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火星撞地球
林浣溪近來有些苦惱,父親說替自己相了門親事,說是李首輔家的公子,父親還說,無論從哪方面來說,自家可是高攀了人家,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抓住機會,保住自己家族的前程。
哪個少女不懷春,理想中的夫君應是堂堂九尺男兒,胸懷天下,文韜武略的大丈夫,更何況是自己在洪都素有才女之名,容貌極佳,更是對此想法根深蒂固。
越是有些才學,越是有著自己的思想,林浣溪並不想向父親安排的「家族聯姻」妥協,奈何父親的態度決絕,讓她難以反駁,無奈只能悄悄的向一些交好的小姐妹打探消息,但這群小姐妹中摸進來一隻叫熊綺玉的小耗子,偷摸摸在暗中觀察。
聽聞李家公子風度偏偏,年紀輕輕便考取了舉人,功名在身,前途無量,是不可多得的人中龍鳳,恰與理想中的夫君甚是契合,不由得便想到父親的安排或許也還不錯。
但今日所見,李公子的行為舉止,衣著裝扮皆與小姐妹說的偏偏公子大相徑庭。太浮誇!愛顯擺!粗鄙不堪!想來他的那份功名也是靠著他爹的裙帶關係吧!也就皮相還不錯,稍稍能入的了法眼,林浣溪心中不住感嘆打探消息的那幫小姐妹們怕是都被豬油蒙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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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李青元的驚嘆,林浣溪摘下了面紗,李青元也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容,正是自己在啃雞腿時匆匆撇到馬車上的富家小姐。
李青元老臉一紅卻又一本正經的說著瞎話:「哦....哈哈.....大概是剛才辦的事兒頗為繁重,感覺腹中飢餓,便買了些吃食充饑,哈哈。」
嘿,又加了一條嘴上也滿是胡言亂語!林浣溪臉色微冷捧起剛放下詩書淡淡的念了李白的半段詩:「魯叟談五經,白髮死章句。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足著遠遊履,首戴方山巾。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
李青元聽的出來,這詩諷刺的是他表裡不一,看則衣著光鮮靚麗,實則粗鄙不堪,毫無修養。
士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嬸嬸不能忍,李青元被氣出了內傷,他是想擺出一副輕浮公子的模樣,讓林家小姐知難而退,但在他心裡自己仍是那位翩翩公子,想展示的只是自己的多情,沒成想自己吃雞腿的樣子竟被對方看到,而且還罵自己粗鄙,沒修養,沒思想。
「聽聞林小姐素有才女之名,不才的在下忽看此情此景想作詞一首,與小姐討教討教。」
「哦,李公子還有這份才學,說來聽聽。」林浣溪鼻孔朝天仍輕視道。
這幾日李青元得到的那份記憶復甦了不少,這段記憶中存在著諸多璀璨的詩詞,沒成想這些詩詞早就被那位叫「李白」的「詩人」剽竊了,用來成就自己便宜的偉名,沒錯!是一首不落!詩一首不落皆被剽竊!
自從知道趙潮生有與自己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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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經歷,他便少了那份對聖人的敬畏之心,反而覺得「聖人」竊詩這般舉動頗為無恥,內心不住的誹謗「潮生老賊誤我成名」。
好在李青元的才學真材實料,詩詞書畫皆不在話下,要不這眼下的場面還真難找回場子,只見他望向窗外,看著外面突然下起的秋雨,聽著雨滴淅淅的落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便有了主意,朗聲頌道:「最是煙雨漫漫時,卻叫杯兒醉,搖身踢踏青瓷磚,聽得聲兒脆,琴吟雀起共齊飛,半步逍遙半步閑,抱得如意歸。」
伴著清倌人彈出悠揚的曲子,一首詞罷,林浣溪仍陶醉在詞中悠然、自得的意境中無法自拔,嘴上不停地叨念著:「半步逍遙半步閑,好詞好詞,抱得如意歸,竟有此般意境。」
片刻后她又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道:「這...這是你剛才所做?」
「正是區區在下臨時寫意。」李青元臉上頗有得色。
世人均愛色,才人更惜才,有才之人自有他的古怪之處,或許他愛吃雞腿,或許他衣著鮮艷,或許他濃香刺鼻,而自己面前這位可不就是才色斐然的偏偏公子么,小姐妹們的消息果然靈通,林浣溪眼裡冒著小星星。
「公子高才,是浣溪膚淺了。」說完林浣溪又喚了聲一旁的丫鬟:「小倩,取些筆墨來,望公子不要吝惜筆墨,幫我把詞寫下來。」
至此二人茶杯換盞,或是論詩詞,或是論文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同樣是才子的李青元面對著如此才學的才女也是心生喜悅,頓感知己難得,早已把今天來的目的拋諸於腦後。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女子道推門直入,李青元見這女子面容姣好,但盡顯潑辣,他沒有見過這女子,但他知道的是這是他提前準備好,讓王胖子安排來的「演員」。
只見這女子關上房門,指著李青元的鼻子叫嚷道:「李青元,你個負心漢,說好要娶奴家,卻又到此相親作甚。」
這女子說話做事還算有分寸,演戲逼真,看來是提前調教好了的,李青元內心直呼「胖子,靠兒譜。」
本還是眼中直冒小星星的林浣溪突然就不高興了,心說著「都有心上人了還來相親,果然,再有才華的男人也不是好東西。」
只見她面色轉冷道:「看來李公子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衣啊,浣溪這就離去,這出好戲不看也罷。」其實她對李青元已生出些許好感,內心想讓李青元好好解釋一番,但姑娘家的矜持讓她不得不這麼說出口。
李青元沉默無言,靜靜地看著林浣溪離去后,對著面容潑辣的女子道:「做的不錯,去找王管家領賞錢吧。」
隨著潑辣的女子也離去,李青元看了看窗邊仍彈著琵琶不知所措的清倌人說道:「你倒也挺敬業,下去吧,管好你的嘴,今日之事泄露出去有你好看。」
清倌人趕忙點頭,抱著懷中的琵琶匆忙離去。
房中只剩李青元一人,抿了口茶杯中所剩無幾的茶水,不由得有些悵然若失,在剛才的交談中,他已將林浣溪士為知己,二人雖為異性,但他也只是對林浣溪存了些惺惺相惜知己般的傾慕,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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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任何男女之情,而之後潑辣女子如此一鬧,看來以後朋友都做不成。
又獃獃地靜坐片刻,估摸著相關人等都走的差不多了,李青元也起身朝著門外走去,路過門口紅漆大柱時看見柱上靠著一位姑娘。
待看清姑娘的面容李青元頓感頭大,有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這姑娘看見走出來的李青元毫無感情的說道:「晴炆哥哥,裡面的茶好喝么。」
「啊...啊,綺玉啊,我剛才........好巧哦,你哥哥呢。」李青元強裝鎮定。
眼看著心上人搗糨糊,熊綺玉也不裝了問道:「怎麼樣,林郎中家的姐姐可入得李公子的法眼?」
李青元嘆了口氣,知道瞞不住了,輕輕說了聲:「此處說話多有不便,你隨我來。」
熊綺玉沒再耍小性子,默默地跟在李青元身後。
此時已到正午,天空中的雨仍然在下著,但下的不大,不會將人的衣服打濕,卻能令人感到一陣清爽,二人也沒打傘,淋著瀝淅的小雨走至一處酒樓。
酒樓地處僻靜,雖到了飯點,但用餐的人並不多,二人找了張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連忙來到近前問道:「二位客官要用點什麼?」
「綺玉,還沒吃飯吧,要吃點什麼?」
「吃飯就不必了,小二上壺茶吧,耽誤李公子太多談情說愛的時間,多過意不去啊。」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酸酸的。
待到小二端來茶水,李青元又長出了口氣道:「綺玉,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
「我想怎麼樣子了?李公子只不過和我的兄長是朋友罷了,又和我沒有太大幹系,你願意做什麼我又何必想什麼?」蓋子蓋不住了,酸水快冒出來了。
李青元壓低聲音趴在熊綺玉耳邊小聲說道:「你我家世顯赫,若是文武權貴強強結合,你讓陛下如何坐的住?所以我爹不同意,你爹也不會同意。」
熊綺玉耳朵有些絲癢,覺得二人的舉動過於親密,推了推李青元見沒有推動只能作罷,繼續聽著李青元說道:「我爹大張旗鼓替我征親便是想打消陛下的疑慮,我今日的舉動實屬無奈,都是聽從父親的安排。」
「哦,李公子若不想來難道還有人能把你捆過來么,我看你一身華裝,還戴著濃郁的香囊,不就是為了相親準備的么。」
「這是為了應付父親,穿著是為了表現得輕浮些,好讓人家看不上我,另外我還安排了一手兒,來破壞此次相親。」李青元將剛才實施的計劃說與熊綺玉聽。
「我又沒有看見,再說了你這計劃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只是我兄長的好朋友。」熊綺玉面色不再保持冷冰冰,嘴角稍微勾了勾心裡卻患得患失的想著「他都和我說明白了,我還這般為難他,他不會生我的氣吧」。
「我們兩個怎麼沒有關係?」
「我們兩個什麼關係?」問出這句話的熊綺玉小臉紅撲撲的。
李青元頓時語塞,默默喝了口茶水壯了壯膽子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喜..嗯..我...我喜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