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對策
()農民張在手機那頭,悲憫著講了半個小時的慘劇。
大意介紹了他那倆好友生前身體健康,一個是大學籃球隊的主力,一個是大學足球隊的隊長,這些醫生給出的死因壓根站不住腳。本來這也沒啥可以多爭議,畢竟人死不得復生乃天經地義,問題關鍵是:這倆好友死前幾分鐘還了條簡訊給張,說是看見一位相貌神似張爺爺的老人正拿著一桿獵槍瞄準他們的額頭,已經瞄了好久卻還沒開槍.....
張接到簡訊后,立即打電話過去,而這時對方已經倒地暴亡......
一切案情分析起來,可能的疑點都集中到張的那個秘密上......
情況聽起來即嚴重又恐怖,胡了心裡像有隻小鹿在拚命跳踹。
前車之鑒暗示下一個被張爺爺瞄準的極可能是胡了,yīn間死神已經到了胡了眼瞳的視線之外。
張幾乎哭著勸告胡了務必小心,只是這勸告看起來毫無作用,死是誰也妨礙不了的,何況是鬼要胡了死。
不過,張還另外分析了一點,那就是他爺爺或許會對胡了網開一面,原因是:胡了是第一個知道那個秘密的人,卻一直到現在也沒生意外,而他朋友幾乎都是在24小時內暴亡。
這一點讓胡了緊迫的心,暫時放鬆了一下,只是仍不得不擔憂自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那古人可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次談話進行了一個多鍾,張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能幫助的都盡量了,再說無益,通話中止。
放下手機,胡了焦慮不安,心底即驚又怕,即擔憂又無奈,大腦一個勁開足馬力考慮對策。
胡了想,萬一,張爺爺找上門來,該怎麼辦?等死么?可不可以躲過劫數?......
這系列問題在胡了心中相應有了對策。
在否定了數十個可行之策后,最合理的一條可行之策出爐——找自己的父親商量商量。
胡了想到做到,馬上衝出卧室,直奔書房找他。
老爸這幾天來閉門謝客,僅按時出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都泡在了書房,此舉讓胡了覺得很不可思議。
敲了敲書房門,門被反鎖上,裡面傳來一句,「誰啊?要幹什麼?」。
「爸,是胡了。胡了。胡了有一些不幸的事,必須得跟你商量商量」胡了回應。
門打開,父親一臉憂鬱地站在裡面,他的表情給胡了的第一感覺就是——他也遇到了類似胡了當前的問題。
哎,難父難子啊!關上房門,胡了開門見山說了自己的事情,當然沒把那個秘密說出,只是借用一些技巧掩蓋了些許事實。
不出意料,爸聽了后無比驚秫,痴痴地怔在那站著,額頭上有冷汗沁出。
在書房的沙椅上,父子倆人坐下來,書房的氣氛寧謐里流露驚慌。
胡了看見昨rì的那份黃報紙攤在檀香木書桌,上面的圈圓點線更密集了,爸的功課看來又推進了一步。隨後,父親跟胡了講了一件他的詭異之事。
胡了聽后異常悚然,現將父親的詭事如下梗概。
「在你爸我小的時候,s縣山區里人煙稠密物產豐饒,實乃一片繁榮之地。只是後來莫名其妙,降下了一場瘟疫,加上三年大飢荒,山區的人口銳減一半以上,自此rì漸蕭條人氣不振。比較幸運,我是老家吳梅村裡同齡中活下來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年夜來訪的那個叔叔,也是我那代活下來的一個~」
「~~~那場可怕瘟疫害死的人,死後都會出現突變,他們的臉會變形,異形為死前最後看過的那張活人臉;他們的身體也會相應的突變,像蛇一樣蛻皮,一般會蛻皮六次,皮膚完全變為深紫sè。這些突變往往用時3天,按父子倆客家葬禮習俗,那麼死屍突變恰好完成在出殯之rì。於是,等到下葬那一天,棺材里蛻變的死人又『活』過來了。也不算真的『活』,但足以從封釘棺材里嘣出來,好像香港殭屍片里的殭屍那樣~人們當然嚇得夠嗆,尤其是死人那張臉居然與某個活人一模一樣~~~」
「~~說來也十分蹊蹺,『活死人』打棺材里出來后,會直奔沙蠍壩那個鬼地方去,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沙蠍壩早在清末已經莽林叢生,祖傳那兒是一處鬼域,不允許活人進入,違者必滅亡。破四舊時,父子倆吳梅村幾個sB青年,深信馬列主義,勢要打破百年禁忌,便壯烈進入沙蠍壩,去前還開了個群眾送行大會。只見他們牛哄哄地進去了,大夥攔也攔不住,也不太敢攔,因為他們是橫行霸道的紅位兵~~~」
「~~~大約5個小時之後,有人在沙蠍壩的外圍的河灘上,現了那幾個sB青年的屍,他們是被沙蠍河河水從叢林里衝出來的。屍沒一具完整,大腿以下的肉全被啃噬乾淨,大腦殼也有裂痕,雙眼被挖空,耳朵被分別撕下,零碎的內臟掛在胸骨上搖晃,鮮紅的血液滿地流淌~~~沙蠍壩的可怖,在那幾具青年屍的鐵證下,造成群眾心靈上新一輪的畏懼的高chao~~~在那之後,方圓百里的人聞壩sè變,而『活死人』卻全趕往那裡。這其中不得不令人想到有某種關聯~~」
「~~~所有的『活死人』都不會害人,除去一些生前冤死之人。冤死之人會抱怨,將害他死的人活生生掐死,甚至滅他全家。吳梅村的一個村委書記就是給『活死人』滅了的,他被五隻『活死人』碎屍萬段咯,還是在大家眼睜睜的情況下被碎的,當時你爸我也在場,印象那可叫相當深刻~~~那村委書記惡貫滿盈,恨他的群眾克服心裡恐懼,擔驚受怕地仔細在看,現場血淋淋的,好像電影里的碎屍片場一樣~~~」
「~~~這死人竟可以復『活』,一時間,造成鄉鄰八里人心惶惶,大家紛紛懷疑是那瘟疫造就的惡果,遂相互商量著對策,最後統一決定將死人即時火焚~~~自此才避免了一場變態的災禍~~~你的六叔公就是在蛻皮才剛剛開始時,就給送去火焚了~~~不然很難想象,你六叔公會搞得我們家怎麼個底朝天~~~你六叔公心眼狹窄,跟誰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爸意味深長地講完這個事,胡了被嚇的怔在一邊。
坐在書房裡,倆人暫不做聲。胡了終於弄明白,這幾天父親呆在書房裡的內幕,原來他想進一步了解沙蠍壩的真相。但是他父親目前最想要的是,馬上解救胡了的命。
或許,23歲那年的年初四,註定是一個胡了人生轉折的rì子。
講完事,良久,父親毅然作出一個重大決定——父子倆人立即動身回老家吳梅村去。
當胡了在書房內,聽了這麼一個貿然的決定時,立馬就給嚇傻了,說:「爸。未免太倉促咯吧。就算兒子危命在身,也用不著這麼疾~~再說咯,回吳梅村去,又有什麼作用哦?」
爸擠出一個珍貴的笑容,回答胡了:「了兒,你就不懂咯。回去后,胡了自有良計替你消災。你就放心吧~~」胡了只好默然應承。
通過一輪電話,父子倆很快預訂好機票。飛機起飛時間在下一個鍾。
父子倆抓緊時間整理行李。胡了媽被他倆搞得暈頭轉向,她來不及問個明白,父子倆已經乘上趕往機場的的士。父子倆並不敢透露當前所遇到的問題
飛機如時起飛。不出意外的話,2個半鍾后,父子倆將踏上家鄉所在的市機場,然後再乘3個鐘頭的長途客車抵達s縣縣城。
父子倆估計會在縣城旅館呆一夜,因為在省機場候客廳時,天已經差不多全黑了。胡了老家,山區深處的吳梅村,打s縣縣城出的話,乘摩的最快抵達需要8個鐘。
這樣推算一下,今天無論如何也趕不到吳梅村。何況今天是年初四,加上山路崎嶇,夜黑路險,恐怕找不了肯載父子倆回吳梅村的摩的司機。
在飛機上,胡了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胡了驚訝地看見。
遠方一名老者,肩上扛著一架獵槍,霫霫朝胡了走來;他步態蹣跚,幾乎每走一步,就得停下喘息一會,然後繼續走,似乎年紀很大;胡了看不清他的臉,但總覺得來者不善。空氣里凝集一絲死亡的味道,聞起來令人心生絕望。經過一番猜想,胡了料定此人正是農民張的爺爺,他貌似要找胡了滅口來了。死神正一步一步朝胡了走來,惶恐的胡了竭力渴望逃亡,可不論怎麼努力,也逃脫不掉,雙腳像雕塑在原地......
死期終究臨近。老者滿臉橫肉地站在面前,一臉蠻橫猙獰。迎著他莫測的眼神,胡了的心跳在加飛躍。老者凝視了胡了一會,接著把肩上的獵槍放下,槍托頓在地上。地上無比平滑,胡了才現,眼前的空間世界,似乎並不屬於地球上任何一個角落,完全屬於一個新空間。
胡了很無奈,「讓死來得更猛烈些吧~~~」
閉上眼睛,胡了心中絕望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