第30章 不能被小輩拿捏
「媽的!你們合起伙來騙我!我不管,茶莊是我的,今天必須得還回來!」張大花躺到地上開始撒潑,吳勇在一旁跟著大哭,兩口子調門一個賽一個的高。
今日若張月個人要把親爹的嫁妝帶走,族老們可能還會勸上一勸,可張月直接捐給了族裡。這誰家沒個要念書的女郎,各家都能得到利益的事兒,沒人會幫她說話。
張大花哭得要死要活,可根本沒人搭理她,反倒是沈流展開手裡的單子道:「既然我二哥已經過繼到了別家,那她的嫁妝自然也要跟過去。」
沈竹青嫁人的時候,沈母還在,沈家也還是安遠的首富,所以他的嫁妝極其豐厚。但他為人低調,除了屋裡的用具外,陪嫁的多是書本、字畫。
張大花極少去長女的院子,吳勇又是個偏愛金銀的村夫,根本不識貨,以至於大多數東西都保存的極好。
回到張家,沈流對著單子念道:「前朝張自端《春曉》一副。」Z.br>
木冬立刻找到了相應的盒子,沈流仔細辨別道:「沒錯,是真的。我娘還真是疼二哥,這可是張大師生前最後一幅作品,當初有人叫價五千兩我娘都沒賣呢。」
「多少?五千兩?」吳勇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這畫他見過許多次,瞅著破破舊舊的根本沒當好玩意兒。
誰想到竟然這麼值錢!
沈流像是沒發現異樣似的,她又小心的拿起一本發黃的書冊道:「這不是韓夏的《蜀地見聞》嗎?阿風,這個可得收好,上次王女大人親自上門來求,我還說沒有來著。」
「王女!」張大花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衙役,要是能搭上王爺的女兒,那簡直就是前途無量!
「玉林圖,清風冊,三國誌異……」沈讓一邊翻看一邊讚歎道:「都是孤本啊。二哥,你這堆嫁妝可真是價值萬金。」
沈竹青眼睛忍不住有些發酸,這些都是他娘一本本收集起來的,就是怕他嫁人之後孤單。
張月自是知道這些書的珍貴,她小聲安慰道:「竹青,日後我定會為你尋得更多好書。」
這些東西總共只裝了一箱,但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張大花猛地跑過去抓著張月道:「你不能走,你是我的女兒,我不過繼了!」
吳勇連臉都不要了,他扯住張月另一邊胳膊道:「小月,都是爹的錯,以後爹肯定把竹青當成親兒子疼,你們留下吧。」
那些破書舊紙隨便賣一張,就夠他們過好幾年富裕生活了。兩個老傢伙心裡現在無比的後悔,在一起生活了一年,他們怎麼就一點都沒看出來啊!
沈流要的就是他們看得見摸不著,她一個眼神過去,沈風立刻帶人把張大花夫婦扯開。
然後,她要繼續算賬。
「木冬,當初二公子嫁來張家的時候可是帶了兩個貼身小廝,我記得另一個是叫木秋,怎的這麼半天的還沒見到他?」
「小姐,木秋早就背主了,他現在是張家小女兒的夫侍。」木冬忿忿不平的罵道。
「竟有此事?」沈流轉頭問自家二哥道:「那木秋的賣身契可還在?」
「在。」提起這事,沈竹青十分心寒,「他躲在張明的院里不肯出來,之前吳勇護著,我只能任他去了。」
「很好。」當真是什麼人都敢欺負她哥哥了。
「阿風,去把人帶過來。」沈流語氣十分平靜,卻讓人無端覺得害怕。
沒過多久,沈風就回來了,她手裡拎著一個圓潤富態的男子,後面還有一道矮胖的身影在追。
「小,小姐……」木秋被丟到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外面動靜鬧得這麼大,他早就聽見了,可他一點都不害怕。沈家那個病秧子小姐就算上門,也只會給錢了事,說不定到時候他還能跟著撈一點好處。
但越聽越不對勁,外面哭的竟然是吳勇那個老村夫。
木秋瑟瑟發抖,這時張明追了出來,她呼哧帶喘的跑到近前撐著膝蓋道:「你,你們是何人,竟,竟敢帶走我的夫侍?」
她絲毫沒有娶管自己的爹娘,而是心疼的把木秋拉進懷裡,「秋兒,你沒事吧。」
「妻主,我,我……」木秋吞吞吐吐半天,最後直接把頭埋進了女子懷裡,當起了縮頭烏龜。
張明就喜歡他這副嬌弱的模樣,當即大言不慚的哄道:「秋兒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今個兒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欺負你。」
「你說,他是你的夫侍?」沈流不緊不慢的問道。
張明翻著白眼道:「關你屁事。」
「啪——」
顧景恆手指一彈,一顆青石子飛出去精準的打中了那張不乾不淨的嘴。
張明捂嘴大呼,「啊!痛死老娘了!」
鮮血順著她的嘴角留下,木秋趕緊獻殷勤道:「妻主別動,快讓我看看。」
沈流看著這一幕諷刺的掀了掀嘴角,「木秋,你是我沈府的家奴,卻敢背主忘義。我二哥性子好不與你一般計較,我卻是個小心眼的。」
「阿風,把他一併帶上,等回到安遠立刻賣到船上,以後再也不用下來了。」
窯子也分幾種,最好的當然是私人樂館,其次是過了明路的青樓,最末等的就是「船倌兒」。他們終生生活在船上,隨波靠岸接客,以此得些吃食度日。
「不,不要。」木秋嚇得魂都要飛了,他死命抓著女人的胳膊道:「妻主救我,妻主救我!」
「秋兒放心,我不會讓她們把你搶走的。」張明在家裡被慣壞了,她自知鬥不過面前的女人,於是對著爹娘撒潑道:「我就要秋兒,你們把人給我買下來,不然我就不活了!」
吳勇心疼女兒,但銀子就是他的命根子,他又開始攛掇張大花道:「當家的,你可不能被這幾個小輩兒拿捏了,就算張月過繼了,那她還是你的侄女。現在她父母雙亡,還不是得聽你的話。」
「對對對,我是長輩。」張大花再次嘚瑟起來,不過開口的語氣溫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