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試探
第二章試探
破廟外天地蕭殺，滿天銀雪，天寒地凍，月亮也無，只有風雪聲，破廟內幾人升起柴火，一團暖意四散開來，廟內火光掩映，搖曳的火光把本就殘破的神像掩映的猙獰恐怖。六人圍坐在一起，撕扯著乾巴巴的肉乾，虯髯大漢接過乾瘦老頭的酒葫蘆，一仰脖子就喝了兩大口，辛辣的烈酒燒的胸膛暖烘烘的，四肢百骸急速通達，快速驅逐了透心的寒涼，虯髯大漢身旁的一個圓臉大漢大嚷道：
「王鬍子你他媽的少喝點，兄弟們還沒喝呢。」
話音剛落，就見圓臉大漢突然出手，一道手臂的殘影，原本在王鬍子手中的酒葫蘆已經轉瞬間易主，圓臉的大漢把酒葫蘆遞給了乾瘦的山羊鬍子老頭，老頭也不矯情，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喝完吧嗒吧嗒嘴意猶未盡，舔嘴吧舌嗜酒的神態。看了看酒葫蘆又再次遞給身旁夥伴，一隻慘白的枯瘦的如爪的枯手無聲無息的從他身後鬼魅的伸出來，把酒壺奪了過去，猝然的變化讓在場的眾人一驚，乾瘦老頭心中大駭，常年刀頭舔血積累了豐富的格鬥經驗，老者電光火石間做出反應，動如脫兔，轉瞬間「蒼啷」一聲刀吟，乾瘦老頭轉身就是一刀橫劈，刀光如匹練一般，鋼刀隱隱間透著一股森森冷意，其上附帶老者雄渾的內力，刀氣有開山裂石之勢。其他幾人驀然紛紛鋼刀出鞘，老者折身後，這才看清身後之人，那人身法了得，身形敏捷如鬼魅一般，輕鬆寫意的躲過了乾瘦老頭蓄勢一擊，轉瞬間一道殘影，已經飄落到鋼刀的攻擊範圍之外，一臉笑意的看著目光銳利的老者。一擊不中，老者頗感意外，心中暗贊「好身法。」虯髯大漢趁此良機雙目微眯，只見他右手手臂青筋聳動，內力運至手臂一抖，一隻袖中飛鏢激射而出，飛鏢蘊含剛猛的力道，直奔對方要害處眉心而去，只見一道銀色軌跡，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此人在劫難逃之時，卻出現目瞪口呆的一幕，那人出人意料的竟然憑空消失了，再次出現已是一尺之外。
枯爪之人一襲夜行的黑衣，外罩反差極大的白色披風，五官恐怖，如皮包骨頭一般，眼窩深陷，眼神陰翳，如鬼魅一般的長相。右手拿著酒葫蘆正笑吟吟的看著對面神情警惕緊握鋼刀的六位。枯爪之人神態自然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其他六人見兩招突襲都未能建功，再攻擊也是徒勞無功。枯瘦老者六人心中驚駭他們竟然沒有發覺此人何時進入破廟的。
「幾位朋友，在下只是討口酒喝，何必緊張。」
枯爪之人，面對手持鋼刀的幾人熟視無睹，坦然自若。這份膽氣讓人心生佩服。
虯髯大漢開口道：
「閣下是什麼人？不請自來的搶奪，是不把我們兄弟幾人放在眼裡。」
「我嗎！在下巫剎宗，鬼二！」
「鬼二？你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皮白骨——鬼二？」
六人中的年輕人突然驚呼道：
老者看到年輕人的反應瞪了他一眼，暗道「還是太嫩！」眾人聽到鬼二的名頭心中一驚，心下一沉，幾人對看了一眼，這人可是邪門中的名人，以心狠手辣著稱，出手很少留活口。
「久仰大名，我們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鏢師，江湖上朋友也都給我們天岳鏢局幾分面子，不知閣下有何見教？」虯髯大漢王鬍子放低身段有意無意的報了名號。
「天岳鏢局！開山刀——泰若南。」鬼二說道：
「那是我們的當家人。」虯髯大漢傲然道：
「也沒什麼，你們遇到過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沒？身高三尺左右，短頭髮，一身灰色的破衣爛衫，如乞丐一般的打扮。」
「兄台這等描述可就太籠統了，在這飢荒之年這樣的小孩遍地都是。可有什麼特別之處。」王鬍子說道：
鬼二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角落裡的少年。
「小兄弟看了這麼久的戲，可不是免費的。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報個名號！」
那個冷酷少年，早已醒來，只是冷眼旁觀，不曾出手，見鬼二點到自己，那少年起身眼神銳利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在下洛凡，不曾見過閣下所述之人。」
聲音低沉，言簡意賅，人皮白骨鬼二聽了少年的話眼神厲色一閃，而後咯咯的笑了起來，如九幽的鬼泣。
「天寒地凍的，小兄弟喝口酒暖暖身子吧。」說完手中的酒葫蘆如流星一般投擲出去，其上蘊含著鬼二磅礴的內力，篝火旁的六人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也很好奇這個神秘少年的身手。這鬼二想稱稱對面少年的斤兩，看到鬼二展露的手段，令枯瘦老者有略微變色。暗嘆好強的內力。葫蘆破風而至，速度極快，在一眾目光的注視下，只見少年一抖袍袖，先以袍袖泄掉葫蘆上的磅礴內力，而後輕描淡寫的接過葫蘆，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咕咚，連喝的數口辛辣的烈酒。體內一股暖流運竄到四肢百骸。
鬼二的眼中卻露出一絲凝重，看似隨手一擲，葫蘆上他可是用到八九分的內力。看到少年一招四兩撥千斤，輕鬆的接過酒葫蘆，身體竟然紋絲未動，鬼二看不出深淺，感覺有些棘手。火堆旁的六人也是眼中一亮，感嘆小小年齡竟然如此的內力，不得了啊！
反觀少年瀟洒的一抹嘴，把酒葫蘆拋給了六人中的那個王鬍子，而不是鬼二。王鬍子也是人精，與其他幾人對視了一眼，而後哈哈大笑起來：
「江湖兄弟是不打不相識，來來兩位俠士一起過來烤烤火喝一口。」
鬼二看了洛凡一眼，率先走到篝火前，坐了下來，其他幾人也都盤膝坐下，少年洛凡走了過來，坐在了王鬍子旁邊，王鬍子客氣的遞給少年洛凡一塊肉乾。問道：
「小兄弟的功夫了得，不知師承何派？」
聽到王鬍子這樣問，鬼二眼睛看著篝火，耳朵卻豎了起來。少年洛凡回答道：
「我自幼在山中長大，出山後亞父並沒有告訴他的名號，我只知他叫墨竹上人。」
「墨竹上人？」王鬍子清念這個名字茫然的看著其他幾人，其他人也茫然的看著他，看來這些人是沒聽過墨竹上人的名號。
「來小兄弟嘗嘗我帶來的肉，這可是上好的麋子肉。」
那個鬼二從懷中取出一塊肉乾，撕扯半塊遞給了少年洛凡。洛凡大有深意的看了對方一眼，就接了過來，並沒有直接吃而是在炭火上烤炙起來，鬼二看到洛凡如此做法，眼睛微眯，看了洛凡一眼。洛凡好似渾然未察。
「敢問幾位大哥怎麼稱呼？」
「鄙人王大山，老朽鄧六公，圓臉大漢，在下朱老八，年輕人大嚷我叫張千，在下王倫，鄙人劉勝龍。」
幾人依次自報家門。
「小兄弟你那是何妖獸。」王大山好奇的看著依舊趴著未動的巨獸。
「小弟也很好奇它是何種妖獸，小的時候在山中撿到的幼崽。」少年洛凡回答的滴水不漏。
一夜無話，清晨，大雪停歇，少年先行離去，鬼二緊隨其後。六人待到中午才從破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