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下班了
或許殺死過去，才會有未來誕生」
後面的幾天，面對醫生和姚鑫，姚和生十分配合，也承認了姚琛的不存在，接受了警察的盤問，幾天後，正式出院了。
便利店內，一切都回復了原樣，包括那個站在櫃檯發獃的傢伙。
近幾天來，姚和生面容越加憔悴，他本來已經準備好了去找那個陌生女人，可是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再在這兒多待幾天。
黃大爺開著一輛SUV停在了門口，姚和生也還在發著呆。
「咳咳，上班呢」大爺敲了一下桌子，遞出一根煙。
「和生啊，最近幾天你看起來很憔悴啊，是不是晚上一個人在家看多了電腦呀。年輕人應該懂得節制。」
姚和生看著他，說道：「我知道。」
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了下班的時候，姚和生習慣性的轉頭看著門口，他還在期待那裡會出現一個女孩，就像以前一樣。
可是，沒有來，什麼都沒有。
姚和生點了一根煙，在門口坐下。大爺叼了跟煙也走了過來。
兩個老煙槍在門口坐下，就在當初兄妹倆坐的地方。
兩個人都很安靜，沒有說話聲，只有抽煙的呼氣聲。
「大爺，你一直一個人不孤單嗎？」姚和生先開口道。
「肯定孤單啊，要不然我幹嘛用合同簽下你這個沒有任何吸引力的店員。」黃大爺毫不避諱的說道。
「大爺，我知道你不會信我，可是我想跟你說，姚琛是真的存在，她還總喊你爺爺，那晚發生了很多事情。」
大爺看著姚和生認真的表情，沒有嘲笑他，說道：「說來聽聽。」
姚和生見狀，興奮的站起來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了那個恐怖的夜晚。
同時他告訴大爺，自己過幾天就要去找姚琛，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聽完，大爺點了點頭，他吐出一口濃煙。
「你也要走了啊。」大爺扔掉煙頭，又拿出一根。
「其實，年輕的時候，我曾經有過一個家庭，那時候還有一個女兒，後來的某一天，我把她弄丟了。」
大爺講述著自己的過往，平平靜靜的，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過往的多少心酸多少痛苦都在他心裡化為了涓涓細流，可是都明白，當初會有多麼的不容易，而今這一切都掩蓋在了大爺沙啞的聲音里了。
「後來，家庭破碎，我再也沒有愛上誰，到現在我很後悔，很後悔自己沒有去找我的女兒。」
「找不找的到是一會事，但是至少我努力過。」大爺又抽完一支，「和生，你還年輕，我已經錯過了，但你不一樣。」
他起身拍了拍姚和生的肩膀，像以前一樣，遞給他根煙，說道：「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下班了。」
姚和生看著逐漸走遠的大爺，喊到：「大爺，以後再來找你，不要忘了我啊。」
大爺沒回頭，只是擺了擺手，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翌日，姚家內。
姚鑫準備了一大桌子菜，他開心的說道，「來，和生喝點雞湯，這可是隔壁王嬸送的，聽說你呀出院了，今早就送過來了呢。」。
姚和生說道：「要好好謝謝她啊，總是給我們送好吃的，姚琛就饞她那一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馬上止住了嘴，所幸姚鑫壓根沒聽見後半句。
飯局到了中旬，兄弟倆喝了點小酒，都面紅耳赤。
「哥，
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說，」姚和生斟酌著，他也還不知道自己會不去，「那什麼，我找到了一份工作，明天可能去面試。」
「呀，行啊，住院期間都搞到了呀，」姚鑫又喝了一杯，「加油，想當年.......」
這個夜晚，姚和生和哥哥說了很多，兄弟倆一直聊到深夜。
對不起，但姚琛在等我們，等我把她找回來，我們再一起好好生活下去。
哥哥，你要等我。
喝完酒的第二天，姚和生起了個大早，坐車來到了國貿大廈第27樓，電梯一開，映入眼帘的是幾個大字——斑馬清潔有限公司
「這？」他一邊走一邊看，這是一家開在寫字樓裡面的公司，面積不大，櫃檯邊只有一個穿著和服在鏡子前照來照去的女孩。
「R國人？」他有點詫異地走到櫃檯前，說道：「你好？」
女孩轉過頭來愣來一下。
他掏出白卡，說道：「我找薛......」
話還沒說完，女孩已經接過白卡刷了一遍，打斷他說道：「你就是姚和生啊，老大已經等你蠻久了。」
聲音里傳著笑意。
「好的，勞煩你帶我過去。」姚和生說道。
馬上，他跟著女孩穿過了擺滿名畫到走廊，他有點驚訝，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只覺得奢華無比，讓自己這種窮鬼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一直到里房內。
「喏，就這咯」女孩說完，轉身沖他做了個表情，然後說道：「加油哦。」
房間內，薛綾坐在桌前對他淺淺一笑，像天邊一抹淡淡的霞光。
房間是極簡風格，只有一直桌子，和兩三張椅子，桌子上有一台筆記本電腦，還有一個卧香盒和沉香，香灰和邊上是巨大的櫥窗，這裡足以看完整個J市中心的風景。
「來啦，請坐請坐」薛綾笑道，看起來心情不錯「洗腦還是.....？」
姚和生站在門口，也沒坐下，了當的說：「我想知道真相，我要找到姚琛。」
「這樣的話，」薛綾推出一份合同，「簽了吧。」
合同是是關於保密協議的，上面白紙黑字的寫著違反的代價之大。
姚和生粗略讀了一邊，忽然看見最後一條寫道，「每月至少參與2次圍剿行動。」
「這是？」
薛綾一邊轉著筆一邊解釋道：「和你見過的怪獸打架啦，沒事，應該不會死的，快簽吧。」
她看著姚和生，這副樣子活像一個等著客人簽下虧本合同的奸商。
「應該?」
姚和生又想起了那晚，即便直到今天一切都還歷歷在目。
面要那種怪獸嗎?他有些猶豫了。
見狀，薛綾盯著他說道，「或許以後你能看見姚琛。」說著她打開了邊上的紫色香盒，將香灰倒了進去。-
姚琛......想到這裡，姚和生髮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可走，在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乖孩子，」薛綾一邊把香灰壓平一邊說道，「想問什麼呢？」
此刻窗外下起了大雨，明明還是上午，天空卻無比昏暗。
「姚琛，她在哪？」
「先別急，問個別的，我慢慢說。」
「好吧，那隻怪物是什麼？」
「噬理獸，」薛綾又拿出一根細長的沉香線，她拿著線的芊芊細手竟顯得有些好看，說道，「就是由於人類慾望產生的怪物。」
姚和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就像網路遊戲一樣。
「它殺死的人類，會變成不存在，不是死亡，是不存在，人類會不再記得他們，但我們會記得。」薛綾把沉香線點燃，煙霧在空中散開，已經有了些香氣。
殺死就不存在了嗎。
姚和生馬上站起來，「那姚琛！？」他急切的想知道，因為這個才是他來這裡的目的。
「你不是說我可能見到她嗎！？」
「稍安勿躁，確實可能啊，你這個比較特殊啦，」薛綾把香線放進香盒中，不急不慢的講著，「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以後我以後會告訴你的。」
聽到這裡姚和生才坐下來，心情複雜。
「那你們呢？你們是什麼？不是人類吧。」姚和生有種古怪的感覺，有點不安。
「咳咳」薛綾把香盒蓋上，香氣溢滿了整個房間，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要給你講一個神話故事，聽完了你就知道我們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