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禮數出航
()起床的時候，天sè已全亮。
胡了慵懶地走出房，自個尋著刷完牙洗完臉。
在圍龍屋祠堂處，此刻熱鬧非凡，鑼鼓聲響天。吳梅村餘下的村民和鄰近村落餘下的村民雲集一堂，大家共商深入沙蠍壩的大計。
隔著幾道牆，胡了都聞到香燭的濃郁味兒。大夥似乎在搞大型的拜祭。
父親滿頭汗水地走進胡了視線，氣呼呼地說：「胡了，快，快。我們要開壇祈福了，凡是吳梅村或附近的居民都必須去現場參拜一株香。」
胡了把洗臉水潑在圍龍屋獨特的下水道里，匆匆跑到父親身旁，跟著他走去祠堂。
祠堂里，果然雲集了附近的村民，不過人數絕對少於3oo。
真沒想到以前人口那麼興旺達，如今只剩這麼點人口，縱算有出山居住的，但是加起來也不會過5oo，這可是s山區南片6個村的總人數。
最可怕的是按這種勢頭下去，6個村真的要滅絕了。
一個不寒而慄的念頭，感染上胡了的內心深處。
狼叔拿給胡了一株香，胡了靠近人群，要把香點著。
祠堂外堂的門口處，擺設了一個道壇，道壇四周黃旗飄飄。
兩支鑼鼓隊伍排列祠堂外堂左右兩側，那鼓鑼聲聲聲震耳入天。狼叔給大夥完香，兀自進了祠堂左巷的一間房內。
不消多長時間，他穿了黃袍大褂，戴了帽冠出來。
見狼叔出來，村民們紛紛按輩分高低排成倆隊，每人手裡一把點燃的香。
香的煙味兒煞是噌人鼻子，不少人眼淚都給逼出。
站在胡了前邊的連續好幾個輩分比胡了高的人，歲數都比胡了小，估計才上初中或小學。
大學臨近畢業的人，卻還得給中學生喊「叔叔」「伯伯」......，看著那一幅幅稚嫩的面孔，胡了實在不忍心叫出禮稱，心裡感覺挺難於接受的。
早上九點，鼓鑼聲消停，噪雜的村民隊伍也安靜下來。
天氣不好不壞，遠方几分氤氳，較難判斷接下來，頭頂會生什麼樣子的變化。
一身大黃的狼叔盛氣凌人地站在道壇上，祠堂兩側的鑼鼓隊又開打起來。
「咚咚鏘咚咚鏘....」。
胡了排在還算靠前的位置，前邊的幾位「前輩」身高也不是很高，所以可以一覽無遺道壇上的一舉一動。
只見狼叔在道壇上站著，閉目養神屏息，壇下的人折磨不透他在幹什麼。
道壇上的檀香木桌上，擺著一個小香爐，上插幾支香幾根燭，香的煙縷縷上升，燭火則搖晃不定。
小香爐旁邊有雞有肉有水果有五穀雜糧，全是些祭拜的食品。
狼叔站了好一會，忽然猛睜開眼，手腳敏捷地抄起檀香木桌面的一把符紙，朝天空猛地一撒。
符紙頓時滿天飛揚。「咪哩咪嚕~~~」狼叔高聲喊起，口喊得很快，壇下的人壓根聽不清。
胡了看著看著，腦子裡清晰地回想到以前看過的香港電影里的道士做法的場面，霎時心裡激動。
哈，狼叔他這不是拍電影吧，只是為啥不拿把桃心木劍咧？電影里的道士大體都弄把桃心木劍在手啊？那架勢舞弄起來也比較好看....胡了正暗自想著。
奇迹生了，壇下邊人手裡握住的香，煙兒居然平整地匯成一縷，然後飄向道壇上的小香爐。
太震撼了，2oo多號人手裡的香煙居然匯成一縷.....
胡了對狼叔的神奇功力，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他心底橫掃一切當初的疑竇，徹底肯定他「神人」的地位。
煙匯到小香爐后，幻變為一朵吉祥雲，定在香爐上空。
狼叔始終一動不動，只口念著古怪語，「啦嘛哈呢吶吶吶.....」。
「轟隆」一聲炸響，天上竟劈下來一道閃電，電光火舌擊中小香爐上的那朵吉祥雲。
壇下的許多人耳朵嗡嗡作痛，大家都被眼前的奇觀驚呆了。
胡了看見道壇上的小香爐一陣顫動，那朵焚香冒出的煙匯成的吉祥雲先幻變成紫sè，繼而幻變成紅sè，綠sè，黃sè，黑sè。
與此同時，狼叔口念怪語，語非一般快。而不遠處的胡了爸與司令，則緊張地看著吉祥雲的幻變，他們匍匐在一張地圖前，手裡用筆快畫著什麼。
胡了站在隊伍前邊，身後站著的是一位鬍子全白了的老公公，年紀不知大胡了多少，可惜還得叫胡了叔叔。
輩分這東西，許多時候，真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尤其是在胡了ta他們客家地區的輩稱。
圍龍屋裡裡外外，又一次響徹鼓鑼聲，狼叔的口語被掩沒....
等鼓鑼聲停息。
道壇上的狼叔也停念怪語，他再次閉目養神屏息。小香爐上的吉祥雲漸漸消散開去，它臨終前的黑sè愈卻濃郁，似乎有不祥之兆。
「好啦，好啦，所有的村民，把手中的香插進祠堂的祖宗牌位前，注意在插之前，必須先叩拜三下，如果不叩拜，連夜來必然做噩夢~~~」道壇下的一名老者，徐徐地喊了一句，聲音力道佟鏘給力。
隊伍開始有序地絮語著倒走進祠堂。
排在前列的胡了很快將手中的香插在祖宗牌位前。
胡了爸與狼叔、司令，還有5名村民，站在祠堂外堂議論紛紛。看得出他們的臉sè都不好，好比給人黑了一樁官司那般。胡了走近去，聽他們議論。
爸說：「吉祥雲的顏sè顯示，我們深入到沙蠍壩左岸的骨髓區，就必須點到為止，否則xìng命危險~~」
狼叔嘆道：「上次，吉祥雲顯示，即使是第一關：剋死林，也不能進。我與司令等強行進入，結果在莽林中穿行不過幾百米，一行全昏睡了過去。我們躺在地上睡著，可卻彼此在同一個夢中相遇。我們做了一個共同的夢，夢見了許多令人神不守舍的生物，它們一隻只特別驚人，且都有同一個目的——吃掉我們。我們那可是死裡逃生，在夢裡與它們殊死搏鬥。不幸的是，最終存活下來的，只剩我與司令。等夢醒來，莽林中，只餘下我與司令，其他人都化作了一堆白骨，骨頭上還長有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