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長

「姐姐！它們……」

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緊張氛圍，

讓持槍女子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百尺高的城樓上，面對著城外數十萬的敵軍。

「蟒鱗盾，擋！」

靛藍鳳頭蟒釋放自己的技能，趕緊把自己與兩姐妹給護了起來。

「利刃、擋！」

「物理保護！」大刀女子和持槍女子也緊跟其後地加固了蟒鱗盾。

伴隨著一聲天震地駭的巨響，衚衕兩旁住戶家的圍牆瞬間被夷為了平地。

剎那間，雞飛、狗跳，

連同老儒婦幼在內的兩家人，全部都神情慌張，蓬頭跣足的從屋內跑了出來。

兩家分別派了年輕的小夥子上前查看了一番，

發現只是牆被雷劈壞了，於是又各自回去稟告家人。

「哎！這該死的雷！」西頭的老太太一臉兇相。

「還好沒有人受傷，老天爺保佑啊！」東頭的老太太慈眉善目。

一時間，怨聲載道和感恩並謝同時縈繞在這片廢墟之上。

穗氏祖孫倆走到一半路的時候，就聽見這駭人的聲響了，她們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此時開闊的場地上，毫無一人。

「奶奶？兩位姐姐呢？」

雖然總是被嚇哭，但是穗因還是很喜歡她們。

胡亂的翻弄著滿地的碎石，淚水流進嘴裡都不知道。

穗老太太看著自己孫女的表現，沒有回答，只是在手掌上算了算，

就走到東北角的碎石塊下，找出了一條幾近奄奄一息的藍蛇，

以及虛弱的馬上就要消逝的兩道殘魂。

拿出兜里的黑布，把它們包了進去，便起身往家走去。

徒留傷心的穗因一個人在這裡，與自己的思想做著鬥爭。

「早點懂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沒什麼不好！」

這是穗老太太邊走邊對空氣說的話。

穗因扒的手指頭都開始滲血，可她好像不知道痛似的，只是機械的重複著之前的動作。

「嗯……」隱忍的啜泣聲，逐漸變成劇烈的抽涕。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至天色漸藍，她才緩慢的起身向家走去。

當天上的第一抹光亮出現，平坦的廢墟上，多出了兩座石堆。

而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穗因，也沒有發現，

在她離開之後，一條褐蛇咬著半截青色撤離了此次的任務場地。

雖然損失慘重，但總好過於全軍覆沒。

「因子，你回來了！」

迎面遇到臉色沉重的穗因，準備回家的林氏兄妹倆忍不住停下腳步、打量了一番。

「林叔、幺姑！」

穗因對著他們微笑地打了聲招呼，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家院子。

「嘶！小丫頭，不對勁啊！」

林棟轉身就要去追，卻被林幺一把攔住，「哥，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啊！差點給忘記了！那走吧！」

林幺很理解穗因想要一個人獨處的心情，畢竟那時候……將心比心，她懂她!

穗因進到屋裡面，

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水龍頭，用流動的水把手上的泥垢和血水給清洗掉，

緊接著用她的小毛巾把自己身上大致地給擦了一下。

剛要進屋去休息，

就聽見穗老太太站在門口那兒叫住了她：

「記得掰點兒龍爪抹抹，好得快！」

「知道了！奶奶！」像是頓悟一般，

此時的她終於有些明白了：

原來人類的生老病死真的是會在每天上演的，

他們前一秒還在說笑，后一秒便消失不見，

一如：白天的林爺爺和晚上的兩位姐姐那樣。

「我的因子長大了！」

突如其來的少年老成，讓穗老太太既心酸又欣慰。

「奶奶！因子去睡覺了！」

或許再次醒來，自己就可以忘記這不開心的一切了，穗因如是想。

「睡吧！睡吧！」

望著孫女逐漸堅強的背影，穗老太太也趕緊去著手解決虎子的事了。

幾個小時前。

林氏兄妹從另外一條路繞行，搶先抵達了穗因家，

而他們繞行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林幺害怕那條烏漆嘛黑的衚衕。

「哥，走大路吧！」

「為啥啊？有近道不抄，腦子有泡？」林棟一臉的不解。

「咱爸說過，村子里的王二狗，曾在那個衚衕里被困了一天一夜！」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老頭最喜歡講鬼故事嚇唬小孩了！」

「那你說，咱爸為啥……」

「打住！

難道你忘了老頭在世時是怎麼囑咐我們的嗎？」

想起這個，兄妹倆心照不宣地同時選擇了閉嘴。

「快走吧！狗子需要我們！」

林棟和林幺走進穗因家的時候，

隔著老遠就聽見了狗子的叫聲，「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兄妹倆緊忙衝進屋裡，

這才發現躺在炕上的狗子，雙目緊閉，胳膊胡亂地撲棱著，

就像是在睡夢中極力反抗什麼東西似的。

「哥，狗子是不是魘著了！」林幺剛要準備上前安撫，

就被林棟出聲制止了，「別動！有些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兒？

你不是說他丟魂了嗎？我試試他的頭熱不熱！」說著，便要再次上前。

「姑娘，不是讓你別碰嗎？怎麼就那麼不聽話呢？」

嬌媚的話音一出，林幺瞬間就打了個激靈。

「哥？」

「你不是我哥？」林幺被嚇得猛地後退了幾步。

「姑娘！你幫我去找副碗筷，我有用！」

「你把我哥弄哪去了？」

「他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放心！我只是借用一下他的身體！」

「借用身體？那、那……」林幺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最好快點呦，要不多耽誤一分鐘，他就多一分危險！」

林棟指了指還在炕上面亂撲騰的狗子。

「難道、你、你、要叫魂？」林幺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你、是我哥的仙家……？」

「對頭哦！」林棟甜甜地笑著，一時間竟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那我去找了！」說完，林幺便跑到廚房找碗筷去了。

「姑娘！我要三根筷子，一個碗哦！」

「知道了！」門外傳來林幺的回應。

不一會兒，她就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舉起手中的碗筷，

林幺問道面前這個既讓她感到熟悉，又讓她感到陌生的林棟：「東西對嗎？」

林棟點了點頭，順手接過筷子，又指了指她手中的空碗，

「幫我裝滿涼水，再送過來！」

「好、好的！」

她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