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閑話 旱災現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飯，男的兩桌，女的一桌，小孩一桌。

因為這兩天都在外面逛，所以在飯桌上，大家的話題也特別的多，都在講著自己買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新鮮的東西，特別是太原市地處中原地區，與京師的民俗風情不同，大家講的興高采烈。

講到今天的拍賣會，海嵐因為事情完了以後就直接離開了，也沒有等後續，但是其他的人是等到都結束以後再走的，所以聽到了很多議論聲。

今天顧老夫人錢老夫人和趙老夫人還有他們的兒媳婦都沒有去，都帶著小孩子出去逛街了，所以都不知道。

顧老爺子高興的說滄雨賢弟，你可有個好閨女啊

趙老爺子也在旁邊湊趣的說，你這是怎麼教出來的呀？那琵琶彈的可真的是絕了，估計現在也沒有誰能談得比我們嵐兒還要好了。

幾位夫人在旁邊的桌上聽到以後，好奇的都問你們在說什麼呀？對了，今天我們從外面回來的路上聽到很多人在說，珍寶閣有一場別開生面的拍賣會，什麼是拍賣會啊，在京師也沒有聽到過。

趙二公子擠眉弄眼的跟他娘說那你就要問海嵐了。還神秘兮兮的碰了碰旁邊的海哥哥，問道俞文，你說是不是？

錢公子正是少年沐艾的時候，自從在珍寶閣認出海嵐后，就對海嵐傾慕不已，熱切的眼神看得海嵐想忽略都不行。

顧大公子也讚美到，沒想到嵐妹妹有這樣精彩絕艷的技藝

白老頭其實對賣什麼寶貝他倒不稀奇，但他對海嵐的醫術特別的好奇，所以在旁邊也贊了幾句。你們家培養的好啊！

大家不約而同的都只是讚美海嵐，卻都沒有提到寶貝，海嵐聽了以後很是認可顧家和趙家的家風。

這樣的人值得結交，以後的路途上，還會碰到更多的事情，有一個好的同伴還是很重要的。

到是錢氏在聽到顧大少爺讚美海嵐的時候，看了看兩人。卻沒有多說什麼。

海老爺看到大家都稱讚女兒就按照昨天一家人商量好的，只是很謙虛的說哪裡哪裡？只是他母親因女兒身子弱，從小就寵這個女兒，所以女兒想要什麼就讓他學什麼，還會請到好的老師來教她，女兒的資質呢也還行，所以就學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她做成這樣也是應該的，大家不要再誇她了。

海老爺的一番話倒是讓聽的人更加折服，覺得海家的家風很正更是高看幾眼。其實在座的人在流放之初都人心慌慌，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個情形，結果沒想到現在到像是旅遊一樣大家也是很珍惜現在的生活狀態，所以都小心翼翼的維護著，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一段時間下來，海家，顧家趙家都感覺同行的人都還不錯，所以慢慢的大家也就熟悉了幾分。

顧老婦人的性格比較直爽，高興的拉著海嵐的手說好閨女，你現在有這樣的技藝啊，我們都有福了，以後路上啊，你要多照顧我們幾分。

海母也是一個知人事的，立刻替女兒介面說那是自然。

小孩子的那一桌都是十歲以下的小朋友，他們只要有的吃，有的玩就高興了，也不在意大人這邊聊什麼話題。

到時大家說起了教海嵐學醫術的神醫。海母解釋到，當初這個神醫是自己找上門的，然後呢，教了女兒兩年，沒想到嵐兒頗有資質的，學的特別快，後來神醫說沒有什麼東西好教了，拍拍手很瀟洒他就走了。這神醫啊，脾氣古怪除了教嵐兒的時候會與人交流，平時誰也不理話也不多。所以我們對他是一點也不了解。

顧老夫人也唏噓，好在是個真有本事的

趙夫人則表示，自古能幹的人都有怪脾氣。

這個話題也就這樣錯過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關頭走了過來，跟大家說，太原已經休息了兩天了，大家也都該逛的逛，該買的買了，明天我們要出發，今晚大家早點休息，明天我們趕早走。

海嵐表示這關頭快要坐成關導了。

離開太原，已經兩天了，幾天大家都是在路上吃著乾糧，露宿郊外。這天關頭說在往前走半天就可以到古村了，咱可以在那邊調整一下。

傍晚的時候終於趕到古村，在村外，就發現這附近沒有人，走進村裡也沒有聽到人聲，按道理現在是燒晚飯的時候，可是家家戶戶的廚房裡也沒有冒煙，詭異的寂靜。

關頭讓底下的衙差去打探一下，不一會幾人回來彙報，說村裡一個人也沒有，家家戶戶都是空著的，看樣子是整個村子都已經搬走了。

大家皺緊了眉頭，是什麼樣的原因造成整個村子都搬走了？

關頭說，現在天也晚了，也沒辦法趕路，大家就找相鄰的幾戶人家住進去。吃個晚飯，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裡，晚上不要出來。想了想，又補充道，每家出一個人，晚上分四班輪流值夜。

大家倒是也沒有拒絕，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海哥哥分到第二班，趕緊的吃了晚飯，簡單的洗漱休息了一下就到了他值夜的時候，叫上隔壁的趙二公子走到村口，那裡的衙差已經到了，燃了一堆篝火，三個人坐在那裡，海哥哥拿了一壺酒，拿了妹妹友情贊助的牛肉乾，三人一口肉乾一口酒聊的興高采烈。

浩謹兄，俞文弟，聽稱呼就知道兩人交好。

這浩謹啊，應是趙家的二公子，家族平時對他也沒有太高的要求，上面有個能幹的哥哥，他平時也是混日子，沒想到如今倒是和一個狀元走到了一起，有話聊。人生真的很奇妙。誰也不知道，在下一個轉角，你會遇見怎樣的風景。

第二天大家又往前趕路，快中午的時候終於到了古縣，才發現整個縣城都蕭條的很，大半的商鋪全部沒有開。原來他們這邊發生旱災，從開年後就再也沒有下過雨，地里顆粒無收，很多人家都堅持不下去，都出去謀生了。所以大家也沒有在古縣逗留，只是趕緊的買了些乾糧就離開了。

出了縣城，關頭把幾位家主都叫了過去，一會兒的功夫家主們都臉色凝重的回來。

「怎麼了？」

「關頭說，現在世道不好，現在又出現旱災逃荒，還有流民。路上可能會不太平，讓大家把貴重的物品都收好，把破爛的衣穿出來，我們要趕緊趕路到延州去」

大家心慌慌的，趕緊把貴重的東西隨身放好，糧食都打包成包裹背在身上，孩子攏在身邊。

這邊加緊的往前走，所以在走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前面有一個隊伍也是拖家帶口的，推著板車再往前走。

「老哥，你們是哪裡人？要往哪裡去呀？」

關頭走在前面，問著這一群人中年齡最大的老漢。

就看老漢回頭看到關頭，穿著官服，心稍微定了定然後開口說「官爺，你們是從這條路過來，那肯定經過了鄧村吧？那家村裡都沒有人了，我們是最後一批出來的。」

「是啊，昨天晚上我們到的時候發現村子里一個人也沒有，還感覺奇怪呢」

「唉，老漢姓鄧，也是鄧家村的，我們村子從上半年開始就沒有下雨，眼看要到夏季麥收了，可是稻田裡的麥子都焦黃了，曬死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朝廷的救濟糧有沒有下來？只好拖家帶口的出來討生活」

此時，兩隊人已經走到並排，就看到鄧老爺子一家基本都是壯年男子，這樣背井離鄉的大家團結起來，還能有一線生機。

「那你們村其他的人呢？」

「早就跑了，我們家是因為壯勞力多之前還有些餘糧，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有的家裡壯年男子少，更難活命早就跑了」

「那老爺子有沒有想過要到哪裡去呢？」

「沿著這條路再走一天左右的時間就是延州了，想先到延州去去看看」

聊了一路，知道了，老爺子這一家姓鄧，這一代兄弟，有五個，上面還有叔爺爺是族長，有四個兒子，嚴重的陽盛陰衰。都是種田的好手。

可能因為人多，所以一路還比較太平，就這樣到了延州。延州的城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的災民，鄧老爺子說他要找他自己的兄弟，兩隊人就此分手。

等到大家都安頓下來在客棧聚著聊天的時候才知道，如果不是他們有管文連城門都進不來，現在的延州城城門都已經關門，夜裡實行宵禁。官府不允許災民進城。可是朝廷的救濟糧還沒有下來，災民在城門外也等不到任何的救濟。還是得自己想辦法找吃的。海嵐想古代的百姓，真的是非常的苦。通訊條件差使得朝廷對地方上發生的事情不能及時得知，消息是有滯后性的。再有官府的不作為，或是拖延，使得在天災面前，百姓顯得是如此的困苦和無奈。

幾個老爺子湊到一起說著朝廷上的一些消息和人事，只個個搖頭。

想到自己現在是流放的犯人，對現狀也無能為力。關頭也說現在西北非常的混亂，聽說還有義軍在各個地方起義，建議大家盡量不要在路上耽擱加快行程。

夜色漆黑，延州城都入睡了。漆黑的夜色里似乎有一道身影晃過。海嵐在睡夢中剛剛驚醒就又失去了知覺。失去知覺的剎那，海嵐知道自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