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用我自己跟您交換
「爺爺，爺爺！他眼皮動了，好像是要醒！」
一個稚嫩的聲音將噩夢中的岳星寒喚回了現實世界。
「是嘛，他，醒了啊……」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不同於小孩的聲音，這老人似乎並沒有那麼興奮。
「唔，哼。」
岳星寒睜開眼睛，剛想起身，就忍不住哼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神使大人，您別動，您受了傷，傷口還沒痊癒。」
隨著那聲音響起，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出現在岳星寒的視線里。
岳星寒沒法轉頭，但是他能聽出來，老人身邊應該還有個孩子，聽聲音八成是個女孩。
「我這是在哪兒？」
岳星寒抿了抿已經開裂的嘴唇，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問到。
「回稟神使大人，您，是在小人家裡。」
老人一邊作揖一邊恭恭敬敬地說到。
「阿伯，能給點水喝嗎？」
岳星寒雖然對於老人的態度很是疑惑，但是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讓他無暇顧及那麼多。
「是，神使大人，您稍等。」
那老人說完匆匆忙忙地就出去了，不過那小女孩似乎是沒走。
「神使大人。」
待老人出了門，小女孩怯生生地開了口。
岳星寒能感覺到，自己的左手被一雙小手握住了，一雙很小，但是卻已經長了繭子的手。
「神使大人，我，我叫黃婉靈。」
那女孩見岳星寒不回應，再次開了口。
「嗯。」
岳星寒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也不想說話，但是總不搭理小孩未免有些沒有人情味了，所以便隨口應了一聲。
「神使大人！」
小女孩聽見岳星寒的回應似乎是受到了鼓舞，聲音大了些，握著岳星寒手的力度也大了些。
「嗯。」
岳星寒又是應了一聲。
「我，我今年六歲了，會做飯，會劈柴，會做家務。」
黃婉靈就像是在做自我介紹一樣。
「乖。」
岳星寒本想誇一句厲害，但是無奈嘴唇實在是疼的緊，多說一個字都是煎熬。
「對吧對吧！」黃婉靈聽岳星寒這麼說更興奮了：「大家也都誇我乖！」
「嗯。」
「那，那神使大人，我能不能……」
黃婉靈的聲音突然又小了下去。
「嗯？」
岳星寒微微偏了偏頭，勉強能看到黃婉靈的眉眼。
稚嫩，黝黑。
這是岳星寒心中能想到的全部。
「我能不能跟您換十斤糧食！」
黃婉靈說完這話，似乎是耗盡了勇氣，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糧食？」岳星寒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笑：「你看我身上哪有糧食？」
「您身上沒有，但是您是神使啊，您只要一句話不就……」
聽到岳星寒沒有拒絕，黃婉靈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有些激動地說了起來。
「咳咳！」岳星寒咳嗽了兩聲，用僅有的唾液潤了潤嘴唇：「小姑娘，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我就不會躺在這裡了。」
「那，那您用糖果換也行！」
黃婉靈就像是早就想到了岳星寒的答覆一樣，立刻給出了另一個方案。
「糖果？糖果！」
提起這個岳星寒猛地坐了起來，上下翻找，果然，自己隨身帶著的糖果不見了！
「糖呢？我的糖呢？你吃了？」
岳星寒一把拉住小孩子的手腕，急切地問到。
不是岳星寒不捨得那糖果，而是那些自己變出來的糖果上富含鬼氣，普通人吃了會極大加劇被鬼氣侵蝕的風險。
「嗚嗚嗚。」
不知道是岳星寒的力氣太大了還是表情太凶了，黃婉靈嗚嗚地哭了起來。
「快說！」
岳星寒本就不善於照顧孩子，更何況現在事態緊急呢？
「嗚嗚，明明，明明你們，你們神使大人，都，都願意用食物換，換我們的，我，我只是先吃了幾顆糖，嗚嗚嗚，神使大人，大人您別殺我！」
「砰！」
隨著黃婉靈的哭聲響起，房間的門也瞬間被人撞開。
「神使大人！」與黃婉靈的哭喊不同，那老人一進來第一件事就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神使大人，都是我讓她吃的，您要怪罪，就怪我吧！」
「嗯？」
兩人的一系列行為讓岳星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先是說什麼神使，然後又要換自己的糖果，最重要的是，聽這孩子的意思，似乎交換的籌碼，竟然是她自己？
這個地方處處都透著詭異的氣息。
「神使大人，我，我會當牛做馬補償您，只求您饒靈兒一命！」
老人見岳星寒不答，以為是自己不夠誠懇，便跪在那裡開始磕頭，一下一下撞得地面上塵土都飛起來了不少。
「老伯，您快起來。」岳星寒趕緊制止了老人：「不談什麼原不原諒的，她吃過之後身體有沒有什麼異樣？」
確定黃婉靈目前是不是要變異，這是當下的頭等要務。
「托您的福，挺過了一劫。」
「呼，那就好，但是以後千萬不能亂吃東西了。」
岳星寒點了點頭，沒出事就是好的。
「是！是！」老人見岳星寒這麼說，鬆了口氣，連忙端著水碗走到了岳星寒旁邊：「大人，您請喝水。」
「謝謝老伯。」
岳星寒結果水碗，一飲而盡，隨後舔了舔嘴唇，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伯，我聽您一直在說什麼神使，神使的，是什麼意思？」
「您不知道？」老人有些意外，不過只是片刻就又恢復了恭敬：「神使大人，您是在試探我們的忠心吧？左手上有紅星的是神使，這一點三歲小兒都知道，您肯定也知道的。」
「這個？」岳星寒疑惑地舉起手：「這是成為赤心的標誌，是您們這兒管赤心叫神使嗎？」
「神使就是神使，您願意叫赤心，我們也聽您的，不過這改變不了您是神的使徒的本質。」
「神的使徒？」
岳星寒有些不解。
「是啊，各位神使主持著祭祀，為我們帶來食物和物資，感謝您為我們活下去做出努力！」
老人說著一臉虔誠地跪倒在地上，鄭重地對著岳星寒就是一拜。
「祭祀？食物？物資？」
岳星寒極為不解，食物和物資能通過祭祀獲取？那還用得著拼死拼活地去搜尋？
就在岳星寒不解地時候，黃婉靈突然再次拉住了岳星寒。
「神使大人，我可以當祭品！您再給爺爺幾顆糖果吧！我用我自己跟您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