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替罪羊
天剛亮，城市的活動軌跡便在天光下隱隱綽綽，微薄的積雪很快便被勤快的工人掃到了一邊，混合著污水依舊閃動著瑩潤的光澤。
剛連續熬了兩天大夜的行／動／組又開了個緊急會議。
會議室內氣氛凝重。
「剛收到線／人舉報，三天前的這處小巷發生了惡／性／斗／毆，我們初步接觸的線索關鍵人失蹤。」墨原掃過在場刑／警的面，將眾人各異的神色收攬其中。
「失蹤了？那我們這一個月的接觸豈不是白費了？！」連軸轉了一周的警／察有些崩潰。
「怎麼早不失蹤晚不失蹤的。」眾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墨原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他沉靜的臉上滿凝重：「現下，這個關鍵人的失蹤很可能是因為我們這邊的接觸過密，引起了『游隼』的懷疑。這個『游隼』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因此接下來的潛伏需要我們更小心……」
會議中，墨原對接下來的行動做了些許調整，等會議結束時，大隊／一干／同／志紛紛拖著沉重的步伐下班。
「老王，又去買骨頭堡湯啊！」大隊中有人見到老王一下班便朝著菜市場的方向而去，隨口問道。
原本正趕時間的老王聞言腳步也不停歇，正匆匆說道：「這會天都亮了，菜市場的骨頭肯定是最新鮮的，我買回去正好能給兩孩子補補。」
眨眼間，老王便不見人影了，只留其聲在空中飄蕩。
「說起來老王的那雙兒女也都快高考了吧？」
「誰說不是呢，老王一家也不容易，因為他工作性質的原因，他老婆受不了，離婚了改嫁去了，留下這雙胞胎給老王，那時他兒女才丁點大，很是鬧騰，天天吵著要媽媽……
那陣子局子有大案，大隊天天加班熬夜，老王根本就脫不了身，萬般無奈之下他便求著鄰居們幫他帶孩子，直到送兩小隻上學，他才輕鬆了些……這些年他一人拉扯這雙對胞胎，為了這雙兒女就沒再婚過……
現在這兩孩子同時高考，要是將來都同時上大學，就他一人的工資，也不知道供得上不……」
聽聞了這翻話，眾人一陣唏噓，直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所以，要我說——幹這一行的還是別找媳婦得好……」小／刑／警邊說邊搖頭，正搖頭晃腦間就瞥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聽他們八卦的墨原，登時嚇得都結巴了，「墨……墨隊。」
「嗯。」墨原點頭，卻並未看眾人的反應，而是看著老王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刑／警見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正要開遛，就被墨原喊住——
「你們剛才是說老王經濟壓力很大？」
*
庄雨瀾的身體一天天地見好，林妄只覺得這些天都睡得格外踏實，為了讓庄雨瀾恢復地更快，這些天他學著做了不少營養粥給庄雨瀾，直到他的請假期限快到了。
他才準備好回去。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醫院遇到沈盛嬌與凌止。
凌止右小腿處打著石膏，正用拐杖支著身體。
沈盛嬌則在一身數落他：「都說了你折石膏這天叫我，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就跑過來了，還走了那麼遠的路，萬一你摔了怎麼辦？」
凌止有點無奈，眼裡藏溺著幾分縱容：「自從我這腿傷了你就變得草木皆兵了，雖然我很高興你這麼關心我，但是阿盛，我沒那麼脆弱的，這件事情你也不必自責。」
沈盛嬌還想說什麼，便看到了轉角處問前台查賬單的林妄。
林妄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醫院遇到這兩人。
他不是喜歡多事的人，點點頭便算打過招呼了。
沈盛嬌本來是有點尷尬的，但林妄不打算深究，她也就鬆了口氣。
凌止看著沈盛嬌鬆了口氣的樣子，心下一癢，不知怎的生出逗弄的心思來，故作高深莫測地問：「怎麼？我跟你的關係見不了人？」
沈盛嬌一聽抬手便掐住了凌止的臉，咬牙切齒：「自是見得了人的，但不是現在，我倆還未成年！」
凌止也不反抗，乖乖地任憑某人的手在他臉上作亂，他垂著眸看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小女友：「嗯，都是我的錯，拐了一個未成年當小女友。」
沈盛嬌看著凌止著的眼神心臟都漏了一拍，她慌忙撤回作亂的手，看著凌止臉上的紅印子不由燒紅了臉。
「走走走，不是說要拆石膏嗎？」
這邊，林妄拿了賬單便將賬單仔細地收入書包中，等到中午空閑的時候，他才在走廊處拿出賬本一一記錄。
林妄是一個要強的人，即使接受了別人的幫助，他也會想辦法報答回去，就更別說庄雨瀾那麼一大筆的住院費、手術費用了。
走廊盡頭，一個小電視正播放著一則新聞。
「現在轉播一則新聞……近日，xx省xx市公／安／局通過一條線索循線追蹤，經一個月時間經營偵辦，輾轉多地，成功破獲一起省／級／毒／品／目標案件，打掉一個多層級販／毒／團伙，抓獲／涉／毒人員48名，繳獲毒／品216.53克。」
林妄無意間聽到這則新聞時心頭一跳，再抬頭看時，新聞已經轉播其他了。
*
「那些替罪羊推出去了？」
上首的中年男子兩鬢斑白，一身氣勢卻不減。
「都推出去了，放心，下面做的很乾凈，沒沾惹麻煩。」下首的中年人並沒有被上首的氣勢所壓，他淡定地呷了一口茶，「這茶不錯。」
「確實不錯，明前龍井，也就只有也那麼一小罐，不夠資格的人終其一生也喝不上。」男子也呷了一口茶，意有所指道。
「所以我選擇了您，才賺這金山銀山。」下首男子扣了扣茶几，明明說著再諂媚不過的話，可從神態中卻不見討好之色。
「哼。」上首男子放下茶托，漾出的茶湯灑在了茶几上，「你現在是越發厲害了，前幾日跟在你身邊的那人是誰？可別讓人摸了『家』去！」
「一個上進的年輕人而已，家底早就摸清了，再簡單不過了。」下首的男子也不見惱色，連笑容都絲毫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