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想要見他

第十四章 她想要見他

沈清雩正捏著摺扇,站在荷塘前。

水塘清荷朵朵,在陽光下盛放,沈清雩能聞到淡淡的香味。

水裡突然冒出個人影,水珠一串串連一起灑出來,沈清雩幸好提前躲開,沒讓水沾染她的鞋面。

長順手捧幾朵荷花,苦哈哈地爬上岸。

子衿忙遞張帕子過去,長順用來擦臉,手上的荷花順理成章被子衿拿了去。

沈清雩走近一看,「果然是新鮮的荷花,長順,你辛苦了。」

天氣熱,長順渾身濕透,不妨事,只是苦巴巴道:「姑娘,以後摘荷花的事,能否別讓小的來了。」

沈清雩笑道:「不白讓你幹活。」

子衿從懷裡掏出五百文錢給他,長順接過。

長順苦澀,「倒不是小的不樂意替姑娘做事,只怕大少爺看到,小的不好交差。」

沈清雩擺手,「你就說,都是我要你乾的,與你無干。」

長順方才鬆口氣,又好奇道:「姑娘怎麼突然想要賞荷了?」

子衿怒道:「什麼賞荷?有特意讓人去摘荷花上來賞的嗎?」

長順沒說話。

那可說不定,有古怪癖好難伺候的主子,可不在少數。

沈清雩道:「做荷花酒。」

荷花酒?

長順抬眼,兩人捧著荷花走遠了。

回到屋裡,沈清雩終於放下她的摺扇,看子衿做荷花酒。

子衿道:「我爹平日做些小生意,他喜歡酒,閑暇時會自己做,我在旁邊看著就學了些。這荷花入酒,味道清香。」

她見沈清雩看的認真,奇道:「小姐今日怎麼想起要我做荷花酒了?」

沈清雩道:「我見人做過,想再看一遍。」

「可是一樣的?」

沈清雩聞到香味,頗覺相似,「差不多。」

「那小姐喝過嗎?味道如何?」

沈清雩回想,覺得歷歷在目,「喝過,但味道不大行。」

「小姐可真奇怪,既然不好喝的酒,怎麼還牢牢記著。」

沈清雩搖頭,雙眼凄涼了些,「忘不了。」

沈清雩心口一陣疼,韓伯安,她要怎麼在日夜反側中忘記他呢?

她缺失了什麼。

小姐又開始恍惚了。

「小姐,小姐。」

沈清雩道:「我回不去了。」

「回去?你要回哪裡去啊?」

沈清雩還記得,在韓伯安臨走前,她正同他抱怨,「這些年你替我找了這麼多名醫,那些苦藥我日日喝著,也沒什麼效果。」

她感嘆道:「什麼時候我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會有的,沒有也不妨事,不還有明哥兒嗎?」韓伯安安慰道。

「也是。」

這麼多年,沈清雩沒有那麼執著了。

韓伯安的手掌帶著他的熱度,插入她的發間,他的動作小心而珍重,他最後看她,雙目深沉,「等我回來。」

沈清雩眼都要濕了,八年夫妻,「我和明哥兒等你。」

韓伯安向來理智克制,此時有些失控,他單手摟住她,緊緊的,「夫人,伯安愛你。」

她似乎哭了,「那就平安地回來。」

他笑了,神色恢復往日的沉穩鄭重,說給她聽,「我會的。」

「小姐,小姐。」

子衿抓住沈清雩的手,不斷搖晃著。

她抽齣子衿抓住她的手,突然朝外面跑出去!

沈清雩的行為太過突然,子衿根本沒反應過來,手上還沾染著荷花的汁液,她急忙喊叫,「小姐,小姐。」

沈清雩什麼都沒聽到,她衝出宣寧侯府,看側門處一小廝牽著馬匹。

她搶了馬匹,翻身上去,駕馬就走,絲毫沒顧及小廝在背後的吶喊。

風迷了她的眼睛。

她什麼都不想管。

她只知道,她想要見到他!

西平侯府,她再熟悉不過,沈清雩縱馬到門口,她翻身下來。

去敲了門,裡面守門的下人開門見她,「姑娘是誰?」

沈清雩愣在門外。

她是誰?

她嘴唇動了動,一句話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是西平侯夫人,放她進去嗎?

「姑娘可是要找誰?」

下人奇怪地看她,若不是見她一身氣質不凡,他早就趕她走了,何須費這麼多口舌。

沈清雩忍耐著,她道:「韓,,二少在嗎?」

「二爺沒在府中,出去了。姑娘下次再來吧。」

下人將大門緩緩關上。

沈清雩站在門前,大約是明白了過來。

她沒走,到大門旁邊的空處站著,他不在府,她就站在這裡等他,他若是回來,她就一定能夠看到。

臨近黃昏,侯府的馬車從另條街道駛過來,沈清雩抬眸看去,韓伯安從馬車上下來。

年輕,還帶著幾分張揚。

同她記憶中的人眉眼有六七分相似。

她站在原地,挪不動腳步。

她眼中韓伯安身邊的小廝正同他說話,似乎說的是她,韓伯安往這邊看了一眼。

沈清雩愣怔的片刻,韓伯安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兩人隔著點距離,韓伯安似笑非笑地看她,「什麼事勞煩大小姐跑一趟?若是要見我,府中遞個拜帖過來,我自然會過府一敘。」

話說的隨意,還帶著幾分客氣。

沈清雩看著面前的人,心想你可從未喚過我大小姐,她靜立片刻,約莫對方再有耐性,也有些不耐煩了,沈清雩突然幽幽道:「我有件東西送你。」

沈清雩半晌從懷裡找出個荷包,遞過去,抬眼看他。

韓伯安眼中幾分莫名,他眉頭輕挑,從她手指間拿過荷包,他一眼看去,綉工精緻,角落一朵荷花,清新秀氣,「大小姐繡的?」

「嗯。」沈清雩點頭。

韓伯安捏著手上的荷包,質地柔軟,還有淡淡的香味飄來,他輕輕一嗅,覺得十分好聞。

他捏著荷包看了幾眼,笑道:「大小姐,這街上這麼多人看著,你送我荷包難道是心悅我?」

沈清雩古怪地看他,幾次欲言又止,韓伯安看她,倒想知道她要說些什麼。

半晌沈清雩憋出句,「你,這麼輕佻嗎?」

韓伯安失笑,這沈大小姐突然跑到自家門前,當著街上眾人的面莫名其妙地塞給他,一個荷包。

到底誰比誰輕佻?

「手伸出來。」

看沈大小姐猶猶豫豫地伸出一隻白皙細嫩的手,韓伯安將手中荷包放到她手上,還細心地沒有碰觸她的手,他道:「快回去吧。」

韓伯安搖頭失笑,還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再戲弄她,他這心裡都要過意不去了。

韓伯安轉身就走。

沈清雩整個人愣在原地,心想韓伯安果然是騙人的,什麼對她一見鍾情,什麼若是有下一世一定會先找她,呸!騙人的嘴!

「站住!」

聽到身後小姑娘氣急敗壞地叫了聲,韓伯安不欲同她糾纏,但還是停下了腳步,只見小姑娘氣沖沖地跑到他面前,大膽地拉住他的手掌,硬生生將荷包塞到他手上,然後雙眼含怒,「你不收也要收著。」

沈清雩送完荷包,轉身就走,不給他還回來的機會。

韓伯安手掌上放著個荷包,他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剛才觸碰到的柔軟肌膚,心中幾許異樣。

他捏了捏荷包,對著她的背影道:「大小姐。」

沈清雩回頭,「你就算要還給我,我也不要。」

韓伯安手上拿著荷包,半晌方道:「十日後五公主邀了許多人去賽馬場賽馬。」

什麼意思?

又戲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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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又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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