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長歌
溫清焰嚇得手舞足蹈,朝著黑影劈頭蓋臉地捶過去……
「你來這幹什麼?」那人抓住她胳膊。
她定睛一看,那人是文星臣。外面正地動山搖,馬兒被驚得直跳,卓文遠一把拉下來溫清焰往在跑。
「錦畫和狼影還在裡面…」溫清焰突然停下來。
卓文遠一把拽住她,說:「剛剛在裡面見到他們了,我讓他們從那邊的山口跑了。要不是說你在這邊,我才不過來呢。」
說著拽緊她,道:「快跑吧。」這會兒地動不那麼厲害了,他們倆往草原上跑。
天已經很黑了,溫清焰甚至都沒有分辨出這是草原。風吹草動,她以為這是河水。
「草原上有住戶,那亮著燈的。」卓文遠指著那戶人家。
「可是好遠啊。我有點累。」很明顯,溫清焰喝的那杯酒的毒還沒有徹底解除。
卓文遠不說話,板著臉,蹲在她面前。
「我可是王妃,文大人!」
「那王妃大人,您能給咱這背一個面子嗎?」卓文遠回頭看了她一眼,四周漆黑,她一襲素白衣裙格外顯眼。
「不行。」溫清焰繞過他往前走。
卓文遠起身,跟上她,道:「王妃大人,您照這速度天亮之前趕不到那間小屋啊?」
溫清焰不說話,努力想走快一點,卓文遠一把抱起她,沒等她來得及反應,道:「抓緊了。」
然後向遠處疾步跑去,周圍的景色在溫清焰眼裡都跑出了幻影。
很快,他們出現在小屋前面。小屋裡有個隨意挽著髮髻的姑娘,卓文遠覺得打擾她有些不妥,想再往前找找看,有沒有其他的能歇腳的地方。
溫清焰四下張望,沒能看見其他亮燈處,不知要走多久才能歇腳,她喊住卓文遠,示意要敲門,就在此落腳。
卓文遠站在一邊,默許了。
她敲了敲門,門裡的姑娘走過來開門,夜色已深,姑娘打量著他倆,警惕地堵在門口。
「這方圓幾里都沒有人煙,二位怎會在此?」
「聽說山上有名貴藥草,我二人前往採藥的。但是傍晚遇上了地動,才流落至此。」溫清焰說罷,笑容滿面地看著姑娘。
「進來吧。」那姑娘倒是大方,不,是勇敢。
畢竟這荒郊野外的,敢收留陌生人。
「姑娘,你年紀不大,一個人住在這,萬一遇上點什麼危險,多危險啊?」卓文遠跟在溫清焰後面進了小木屋,剛說完這番話,溫清焰就蹙眉看了他一眼。他讀懂她這個眼神,意思是你如果不會說話,那就閉嘴。
姑娘倒是豪爽,笑笑說:「在哪遇見危險都挺危險的。」
「隨便坐吧,只有一個凳子,從來沒有過客人來。」姑娘隨便拉出來一個木墩坐,順便遞給卓文遠,道:「小少年長得就挺危險的。」
卓文遠扭頭看溫清焰的反應,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不置可否地笑,然後突然提出問題:「這就一間小木屋,你們倆睡哪?」
溫清焰和姑娘一愣:?
難道你一外來者還想睡床?真是當主子當慣了。
溫清焰見姑娘也很無語,就轉移話題,道:「忘了問姑娘芳名?」
「盛葵兒。盛世的盛,向日葵的葵。」姑娘解釋道。
「溫清焰。」
「一念清凈,烈焰成池。」卓文遠補上一句。
溫清焰微微蹙眉,回頭看了眼他,然後跟盛葵兒說:「他是文星臣。」
「新科狀元。」卓文遠又補上一句。
盛葵兒看透一切似的,徑自朝帘子後邊走去,說道:「我還有要忙活的,二位自行休息吧。」
小木屋的燭火一明一暗地燃燒著,秋季的蕭瑟在這個草原上看起來不太明顯,三個人都心知肚明查過許多資料,才知道這座獅頭山並沒有那麼可怕,傳聞都是謠言罷了。
「我們可以幫你。」溫清焰跟在盛葵兒後面。
卓文遠一臉的不情願,養尊處優慣了,坐在桌子上不屑一顧。
然後被溫清焰一把拽過來,被她小聲警告:「住這兒就得幹活。」
溫清焰手一松,卓文遠立馬整整衣領,時刻保持著儀錶堂堂的姿態。
「你是花農?」卓文遠看見屋角堆了許多花枝,便問盛葵兒。
「是啊。你們今天在獅頭山應該見過一片花地。」
「見是見了,還沒來得及折一枝,就地動了。」卓文遠委屈巴巴地看著溫清焰。
「自己一個人種那麼大一片地,很辛苦吧?」卓文遠剛問出口,盛葵兒就愣在遠處。
然後她慌慌張張地繼續給手中的月季去刺兒,道:「是的。」
見狀,卓文遠沒有繼續問什麼,只是覺得不當帝王,當個尋常百姓也很不錯。
他往旁邊一看,在花枝旁邊壓著一個古箏。
「你想聽嗎?」卓文遠問溫清焰。
溫清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問盛葵兒:「盛姑娘想聽嗎?」
盛葵兒微笑示意,俯身取出了那個古箏,擺放好,看著卓文遠。
草原南邊還有一條小溪,清澈見底。溪水裡還有魚兒,
——
他說得很倨傲,但是卻如景朝元年娶她那日般,少年氣滿滿地一步一步朝她走來:「跟我回家。」
「我是九殿下的王妃,不出幾日,我便是黎國的太子妃,」
你是景國的皇后!話到嘴邊,他沒有說出來,他怕刺激到她,最終,他在她面前低下頭,輕輕說:「溫清覺,我要娶你。你不是總想家嗎?我入贅也行。」
溫清焰徹底被他擊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