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謀深算,為護你周全
像誰呢?
她腦袋一下子卡殼了,只看見小女孩脖子上掛著的長生鎖,很是別緻。
她聽見園外的人也紛紛傳來咳嗽聲,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立馬吩咐下去封城,居家隔離。
她和黎星在街市上勸百姓回家,不要外出,惹的百姓憤懣不平,直接上手去撕她們的防護服,溫清焰下意識地護在黎星前面,面紗被百姓打掉了,當下之急是跑為上策,回頭再派人前來下令限行。
很快,二人剛跑到園裡,關上大門,溫清焰就咳了幾下,有些胸悶咳不出,想來是跑的時候累到了。
黎星的眼睛里有些不安,她擔心牽連到皇后,擔心皇上責怪她,讓皇后遭了罪。
雖然皇上會給足一切她在明面上的寵愛,但是她清醒地不屑於那些。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伴君身側,是劫富濟貧。
門外傳來一群人被揍的聲音,聽聲音,那個施暴者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等她倆開門的時候,門外剛剛欺負她倆的百姓都倒在地上,然後伺機爬起來逃跑。
再往一旁看,是卓文遠。
「皇……你怎麼來了!」黎星跑過去衝到他懷裡,抱住卓文遠的腰。
卓文遠淡漠地站著,手沒有摟過來她。看著遠處的溫清焰,他沒有說話。
「你都好久沒有來看星星們了。」黎星放開手,略帶小委屈地看著他。
他穿過黎星,看著溫清焰。
溫清焰沒有看他,只是看著黎星這麼熱烈的情感,她的精神有些抽離。
然後,她躲到一旁,不再看他們二人。坐在園內悵然所思的時候,看見冷和坐在園內的樹上,耷拉著腿,問她:「這麼危險了,你怎麼光顧著護著那個女人?」
溫清焰剛要開口,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冷和還想問些什麼,也沒有繼續問了。
門外的卓文遠和黎星快進來的時候,冷和從一旁逃走了,除了溫清焰,沒有人知道她會武功。除了溫清焰,她沒有人想要保護。
卓文遠剛進來,看見溫清焰咳嗽地很厲害,握著黎星的手,淡漠地說:「身體不好還逞能,活該。」
三個人,有三個人心涼。
黎星解釋道:「剛才姐姐是為了保護我才被撕下面紗的,這會怎麼這麼嚴重了。」然後她試圖掙脫卓文遠的手,去喊太醫出來看。
然而卓文遠死死拉住黎星的手,緩緩往前走,「皇后能耐很大。這種小事,不需咱們過問。」
黎星沒有說話,但是很快,她們到了屋裡看望孩子們的時候,黎星偷偷吩咐太醫到院內給皇后診治。
雖是偷偷,卓文遠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然後溫清焰已經走了,是被冷和帶走的。
冷和問她,「竹葉青,是什麼來路?」
「不知道。也許是熙妃撿來的。」溫清焰搖搖頭,躺在鳳儀宮的床上,太醫為她診治,她為這個類似於瘟疫的病寫方子。
方子是在君不見島的那本書上看到的。那本書,似乎是瀾津煙的,到現在她還不確定。
「她長得很像宣盛帝。」冷和回憶道。
「什麼意思?」
「如果漫野公主還活著的話。」
「漫野公主?算算,宣盛帝的小公主如今的確該這麼大了。」溫清焰覺得難以置信。
漫野公主的母親正是楚延忠的妹妹,楚寧妃。當年因有身孕,被陷害說是妖妃,生下漫野公主后撒手人寰。因此漫野公主被認為是不祥之身,從此流落人間。
世人只知這些。但不知楚寧妃生的是雙生子。
「也不知小皇子如今是否還活著。」冷和嘀咕著。
此言一出,溫清焰立刻想到一個人——看到竹葉青她覺得眼熟,是像邢程程……
冷和聽罷他所說的話,倒吸了一口冷氣。
溫清焰服下藥,二人正沉思著什麼,宴如禹來報——有人求見皇后。
「何人?」
宴如禹畢恭畢敬地將一封信呈上,溫清焰一看,立馬起身問道:「人在哪裡?」
宴如禹稱那人並未現身,說多有不便,只留下一張字條——半個時辰后,城外迷霧森林見,關於溫懷瑾。
她半信半疑,打開那封信。看字跡,一定是溫懷瑾親筆書寫,她爬起來,決定要去會會這個人。
冷和摟住她雙肩,安撫她:「別慌,我陪你一起。」
疾病纏身,但冷和知道,關於溫懷瑾的事情,今天誰也攔不住溫清焰。
沒用半個時辰,冷和就與溫清焰到了迷霧山。再往上走五十米就進入了迷霧森林。
那是一個很邪乎的地方,雖叫迷霧森林,但是在當地百姓的口口相傳中,已經更名為「閻羅森林」。進得去,出不來。
她們倆在迷霧山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一個人影。
「往裡走走吧。」冷和拉著溫清焰。
倆人一左一右地走著,突然冷和察覺到不對勁——溫清焰腳下好像是個陷阱?!
「危險!」冷和一邊喊,一邊迅速地把已經掉下去半截的溫清焰拽上來,由於剛小產不久,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她使出渾身解數,把溫清焰甩了上來,而自己卻掉了下去……
溫清焰爬過去洞口立馬伸過去手,無濟於事。血淋淋映入她眼帘的是,被陷阱里的遍地尖刺刺破胸膛的冷和,溫清焰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冷和忍著劇痛,努力保持清醒,掙扎著要爬起來……
這時候來了一群人,把溫清焰敲暈,然後裝麻袋裡帶走了。
冷和已經用盡全力爬起來,靠著土坑坐到一邊,她的胸膛,大腿,胳膊……遍體鱗傷。她撕下衣服上乾淨的布包紮止血,輕輕呼喚著溫清焰。她現在疼痛之餘,清醒地擔心那個笨蛋。
正在包紮的時候,一隻黃色的蛇嗖地一下咬了她一口,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蛇了……
她嚇得哇哇大哭,然後為了活著,一把掐住蛇的七寸,從地坑裡扔了出來……
夜色漸晚,森林裡不會再進人了。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蛇毒擴散,她的意識混沌一片,她昏死過去了……
而另一邊,一盆冷水潑醒溫清焰。
一間漆黑狹小的屋子裡一群戴著面具的人,磨刀的、烙鐵的、制毒的、手纏銀蛇的……
她驚恐之餘,不知這是何人所為,冷和的慘狀讓她憂心不已,厲聲問道:「冷和呢?」
「還有空關心別人呢?」一個戴著面具的女人變態地笑著,說著把銀蛇要纏到她身上去。
溫清焰嚇得冒出冷汗,但是強裝鎮定。
女人一眼看破,「皇後娘娘,您不會害怕了吧?」
溫清焰正意識昏沉的時候,借著烙鐵的一丁點兒火光,她看見這個女人的手腕上的隱秘刺青,女人循著她的目光掃了一眼,溫清焰迅速收回目光,想起這些人是因為大哥溫懷瑾的事情誘她前來,鳳目緋紅,清冷的臉上只剩殺氣,可惜,她手無縛雞之力。
這時,另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朝她走來,拿著銀針。
她察覺到,此時此刻,這間密室也在有人監視著,這裡的人都聽命於他,現在,他正在讓這個手持銀針的男人走過來上刑……
那人走到她跟前,站定。一個男人從她後面推倒了椅子,她重重地跪在地上,雙膝碎裂般的疼痛感湧上心頭,同時間,銀針從她指蓋里刺了進來,她強忍著不要發出哀嚎,細密的汗珠集結成大汗珠,砸落到地面……她昏過去了。
一個男人打開門,溫和地笑著對她說:「溫清焰,你對我楚家做的惡事,我都要讓你加倍償還。」
「大少爺,皇上來了。」
楚墨起身,黑袍上沾了她的血跡,但是並不明顯。
卓文遠踱步走進他,楚墨面不改色。
卓文遠手一揮,抄家!
楚墨輕輕笑,攔在侍衛面前,「皇上,微臣不知犯了何事?」
卓文遠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不語。
侍衛厲聲斥責,楚墨才閃開。
查封楚府後,卓文遠如釋重負。只是這楚墨為人太過圓滑,難辦吶。
「帶走。」卓文遠大喊一聲。
這句話被昏昏沉沉的溫清焰聽到了,她清醒一瞬,默念:「卓文遠?」
然後又昏死過去。
卓文遠正要走,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走進屋內查看,未覺不妥。
長舒一口氣離開,這時一腳踩到了一塊鬆動的地板,他蹲下打開,發現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