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油燈
二樓。
昏暗寂靜的走廊內，唐司不慌不忙的查看著每個房間。
開門的吱呀聲不時在樓里響起。
正當他開第四道門時，突然一道細碎的響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頓住腳步，他轉頭看向後側的房間。
二零五室。
沉重的呼吸聲從裡面傳出，彷彿正有人在門后窺視著這一切。
一股濃郁的腥臭味從裡面傳出。
唐司臉上笑容放大，緩緩吐出幾個字，「原來你藏在這裡！」
話落，白影一閃，耀眼的寒光刺破空氣，長劍穿透二零五室的大門，一聲尖銳的聲音穿透大樓，傳向濃霧外。
唐司抽出長劍，瞬間又變回了一塊鏡片。
此時門上正貼著一隻紅眼狗，鋒利的犬牙齜在外面，一雙血紅色的燈籠眼，充滿了暴戾之氣。
打開門，整個房間都是他分泌的口水。
他慢慢走了進去，轉身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似狗非狗的血豺。
「斷詭城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這種嘍嘍也能進來。」
唐司低喃一聲，轉身繼續上樓。
一道寒風從窗外吹來，血豺猶如煙霧般瞬間消散。
公寓外。
李山聽著樓上不時傳來的嘶鳴聲，心裡忐忑複雜。
這幾天的觀察中，唐司除了晚上出門開服裝店以外，白天就是在城裡閑逛，沒事就會去一些廢樓殺魔消遣，對就是消遣。
在他們看來他好像沒什麼娛樂方式，吃完飯，去廢樓，午覺過後，廢樓，偶爾也會去醫院。
他的娛樂方式好像只有這些。
在他們看來這是每個退役獵手前期無法適應普通人生活的癥狀。
可是大晚上開服裝店這是什麼癖好？
誰會在半夜開服裝店。
精神是否失常？這一度讓人懷疑。
想到這他思緒萬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唐司掏出手機，按了一下開機鍵，屏幕亮起。
已經下午五點了。
唐司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抬頭扭了一下脖子，深邃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妖異的光芒。
他眨了眨眼，把鏡片放回鏡框中，重新戴上。
該回去了。
想到這裡他跨步跳到了窗檯，縱身從15樓跳下去，呼呼的寒風在他耳邊吹過。
他猶如羽毛一般輕飄飄的落地，也不管旁邊目瞪口呆的兩人。
在他們第一次出現在他周圍時他就發現了，上面派人來監視他，他並不意外。
自從十五年前實驗室爆炸后，一直就有人跟著他。
不管是監視還是其他原因，他已經習慣了。
一些暗處的傢伙，總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15年還不放棄，也真夠執著。
想著這些嘴角閃過一絲嘲諷。
晚上凌晨1點。
唐司準時的開啟了店門。
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街道，點起一盞油燈，放在外面的石階上。
如果從高空看，就會發現整座城只有這家店還開著。
唐司從倉庫中拿出一箱整整齊齊的黑色風衣，掛在衣架上。
又把周圍仔細打掃了一遍，把眼鏡摘下放在一邊，這才無所事事的坐在茶几上，品起茶來。
門外呼呼的寒風吹刮著玻璃門，鵝毛大雪飄落，台階上那盞油燈卻始終不滅。
大雪紛飛中，有兩人坐在車裡，空調溫度開到最大，喝著熱茶緊盯著對面的服裝店。
「你說他為什麼在門口放一盞油燈？」譚桐好奇問道。
李山若有所思，「可能是招牌燈？」其實他也不確定
經李山這麼一提醒譚桐這才反應過來，唐司的店鋪居然沒有招牌。
那他賣的是什麼衣服？
兩人好是都想到了一塊兒，相互對視一眼。
「要不我去買一件？」譚桐猶豫的說道。
她其實不喜歡直面應對唐司。
李山沉吟一聲，望著那盞油燈說道：「再等一等。」
他總覺的不對勁。
服裝店內。
唐司換了一個姿勢喝茶，店裡的溫度越來越低，他好似沒感覺一樣，依舊是那件單薄的襯衣。
他就這樣靜靜的坐在那裡，對於有沒有人光顧他好像也一點也不在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間漸漸來到了凌晨兩點半。
車裡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整天跟著唐司跑，早就累得不行，他們又不是鐵打的，終究也需要休息。
就在這時，放在台階上的油燈居然閃了一下。
車裡的兩人原本神情疲倦，眼睛始終盯著門口，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
這一變化，讓他們打起了精神。
「看見了嗎？」譚桐有些興奮。
盯了幾天總算髮現了不同之處。
反觀李山滿臉凝重，直覺告訴他不要去探究，會有恐怖的事發生。
「淡定，上級讓我們盯著！定然是有原因。」
「今天先看看情況，不要急於求成。」
李山說著話瞳孔突然微縮。
因為那盞油燈居然在啪啪作響，就像有水滴入一樣。
不對勁。
之前他們可是親眼看見有雪花掉進去，它完全不起一點波瀾。
它不會無緣無故，起這種變化。
就在李山思緒萬千中，店內的唐司抬頭看向門外。
他輕輕說道：「進來隨便看。」
話落，門鈴響起，玻璃門無人自開。
外面的兩人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什麼東西？
之前每晚玻璃門都是開著的，所以他們並沒看見過這一幕。
門被打開寒風吹了進來，衣架被吹得嘩嘩作響。
「把門關上。」唐司皺眉說道。
在他的視線里，一個身穿風衣頭戴毛線帽的矮瘦男人依舊一臉木楞的神態。
皮膚青紫，嘴唇烏黑，一雙眼睛毫無光彩可言。
唐司起身去關上門，隨後坐回原位。
「自己去選，老規矩，留下你最珍貴的東西。」
矮瘦男子灰敗死寂的眸子轉了一下，他直勾勾的盯著唐司。
隨後從嘴裡掏出一顆黏糊糊惡臭無比的牙齒。
唐司搖頭，「這個不行。」
矮瘦男子機械緩慢的側頭，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
唐司嘆氣一聲，「沒了？」
矮瘦男子沒動。
唐司看了一眼鑰匙，發現是青銅打造，勉強答應。「好吧，就這個。」
最近來的怎麼都是一群窮鬼。
矮瘦男子隨手丟下鑰匙，拿起一件中碼風衣，僵硬的開門出去，隨後消失在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