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回 名師有意收高徒,哪料不成1場空
顧惜杯回過頭去,瞧見二人,趕忙用衣袖輕輕拭開臉旁淚珠,並起身站立,快步向楚錦弦和虞衣去身旁走去。他走到身前,拱起手說道:「在下顧惜杯,二位先生的救命之恩,末晉此身難忘。不知二位先生如何稱呼,可否向鄙人告之?」
楚錦弦也自作揖道:「哦!在下姓楚,名錦弦。」他見對方是個書生,走路時也並沒像身懷武功的樣子,又瞧他剛才在書童旁哭泣不止,足以看出他是個極其重情的人。這才向他告訴實名。
他伸手朝虞衣去指去,說道:「這位姓虞,名衣去。」等他說后,虞衣去也向顧惜杯回禮。顧惜杯連忙又道:「原來是楚先生和虞先生。」
但見他面上顯露出恭敬之色。除此之外,還微微夾帶著一絲傷感之意。
二人一看他這表情,就知他從沒聽說過江湖之事。
要說二人的名聲可在江湖中大大有名。凡是個陌生的江湖人,一聽到他們自行透露身份,都會有驚訝的神色。
而在顧惜杯臉上,他們並沒找到那種神色。
只聽,顧惜杯又道:「敢問兩位先生是要上哪去?」
「我等是向東去尋一個人。」虞衣去道。
「那晚輩就此告辭。」顧惜杯拱手完后,正準備回身去抱起清墨的屍身。
忽得,楚錦弦開口喚住他。
「顧公子,不如就此把這位公子給葬了吧!」
顧惜杯點點頭。
隨後,三人就在這一片荒地之中將清墨給葬了。
葬畢。這時,楚錦弦心中突得生起收徒之念。他望望顧惜杯道:「不知顧公子令尊是誰?」
顧惜杯緩緩答道:「家父乃是個做官人,在重慶做知府。」
「那令尊可曾派人交過你武藝嗎?」楚錦弦繼續問道。
顧惜杯只搖搖頭,並不開口說話。
虞衣去聽楚錦弦的話語,已明其理,心想:這小子真有運氣。楚師兄已有好幾年,都不曾見他收一個徒弟,怎麼反到今天來了興趣!
楚錦弦本想今日之事必成,哪知,顧惜杯本就無心學武,剛才又見清墨死於對方武功之下,更對武功產生大大的厭惡。
只聽,楚錦弦又道:「顧公子,可曾想學武藝?」
顧惜杯又是搖頭。楚錦弦不禁大為訝異。江湖上懇求他拜師的不計其數,哪知今日忽見一少年,想讓他拜在自己門下,卻下連連遭拒。
連一旁站著的虞衣去,也不由得有點尷尬。現在的顧惜杯寧願讀一輩子的書,也不想去學一招一式的武功。
他確是個書生。他父親名叫顧顏鶴,是重慶的知府。顧顏鶴想讓他兒子考取功名,到顧惜杯五歲時,就請了當地最有名的教書先生,來教他讀書認字。
話說這顧惜杯天資聰穎,學了一年,便已會識幾萬字。怪不得,楚錦弦會生起收徒之念。
顧惜杯自八歲起便開始學習詩詞,過得五年後,竟會自己寫詩寫文章,也真算得上神童。
他十五歲時就去參加科舉,本以為自己能考中,哪知竟會名落孫山。他又連考幾次,可每次都還是那樣。他也連連感嘆自己生不逢時。
卻哪知,那些上榜的人都曾向考官送上禮品,收到禮品的考官哪官文章的好壞,自然就將送禮之人一一錄取。
他至今已有二十二歲,可還連個秀才都未考上。
當他每每想到自己,都會想到當年的柳耆卿。
他自會覺得心慰多了。他嘗嘗都會吟誦柳耆卿的那一闋詞。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狂盪。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吟到後來,聲音逐漸比之先前響亮許多,像似心中已開闊三分。等吟到「忍」字時,堆積在心中的狂傲忽得被激發出來。隨及飲下幾杯烈酒,就此作罷。
楚錦弦自知再相勸,他也不會聽。只好與顧惜杯作別,向東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