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命運的邀請

姚和生聽見，連忙擦乾淨眼淚，說道:「不是叫你們不要進來嗎。」

「姚和生。」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姚和生抬頭看見一個女孩，約莫二十來歲的年紀，黑色的短髮，容貌甚美，眼睛是極少的淡紫色，在陽光下，藍色的毛衣顯得如雪般的皮膚吹彈可破。

一時看見這樣的美女，姚和生有點不知所措，說道：「你是？」

「我叫薛綾。」女孩看著姚和生說道。

「有什麼事嗎？」

「你在便利店看見了什麼。」

「記者啊，」姚和生四處張望想找找攝像頭，「真快昂，就來了，不是說病人要靜養嗎？」

女人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姚和生有些尷尬，但也知道她不會信自己的話，隨口說:「就爆炸唄，火光衝天，剩下的我不記得了。」

薛綾道:「怪物，我知道你看見了什麼。」

姚和生猛地直起身子，終於有人相信自己了，眼神突然變得格外有神，但又有點害怕，因為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厄運也許沒有放過他。

房間內忽然變得安靜無比。

良久，姚和生才開口說道：「你是誰？」

「薛綾。」

「我不是問名字。」

「你在便利店裡看見了什麼呢」女人不依不饒也不回答姚和生的問題。但是眼神變得格外凌厲，像是刀光。

姚和生見狀，只好托盤而出，「有鐮刀而且像黑狗一樣的怪物，它攻擊了我們。」

「不是這個，我知道它找上你了。」

姚和生有些不耐煩，說道「什麼它？」

「『生』。」

「生？什麼東西，我沒見過。」姚和生現在滿頭霧水。

「那個骷髏，它給了你活下去的力量。你答應了它。」陽光此刻褪去，薛綾站在陰影里，姚和生看不見她的眼睛但可以感覺到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嗯。那個骷髏是什麼東西？」姚和生強撐著自己頂住薛綾帶來的壓迫感。

「果然。」薛綾從陰影處走到了姚和生身邊，那雙眼睛忽然變得不再凌厲，反而像是一灘清水，乾淨清澈，聲音變得溫柔。

「和生，我知道你現在滿頭霧水，但現在還不是解答的時候。」

說著她遞出了一張白卡，上面用墨水寫著四個字「赫爾維亞」，背面就是一個徽標，徽標由六芒星組成，中間是一個骷髏。雖然是十分簡約的設計，但看起來仍有種高級之感。

「這是？」

「這是我的卡，你出院后可以拿著這張卡來維夏路國際金融貿易中心第27層找我，到了櫃檯遞卡，然後說找薛小姐。」

姚和生有點驚訝，一時沒回過神來，維夏路.....是J市最繁榮的地方，出入那裡的都是社會名流。

「那裡有一切的答案，可以給你解答所有的疑問，但也意味著你會永遠跟過去告別，或許會過上顛沛流離的一生。」

薛綾看著姚和生說道，聲音輕柔，「當然，你也可以不來，回到現實生活，我會找人幫你洗腦，並給你一筆錢，帶著你哥哥永遠地離開這裡。」

姚和生看著卡，一聲不吭。

「沒關係，可以考慮好再告訴我。」說著，薛綾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前，-「打擾了，好好休養。」

「我妹呢？她在哪？」姚和生說道。

薛綾回頭看了姚和生一眼，

她可以感覺到那雙眼睛里瀰漫著一股悲傷，但更深處或許藏著一頭老虎。

她曾經見過這樣的人，只不過是在戰爭后被慰問的家屬。

嘎吱，門被關上，薛綾沒有回答他。

獨留下姚和生一個人在病房，他像個泥塑一樣呆在那裡，感覺世界變得好暗沉，視線也模糊了，心重的好像一塊鐵。

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就感覺自己的胸膛處忽然多了一條裂縫，寒風往裡面猛灌。

或許那一晚的刀痕還在，也或許永遠都不會痊癒了。

還是能想起，好多個晚上姚琛來等自己下班。

有一次兩個人坐在便利店門口，姚琛總喜歡看圓月。

她忽然說道：「哥，以後我們的生活會變的更好嗎？」

「廢話，」姚和生說道，「發達了，帶你們去旅遊。」

姚琛不說話，她就靜靜地靠著姚和生，晃蕩著自己的雙腿。

兩個人的身影被燈光投映在馬路上，一下子變得好安靜，只有知了聲在叫，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病房裡的姚和生拿起玉佩戴在了脖子上，走到窗戶邊，黃昏的最後一絲光穿過，映出青色的光芒。

哥哥，不要死啊。

天空已經暗下去，窗外褪去了白天的繁忙，時不時傳來孩童的笑聲，無憂無慮。

「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好嗎？」姚和生也問問自己，「或許吧，姚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