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該死的勝負欲
乘船前往君不見島嶼的時候,冷和問船夫:「這島荒無人煙的,會有人過來嗎?」
「實不相瞞,老夫從來沒載人前往過。所以竟不知,有些超載……救命啊!」因載人過多,水漸漸漫上來。
「我不會水!」冷和大聲呼救。
「抓著我。」溫清焰剛說完,看了一眼後面幾個雇來的壯漢,「你們保護冷……她。」
「是。」幾個人齊刷刷地回應,嚇得老漢一激靈。
幾個侍衛立馬跳下水,「我們游過去。」
船立馬又浮了一些上來。冷和感動:「好男兒。」
不遠處有一葉扁舟也飄向島嶼,那小舟上有兩名男子。約摸十八九歲的年紀,主僕二人穿著華麗又不失素雅。
穿著雅白色的男子被侍衛吸引了目光,笑著與一旁的僕人說:「你不是找的說無人之境嗎?怎麼什麼人都有。」
「殿下,狼影也是頭一次見著外人。說來也是奇怪,那是哪家少爺?」僕人一邊划船一邊納悶。
男子笑而不語,看著遠處的所謂的壯漢,饒有興趣,然後先一步到了島上。
他立馬快步跑去,將島上該收的東西收了收。比如魔方。
「站住!什麼人?」冷和打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羞澀地躲在溫清焰身後。
「阿和!注意點,你現在是大男人。」溫清焰小聲提醒她。
男人緩緩轉身,笑看她們二人。不遠處渾身濕漉漉的一群侍衛見他轉了身,立馬跑上前,橫刀相向。
狼影擋在男人前面,男人拉開他,對冷和說:「我二人不過來此處遊玩,這位娘娘就要滅口嗎?」
娘娘?冷和順著他的目光低頭望見自己腰間的玉佩。
這人居然認得自己的玉佩,冷和立馬厲聲相問:「你是什麼人?不說宰了你!」
溫清焰打眼一看,那布料和西域進貢的上等布料無二,腰間玉佩的圖案,會心一笑問:「這位公子,應是同來避暑的吧?」
男人莞爾一笑,眉目清朗,修長的眼睛勾人心魂,背著手側過身看著這個小荒島說:「自然。」
未等溫清焰開口,男人立馬展開扇子扇了兩下:「在下與各位不過萍水相逢於此,就此別過吧。」
說完男人轉身離去,冷和這時候鼓起勇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溫清焰苦笑著皺著眉,歪頭看了一眼冷和,這丫頭不會犯花痴了吧?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嗎?」男人突然回過來頭,問溫清焰。
冷和也盯著溫清焰,胳膊戳了戳她。
「嗯。」溫清焰瞥了一眼冷和,點點頭。
男人像被戳中了什麼壞心思,狡黠一笑:「瀾津煙。」
說罷。他們便走遠了。
冷和默默重複著:「藍……藍什麼?」
溫清焰沉默,她畢竟是做過數月皇后,瀾姓,莫非是西域皇城的王室,他們來我景朝境內有何陰謀?但那二人看上去倒不像壞人,或許真是前來避暑玩樂也未可知,而非有其他目的。
「十八九歲,儀錶堂堂,像這島嶼上的風一樣。」冷和盯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神逐漸空洞。
她如此也情有可原,除了父兄和那「心如磐石」的皇帝,僅僅與這個自稱「瀾津煙」的男人這樣明目張胆地說過話。
「阿和,這世間的男人多的是。別見一個愛一個。」溫清焰摟著她的肩,看著她,不屑地說:「不值得!」
她一想到假流產的事,就替冷和感到后怕。冷和這般女子,有著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美貌,舞蹈彈琴爐火純青,除了心思有一些些單純,怎麼能夠因為和親就被丟進皇宮呢?
況且這個皇帝還是這樣心腸歹毒,冷若冰霜的二貨!果然都是見異思遷的主。
「清焰,這裡……什麼也沒有嘛。」冷和甩了甩衣袖,伸手抓了幾片葉子。
「往前走,我記得我上次沒拿完呀……」溫清焰一邊說,一邊沿著小路找什麼。
「在找什麼?」瀾津煙從樹上跳下來,站定在她面前。狼影還躺在樹杈上,不解地盯著自家少爺看。
「我原是無家可歸之人,打小棲居君不見,回來尋些舊物。」說著,溫清焰繞過他,冷和聽的一愣一愣的,緊跟上溫清焰。幾個侍衛凶神惡煞地跟著,盯著這個細皮嫩肉的貴公子。
「我也許能幫上忙。」他信步往前,狼影也跳下來,跟在公子身後。
「好啊。」冷和笑盈盈地看著他。
溫清焰雖提防著這個西域人,但是經過大腦的高級判斷,她沒有猶豫地就把魔方圖遞給瀾津煙。
瀾津煙接過去,一眼看破。佯裝看不懂,笑說:「這畫得太潦草了姑娘……」
溫清焰想奪回去,他閃躲過去,「倒也能認得出幾分。莫非……」
「是魔方圖?」他小聲嘀咕,卻故意讓溫清焰聽見。
「你會這個?」溫清焰一把揪住他,意識到不妥,又立馬鬆開手。
瀾津煙撣了撣被抓過的地方,傲嬌地說:「小爺不才,但在這個東西的比賽上,小爺可是次次奪魁。」
「他是你說的神仙?」冷和問溫清焰。
「可能是吧。」溫清焰問他:「瀾公子好人做到底,幫我個忙唄。」說罷她又堅定地補了一句:「我必重金酬謝。」
「那你叫什麼名字?」瀾津煙饒有興趣地盯著她看。
冷和沉默。
「冷和。」溫清焰撒謊稱道。
冷和凝眸微亮,胳膊暗戳戳抵了一把溫清焰,嘀咕著討厭。
一行人回宮。
瀾津煙在馬車裡探出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裡不停嘟囔著:「你們皇城真新奇。」
溫清焰托著腮看他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眼睛轉向另一邊。冷和湊過去,問他:「你家是哪裡的?」
瀾津煙想著怎麼搪塞,脫口而出:「那島上啊。」
「那你們倆竟是老鄉呢。」冷和說著,不自知地笑了出聲。
瀾津煙和溫清焰齊刷刷地凝視著冷和,冷和寒毛直豎。
「啊……我……有點悶,我出去坐著。」冷和說罷轉身離轎。
「你是西域人,但是我希望這不影響我請你幫忙。」溫清焰開口。
「聰明啊。」他轉頭看了眼她,又繼續往窗外看,「景朝,不過爾爾。」
「希望這話不會被除了我以外的人聽見。」溫清焰提醒。
「我是說,除了你。」
溫清焰煩躁的表情一擰出來,瀾津煙就立馬說:「你打小就是這皇城人,不給我介紹介紹……」
「好。」溫清焰故意打斷他,「我給你介紹介紹。我要帶你見的,是這景朝的皇帝。」
「你已經嫁人了?」瀾津煙問出口,溫清焰愣了好幾秒。
她點頭,直直地看著瀾津煙。
「這忙我不想幫了。」說罷,起身要走。
「瀾津煙!站住!」
溫清焰一把劍橫在他面前:「再動一步,我押你前行。」見他服軟退後坐下,收回劍,滿意地笑。
「還是坐著舒坦。」瀾津煙笑著看她,轉而有些遺憾地望向窗外。
一行人步入皇宮。
「皇上,人已帶到。」溫清焰得意。
「朕的皇後果然有點東西。」卓文遠走近,見溫清焰身後站著一位貴公子,這所謂的高人不過同他差不多年紀,自己長這麼大事事都必須得是頭榜,這人還有幾分姿色,越看越生氣,他緊緊拉住溫清焰的手:「平身吧,若能還原此魔方,朕賞你黃金百兩。」
「請吧,……」劉喚禹不知該喊他什麼。
「瀾,他姓瀾。」溫清焰提醒道。
卓文遠握緊溫清焰的手,「瀾公子,若是解不開,可是會連累朕的皇后。」
「皇上放心,就當是為了冷皇后,臣定當盡全力。」
這句冷皇后,救了他倆兩條命。
卓文遠笑,看向溫清焰。
「笑什麼?」瀾津煙問他,然後玩弄手裡的魔方:「這麼簡單的東西都玩不明白。」
「大膽!」劉喚禹喊了一聲,瀾津煙瞥了他一眼,劉喚禹見皇上似乎心情不錯,並未理會他,所以作罷。
片刻,茶都沒涼的功夫,瀾津煙把還原后的魔方呈在手上。
「皇上看,好了!」溫清焰喜悅而又有些得意。
「他好了你得意什麼?」卓文遠一把奪過魔方,「朕也可以。」
「哦?」溫清焰見皇上鬥志燃起,看好戲的心怦怦亂跳。
卓文遠回憶著剛剛看瀾津煙打圈的動作,慢慢地復原,一步一步。
「景朝皇帝果然名不虛傳。」瀾津煙緩緩轉身,打算離開。
「大膽!你……」劉喚禹還沒喊完,瀾津煙轉身,皓月明眸一笑:「對了,我的黃金百兩呢?」
「劉喚禹!」皇上命人呈上來,遞給他。
他接過去謝恩。那雙手指節分明,卻在即將觸碰的時候縮了回去,看了一眼溫清焰:「送你也不合適。」然後轉身走了,對狼影說:「這些賞你了。」
瀾津煙走遠了,卓文遠才放開溫清焰的手。他抬起胳膊,想去捋溫清焰的頭髮,又將手縮了回去:「這是什麼打扮,快回去換衣服吧。」
看著溫清焰的背影,他恍惚:「朕為何娶她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