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看著說完之後專註品茶的『夜風』,羅小珏和葉書安默默對視一眼,然後頗有默契地押著黃天久離開。

推開從來不上鎖的局長辦公室的門,兩人一嫌疑犯走了進去。

一進門黃天久就驚地嘴巴都合不攏了,這間辦公室裡面居然有一個古色古香的小亭子。

走過一條鵝卵石小徑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往上走過一段陡坡,亭子就在這陡坡頂。

這裡視野開闊,竹香四溢,清風徐徐。

黃天久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在這個位於城市鋼筋混凝土地下某處,居然有這樣一個頗具自然風韻的地方。

雖說財力足夠或許也可以做到,但黃天久更願意相信這是由源自星海的神秘力量構成。

亭子上擺著一張竹椅,竹椅上躺著一個閉目養神的人。這個人面容俊朗,氣質悠然,唯獨那眼角生的几絲皺褶,使得氣質中又多了一種掌權者的威嚴。

聞聲,竹椅上的人睜開眼看向來人,眼神之中蘊含的一股浩然之氣,讓黃天久不知為何心一下安定了下來。

他能感受到竹椅上的人很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

「放開他吧,事情我從陳道然那裡了解了,他是無辜的。」青袍男子揮了揮手道。

葉書安沒有絲毫遲疑,立刻把黃天久放開並且解開了手銬。

黃天久扭了扭發酸的胳膊,還有手腕,有些不滿的抱怨道:「早就說了我不關我事,非得把我逮來不可。」

他剛想表示沒我什麼事就先撤,青袍男子隨著一陣風從椅子上瀟洒起身,然後說道:

「黃天久是嗎,我就叫你小久吧。小久,你對星海了解多少?」

黃天久發現自己居然對這個自來熟的稱謂沒有反感,接著對這個問題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問那個自稱『暗眾』的那個誰他又沒跟我說,所以我完全不知道。」

「呵呵,這樣吧,我帶你在第九局轉轉,然後我們稍微聊聊。」

言罷,一陣微風拂過,黃天久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乘風而起,不一會就落在了辦公室出口的門前。

出了辦公室,葉書安和羅小珏便表示還有公務去辦公區忙碌了。

黃天久就單獨跟著青袍男子漫步起來,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麼多,但眼下他也不覺得自己有拒絕的權利。

「他們兩個是我的助手,一些簡單的事情我會交給他們去做,偶爾會讓他們幫忙物色一些有能力的人加入,新海這邊的第九局已經有段時間沒有新鮮血液湧入了。」

青袍男子邊走邊介紹道。

「差點忘了,我叫傅清風,是新海市第九局的局長,同時也是一名星海旅人,也是星海內部東風隊的隊長。」

忽然他停下,盯著黃天久認真地說道:「這樣吧,我就開門見山地說吧,希望你能夠加入第九局。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非常缺乏人手,不止新海市,一整個南腹地區都在我的管轄範圍,實在是分身乏術。」

黃天久摸不著頭緒,「可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幫不了你什麼吧。」

「不對,」傅清風笑道,「你很快就會獲得成為一名星海旅人的機會。」

「什麼意思?我怎麼沒不知道?」

「你不懂沒關係,走吧我帶你去看,光用嘴巴說信息傳遞得太慢了。」

又走了一段,他們來到那個電影大銀幕的前面,黃天久在傅清風的示意下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

很快一個工作人員就急匆匆趕了過來,擺弄了一會兒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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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備。

不一會大銀幕上就出現了畫面,在傅清風的示意下,周圍拉起來一片帘子,擋光隔音。使黃天久沒有干擾,漸漸看得入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銀幕播放的內容戛然而止。

黃天久皺著眉頭消化著剛才從中得到的信息,而這隻不過是最精簡的關於星海的科普視頻。

首先,星海不存在於他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他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用星海里的話來說叫做「原宇宙(四)」,也就是四號「原宇宙」。

原宇宙是獨立於星海之外的世界,星海會從這些世界里每隔一段徵召一次,間隔時間長則一年,短則一個月。

徵召的形式有很多種,最簡單的就是對那些厭世者或者追逐幻想者,以及一些綜合素質達到要求的人遞出邀請函,這種邀請函上都有星海的專屬標識——∞符號構成的六芒星圖。

邀請函可能是郵件,可能是突然彈出的對話框,可能是耳邊忽然傳來的幻聽。

還有那些臨死前抱有巨大執念的人也有可能被星海意志選中,只需要通過考核便可以重獲新生。

最後一種方式就是在原宇宙與星海旅人有過多接觸,並且隨著那名旅人的死亡被星海意志注意,這是最少見的一種情況。

回到星海本身,星海為什麼存在沒人知道,但隨著旅人不斷發掘星海的組成部分——「星」,逐漸揭開一個猜想。

「星」的世界的相關資料無法在原宇宙找到,但旅人可以在其他的「星」里找到一些關於它之外「星」的資料,而且這種資料通常以書本、圖畫、影片等形式存在。

視頻的最後是一個在旅人間皆知的一個猜想——「源宇宙猜想」,他們猜測,星海里的每一顆「星」都是來自某個「源宇宙」,那裡有著豐富的文化底蘊和歷史,同時和「原宇宙」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黃天久看完那個視頻之後就一直沉默地思忖著。

直到傅局長微笑著拍了拍黃天久的肩膀,「呵呵,我知道你的感受,我成為旅人的時候了解到這些東西也很著震驚,但這些都是真的。只有一點已經過時,最後那就是關於源宇宙的猜想現在已經證實了。」

「?」黃天久一臉疑惑。

「現在說多了也沒用,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之後傅清風帶著黃天久又轉到了休閑區,那個自斟自飲的青年還在。

傅清風走過去坐在了其中一個單獨的沙發上,黃天久也在他的示意下坐了下來。

「這位是『東風』的一員,你叫他『夜風』就行了,他不想透露自己的本名。」

黃天久打了個招呼,也自我介紹一番。『夜風』給傅清風斟了一杯茶,然後把茶壺放在桌子上,黃天久被晾在了一邊。

傅清風自然知道自己隊員的脾氣,搖了搖頭準備親自給黃天久倒茶。黃天久可不敢受這杯,連忙起身自斟了一杯。

待氣氛緩和了些,傅清風徐徐道:

「小久呢,以後就是我們的同事了,夜風你跟他介紹一下第九局吧。」

『夜風』人如其名,整個人就像夜晚的風一樣讓人感覺涼颼颼的,髮長且凌亂,不修邊幅,穿了一身黑。

黑眼圈很重,眼皮子半耷拉著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臉色蒼白,整個人有點病懨懨的。

『夜風』聽了隊長的話,嫌棄地看了黃天久一眼,然後整個人倒在沙發上。

「隊長可別告訴我要這傢伙加入『東風』,就算局裡再缺人你也不能這樣招人啊。我們以前的招人標準拿出來都能排掉大部分平庸的旅人了,何況這傢伙現連旅人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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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久聽了這話也不難過,這說的是事實。

傅清風抿了口茶,回道:「他暫時不會加入『東風』,只是局裡缺人,希望他加入第九局而已。」

「噢,那還好。」夜風懶得爬起來,索性就躺著說話了,

「那啥,黃天久是吧,那啥明天過來去人事那邊辦個手續,然後記得帶身份證明過來,然後領一套制服,想穿就穿不想穿拉倒。

「然後呢,如果今晚你死在星海或者什麼都沒發生,那就當我前面的話都沒說。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我不想浪費口水。」

說完『夜風』翻身把臉對向沙發靠背,像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

看來完事了……黃天久看著安靜喝茶的傅清風,小聲問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看著別人睡得香,他感覺自己再不睡會估計等不到成為星海旅人就猝死了。

「我找人送你回去。」

——

回程車上,葉書安在前面開車,羅小珏坐在副駕駛翻閱著什麼資料。

「一個人送我回去就行了,為什麼你倆要一起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用得著兩人看著嗎。」黃天久忍不住吐槽道。

羅小珏回頭看了黃天久一眼,沒有理他的吐槽自顧自說著,「聽說你就要成為星海旅人了,真是幸運,我和小安在第九局兢兢業業這麼久,做夢都想成為旅人,為什麼你一個……」

「小珏!」開車的葉書安厲聲打斷她的話,「注意言辭!」

羅小珏雖然很不快,但還是打住了已經在嘴裡的話,扭頭生悶氣。

而黃天久則一言不發,星海旅人這個概念才剛剛出現在他的世界,他還不明白這個身份代表著什麼。

但他父親和母親的失蹤讓他明白一點,那就是成為旅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們為什麼想成為星海旅人,我覺得你現在在第九局過得不錯啊。」黃天久問道。

羅小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接著道:「我們只是傅局長的助手,雖然監察廳給了我們第九局特別行動隊的名號,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擁有正式成員的權利。」

見話已經說到這裡了,葉書安索性也加入了進來。

「你把第九局想得太簡單了,你是不是覺得第九局在監察廳地下就意味著它屬於監察廳管?」

「確實……」黃天久實話實說。

「實際上,第九局的權力是大到你無法想象的,只要是和星海沾邊事情,第九局可以調動幾乎一切可調動的資源。無視輿論,因為有相關組織遮蓋,無視後果,因為有相關機構善後。網路上任何關於星海和第九局的信息都有專門的組織負責清除。」

「現在你稍微能理解一點了吧。」

黃天久無言以對……怪不得以前都完全沒聽過這方面的消息和新聞。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達目的地。

黃天久打開車門下車,來到駕駛座門口,笑著揮手,「感謝兩位包接包送。」

「我們想成為星海旅人的原因還有一點,」葉書安打開車門走了出來,眯成縫的眼睛蘊含對夢想的渴望。

「我們想成為英雄,拯救那些被罪犯傷害的人,被心思邪惡的旅人殺害的人。我和小珏都是被傅局長救下的人,所以我們也想成為那樣的英雄。」

他搖了搖頭,「你不會明白的。」

黃天久聽得清清楚楚,英雄么……好陌生的辭彙,但不知為何又讓他心生敬畏。

「加油,會有那麼一天的。」最後黃天久對著遠去的車子輕聲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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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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