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變質
只見布偶貓在餐具前停下，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舔舐粘著味兒的餐具，粉嫩的柔軟的舌頭一閃而過，讓林妄的眸色深了深。
明殊舔了舔唇，覺得自己什麼味兒也沒有吃出來，不由狐疑地看了一眼林妄，瞧鏟屎官臉上沒有捉弄得逞之意，只好壓下了狐疑，又舔了舔餐具，還是沒有味道。難道是「生病」的原故？明殊胡亂猜測了一下，只是，這乾飯的興緻也盡數消散了。
林妄見小布偶蔫頭耷腦的好不可憐，不由關切地摸了摸小貓的鼻子，那裡分明是濕潤的。
「怎麼了？」林妄找不出原因，只得猜測，「是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喵～」
也沒有。
林妄的眉卻鎖得更緊了，往常只需一個眼神，他總能理解小布偶貓在表達什麼。
可這次分別回來，他便發現自己好像不能跟上小布偶的想法了。
這讓他產生了如果他能同小布偶無障礙交流就好了的想法。
眼裡劃過一抹遺憾，林妄取出手機，調出打字屏幕放在小布偶面前：「那你到底因為什麼事情而不高興？能告訴我嗎？」
明殊沒想到林小妄會這般在意自己的情緒，連日來因為世界意識的驅逐而產生的陰霾心情像是被光撕開了一個口子，暖光傾泄，在空中塗抹著瑰麗的顏色，隱隱可見塵埃在光下起舞。
懷著暖融融的心情，明殊在屏幕上打字：我沒有事，就是因為生病而吃不出味道而沮喪，小半月了，好不容易又可以吃到你的手藝了，卻偏生吃不到味道了……
布偶貓打完字便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看著林妄，那雙湛藍色的貓眸，清澈見底，將某喵像小孩向大人告狀時的委屈也清晰呈現，那雙貓耳也配合著耷拉下來，平添了一份嬌憨。
望著小貓委屈的神色，林妄心下軟了一角：「你且忍一忍，以後我還會經常為你下廚的。」
明殊覺得額頭有什麼拂過，耳朵不由抖了抖，小半月沒與林妄親昵了，這乍然來一下，明殊覺得自己的老臉又燒了起來。
為平復自己砰砰亂跳的心跳，明殊決定轉移注意力，在手機屏幕上打下幾行字：昨天聽了雨瀾姨的情況，沒聽到一半就睡著了，你重新講給我聽好不好？還有你這小半月的經歷，我也想聽。
林妄看著小布偶害羞的小動作，心情愉悅，那雙眸子盛著星星點點的流光，好看極了。
饒是明殊已經習慣了林妄的高顏值，卻也還是被驚艷了一把。
「小乖？」林妄發現自家貓主子盯著自己發獃，一個手癢，便捏上了貓耳朵。
那力道很輕，讓對此明感的某隻貓晃了下耳朵便抽走了。
毛團很是不滿地拍了拍林妄的手機，以此提醒某人不要偏題。
林妄掩唇咳了一聲，掩藏了藏唇角的笑意，將自家貓主子摟入懷中，邊順毛邊把庄雨瀾的情況與分別後他的經歷一一說給某隻操心的小貓聽。
他的聲音不急不徐，帶著心事了卻的輕鬆，讓人聽著也跟著放鬆下來。
午後的陽光傾泄在這一人一貓身上，鋪灑的金光在他們身上暈出了晃眼的光暈，時光在這裡也彷彿停下了腳步。
這一次，林妄說得十分細緻，連帶著他這小半月遇到的趣事也會同懷裡的布偶貓說上一說。
等明殊從林妄說的內容中回過神來時，窗外天色已悄悄拉了夜幕，殘留的夕陽被逼到了一個角落，不情不願地緩慢退場。
「林妄哥哥。」伴隨著敲門聲，一道稚嫩的童音響起，「媽媽讓我們叫你，還有小乖下來吃飯。」
林妄點點頭：「我和小乖這就來。」
林妄抱著貓起身打開房門，便看見還等在門外的小明殊，以及跟在她身後的小明覺。
微微一愣，林妄便溫和地笑道：「謝謝小明殊明覺，我們走吧！」
兩小隻重重地點頭，手拉拉跟著也下了摟。
今晚的明家比較熱鬧，吃過飯，林妄便被兩小隻拉著問東問西，那架勢好像是要將白天因上學而沒去接人的那一份也一起補上。
明殊懶洋洋地看著，對兩小隻的幼稚行為習以為常，甚至有時候還會不動聲色地配合一下。
林妄一直都有分神留意某喵，發現小乖在配合兩小隻時，情緒生了些微的波瀾。
他一直都知道，小乖是一隻戒心很重的小貓，也一直知道小乖與明家有很深的淵源，那也是小乖至今都沒告訴他的秘密。但在他離開明家回南城前，小乖明明還是比較抗拒淪為小明殊小明覺的打扮對象的，現在看她們之間的相處，卻好似沒有了那份彆扭。
這發現就像一顆小石子入湖般叫他心生波瀾，又像是氣泡水無聲無息地在冒著氣泡，酸酸的。
林妄明白這是正常的，但心底總冒出一個小乖最親近的人再不是他的想法。
他不動聲色地按下這一丟丟的酸，很是順手地攬過小布偶：「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明天還要早起上學，該上樓洗漱睡覺了。」
兩小隻無知無覺地點點頭，手拉手與林妄互道了晚安后便一起上樓了。
然而，那個勸人上樓睡覺的人卻沒有也上樓睡覺。
林妄選擇帶著某喵去散步消食，劃掉，而是急著帶著某喵說說心裡話，這些話在他心裡其實積累了很久了。只是從前他選擇了等待，現下卻不知為什麼想了解的心變得急切了。或許是明家讓他有了一種小乖離他更遠的危機感，又或許是在他心裡，有一種他至今不明白的東西變了。
明殊被放到石子路上的時候愣了一下，實在是林妄這一整天，除了做事便一直都在抱她。沒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把她放下來。
「小乖，我想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也知道那些答案會像你的智商一樣讓你難以對外人道，但那些秘密太沉重了，我能感受到你時常為此而難過悲傷。每當那個時候，我總覺得十分無力，我想為你分擔一些，我想你開心起來，也想更了解你，隨著我同你相處越久，這些情緒便越強烈。你能不能給我也給自己一個期限，讓我有機會接觸你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