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破釜沉舟
次日。
張曉送完悅悅之後，直接去了馮海波的公司。
這傢伙當初為了撐門面，把公司開在了江城的黃金地段，也正因為如此，倒是距離楓葉幼兒園不算遠，也就是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停好車，張曉輕車熟路的進入了金暉大廈。
馮海波的公司在大廈七層，租了半層，每年租金就要幾十萬。
電梯門打開，一個大大的logo呈現在張曉的眼前，是一個浪花的卡通圖案，下面用應景的藍色字體寫著「大波娛樂」四個大字。
熟悉馮海波的人都喊他「大波」，因此，他便用自己的綽號作為了公司名，只是，張曉總覺得這傢伙動機並非那麼純良……
可能是張曉到的太早了，大波娛樂的前台竟然還沒到崗，不過，辦公室里倒是有三四個人正在扯皮閑聊。
「你找誰？」
見張曉走進公司，一名穿著潮牌t恤的年輕人警惕的掃了張曉一眼。
「找你們馮總。」張曉道。
「馮總不在！」年輕人冷冷的回了一句。
「不在？」
張曉皺了皺眉：「他明明告訴我已經到公司了。」
說著，張曉掏出了手機，準備給馮海波打電話，而這時，那名年輕人卻是一臉恍然：「您是張總吧？？」
「呃……」
張曉愣了一下，自從回家帶娃兒之後，他便再也沒聽過別人喊自己胡總了，猛一聽到有人這麼稱呼倒是有些懵。
「我是姓張。」
張曉淡淡回了一句。
「哦，馮總在辦公室等您呢，跟我來……」
年輕人換了一張笑臉，領著張曉穿過公共辦公區，到了最裡面的辦公室。
這會兒，馮海波正在辦公室里餵魚，基於養魚不養雙的說法，他養了三條價值不菲的「金龍」說是能招財，結果嘛，似乎不太理想，否則，今天張曉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曉哥，你可真早啊！」
見張曉走進辦公室，馮海波趕緊放下了手裡的活，過來便是一個擁抱，然後對那名年輕人吩咐道：「讓小玲給我弄兩杯咖啡來。」
「好嘞。」
年輕人點點頭，扭頭走了。
「曉哥，坐下聊。」
馮海波滿臉笑容的指了指辦公室里的真皮沙發。
張曉也沒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順便掃了一眼馮海波的辦公室，光從這辦公室的裝潢、擺設來看，倒是挺有文藝氣息的。
書架上是一排排的中外名著、以及各種暢銷書，牆壁上掛著兩幅看似不錯的字畫，老闆台上擺著傳統的筆、墨、紙、硯，還有一摞宣紙。
房間角落還有一個造型別緻的香爐，以至於房間內都飄著淡淡的書香氣息……
「曉哥，你看我這公司還可以吧？」
馮海波坐到了張曉對面，笑嘻嘻的說道。
「嗯，還行。」
張曉輕輕點了點頭。
「什麼叫還行啊，是相當行了！」馮海波強調道。
張曉則是撇了撇嘴，沒搭理他這茬，隨後開門見山的問道：「說吧，公司負債多少？」
「負債？」
「開什麼玩笑，哪有什麼負債啊！」馮海波果斷的搖了搖頭。
張曉則是白了他一眼：「跟我還不說實話，你這公司到底還想不想賣了？」
「這個嘛……」
馮海波搓了搓手，尷尬一笑：「債務多少還是有點的，現在哪家公司能沒有債務啊，不過，很少，也就是二、三十萬……」
張曉沒吭聲，目光死死的盯著馮海波的眼睛。
「呃、也有可能是五、六十萬……」
馮海波皺著眉，目光閃曉。
張曉依舊沒吭聲，默默的掏出了一根煙，見狀，馮海波趕緊拿著打火機一臉殷勤的幫忙點煙，與此同時，嘀咕道：「八、九十萬吧，應該沒到一百萬。」
「告訴你們公司財務，把賬本拿來，我要查賬！」
張曉抽了口煙道。
「這……」
馮海波撓了撓頭，然後大手一揮，嘆息道：「曉哥啊曉哥，我算服了你了，你說你們家陳總執掌著那麼大個萬里集團，還差我這三瓜倆棗的，你回去跟她打個招呼，順手把我這公司收了不就完了嘛~！」
聞言，張曉忍不住白了馮海波一眼：「就你這破公司，你以為萬里集團會要？退一步講，就算是人家準備收購你，也要清賬的，債務問題你瞞得住？？」
「……」
馮海波啞口無言，好半天這才說道：「曉哥，聽你這意思我這公司想被萬里集團收購是沒戲了？」
「萬里影業都快倒閉了，還收購你這公司幹嘛！」張曉如實說道。
「呃、有這事？」
馮海波皺著眉，眼中滿是失望之色。
「要想賣公司就趕緊說實話，別浪費時間了。」
張曉一邊吐著煙圈一邊說道。
而馮海波則是頹著肩膀、身體后傾靠在了沙發上，嘆息道：「哥們是實在經營不下去了，否則也不可能想要把公司賣了，現在公司賬面上已經沒錢了，還有將近兩百萬的負債。」
「具體多少？」
張曉感覺得出來，這次馮海波說的應該是實話。
「具體金額還真得問財務，大概一百八十多萬的樣子。」馮海波說著直接拿過手機給公司的財務發了消息，讓對方把公司的賬務情況統計一下，然後送到自己的辦公室。
而這會兒，馮海波的秘書孫玲玲端著兩杯咖啡走了進來。
「馮總、張總，你們的咖啡。」
孫玲玲面帶微笑的把兩杯咖啡放到了兩人面前。
「謝謝。」
張曉道了聲謝，而馮海波則是又吩咐道：「小玲，你回去把我們公司的藝人名單和簡介拿過來。」
「好的。」
孫玲玲微笑著點了點頭。
不多時，她便拿過來一個文件夾，裡面裝的便是大波娛樂的藝人名單以及個人信息。
馮海波當初成立大波娛樂的時候也是頗具野心的，準備打造一個屬於他自己的娛樂帝國，於是，簽了十幾名年輕演員，其中還有幾個是在校的學生。
「曉哥，你別看我這公司負債不少，但我簽的這些藝人可都非常有潛力，目前，這些人與公司的合同還有將近兩年。」
馮海波一邊翻著自己公司的藝人信息，一邊說道。
張曉也跟著掃了幾眼，從附在資料上的相片來看，有幾個形象的確不錯。
「公司一共多少簽約藝人？」張曉問。
「十二個，不對，算上我的話，應該是十三個！」
馮海波說話的時候擺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造型，這些年他的確是沒少拍戲，還曾演過兩個網大的男一號，只不過，都沒什麼水花，從知名度上來說，他算是妥妥的十八線小透明。
「曉哥，你也知道，有人就有錢，優質藝人可是難得的資源，另外，我這公司還有一支專業的拍攝團隊，以及拍攝設備若干，這些都很值錢的……」
馮海波還在極力的推銷自己的公司。
「嗯。」張曉點點頭，問：「那你到底準備賣多少錢？」
「六百萬！真不能再少了！」馮海波一臉致誠，不過，他馬上又換了一張疑惑臉：「不對啊，你不說萬里影業都要倒閉了嗎，那我這公司賣誰啊？？」
聞言，張曉則是輕輕一笑，淡淡道：「賣我……」
「你？？」
「我滴曉哥啊，你可別開玩笑了，你什麼情況我還不知道嘛！」
馮海波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張曉自從被踢出萬里集團管理層回家帶娃兒之後，可是沒少跟馮海波喝酒訴苦，所以，張曉的經濟情況他是十分清楚的。
「此一時，彼一時。」
張曉神秘一笑：「這樣吧，我注資公司五百萬，占股比例90%，給你留10%，你要是同意，三天後我們簽合同。」
「500萬？」
「你去哪弄500萬啊？？」馮海波咧著大嘴問道。
「這個你就別管了。」張曉輕輕擺了擺手：「同不同意給句痛快話！」
「行！」
馮海波沉吟了片刻，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有了張曉的500萬注資，公司至少還能挺一年，這期間沒準就死而復生了呢，只要公司還在，他的希望就在。
「那就這麼說定了。」
張曉笑了笑：「還有一個條件，公司得改名。」
「啊？」
「現在的名字不好嗎？？」
馮海波一臉不解。
「太猥瑣！」
張曉不屑的撇了撇嘴。
「猥瑣嗎？」馮海波擺出一張無辜臉。
「難道不猥瑣嗎？？」張曉反問。
馮海波苦笑著搖了搖頭：「行吧，誰讓你是大股東呢！」
「那公司改叫什麼？」
「創世娛樂。」
這是張曉剛剛想好的名字，因為，他要創造一個全新的娛樂世界。
「創世……」
「創造新世界……嗯，這個名字倒是不錯~！」
馮海波表示贊同。
「對了，我還是很好奇，你錢到底從哪來啊？？」
馮海波又不放心的問道。
「跟我下樓你就知道了。」張曉神秘一笑，起身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呃、這麼神秘？」
馮海波一頭霧水，但還是跟隨張曉的腳步出了公司。
停車場，張曉走到自己的慕尚前，伸手一指：「知道這車值多少錢吧？」
「全新慕尚，少說也得五百多萬吧。」馮海波道。
「如果把它抵押的話，能抵押五百萬嗎？」張曉問。
「呃……？」
「這車是你的？」
馮海波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張曉，因為，在他印象中張曉家中的車要麼是在陳靜雯名下，要麼直接在萬里集團名下，貌似並沒有車真正的屬於張曉，他充其量只是有使用權而已。
「昨天剛剛提的車。」張曉攤了攤手。
「你的名？」
「嗯！」
張曉點頭。
「你的意思是，要把這輛車抵押，然後注資我的公司？？」馮海波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而張曉則是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是這樣。」
「卧槽！」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馮海波直接爆了句粗口，然後，果斷的搖了搖頭：「曉哥，我是非常希望你注資我的公司沒錯，可如果你真是抵押車來注資的話，還是算了吧……」
「為什麼？」張曉輕輕皺了皺眉。
「哥們不想坑你啊！」
馮海波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你們家陳總要是知道你把車抵押了，還不得把你逐出家門？我可不想你因為我這公司而妻離女散！」
「曉哥，你還是好好的回家當你的奶爸吧。」
馮海波輕輕拍了拍張曉的肩膀，看的出來，他是發自真心的。
而張曉卻是擺了擺手：「你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嘰嘰歪歪了，我說抵押便抵押，我說注資便注資，這事我自己完全能夠決定，也負的起責任！」
「曉哥，娛樂公司可不比其他行業，往往是撐的撐死餓的餓死，尤其像我們這樣的小公司，一旦一兩個項目不盈利，公司立即就會陷入破產危機之中。」馮海波話說的十分真誠，這就是小型娛樂公司的現狀，往往是一個項目虧損，公司就會倒閉。
「難道我們就不能是撐死的那個？」張曉一臉自信的聳了聳肩。
「願望倒是好的，只是……」
馮海波看了看面前那輛嶄新的慕尚，又看了看張曉：「可是，如果你注資之後，公司還是沒有起色，最終全部賠光，那可怎麼辦？？」
馮海波還是很了解張曉的家庭地位的，作為一個有「前科」的人，他現在可是不容犯錯了。
「幾十億都虧了，幾百萬又算得了什麼……」
張曉倒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大不了，回去繼續吃我那碗千億軟飯唄~！」
「就怕你到時候回不去了……」
馮海波嘆息著搖搖頭。
「你到底干不幹？」
張曉有些不耐煩了：「不幹的話，我可開車走了！」
說著，張曉伸手拉開了車門。
「等等……」
馮海波還是沒忍住喊了一聲。
「干不幹？」張曉扭回頭。
「干！！」
馮海波咬著牙，從嗓子眼中發出一聲嘶吼。
「嗯，這就對了嘛！」
張曉笑了，伸手拍了拍馮海波的肩膀：「你人脈廣，押車的事，你找人吧……」
「好！」
馮海波點點頭，又好奇的問道：「曉哥，我實在搞不懂，你這是圖什麼啊？好好當你的千億女婿，活的豈不是更滋潤。」
聽到這個問題，張曉笑了，反問道：「放著好好的家族企業不去接手，卻偏要混娛樂圈，你又是圖什麼呢？？」
沒錯，馮海波家中是有企業的，雖然不能跟萬里集團相比，卻也是規模不小的民營企業，估值少說也得兩、三個億。
事實上，當初馮海波創立大波娛樂的時候，父母給與資助是有條件的，一旦馮海波的娛樂公司倒閉，他就必須乖乖的退出娛樂圈，回去接手家族企業。
是的，他就那種傳說中演不好戲就得回去繼承億萬家產的演員。
也正是基於這個原因，馮海波才不想讓自己的公司倒閉，只要公司還在，他就還有理由繼續留在娛樂圈，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完成他的夢想。
馮海波看了看張曉，後者也在看他，四目相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是各有各的執著，張曉是為了證明自己，馮海波是為了夢想，於是，兩人將帶著自己內心的那份執著，並肩戰鬥。
不過，無論對於張曉、還是馮海波來說，這都是破釜沉舟的最後一戰！
達成協議。
張曉便開車離開了金暉大廈，馮海波則聯繫起押車的事，五百萬可不是小數目，操作起來其實也並不容易。
張曉沒回家，而是直接把車開到了楓葉幼兒園斜對面的「韻咖啡」，他出門前心中便有了今天的計劃，先去跟馮海波談收購公司的事，然後，他便到「韻咖啡」坐上小半天，一邊寫故事，一邊等悅悅放學。
這樣他就省去了來回折騰的時間，進到店裡，張曉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點了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然後，便打開了筆記本電腦，習慣性的登陸了天天伴你睡作者後台。
與以往一樣，消息窗口率先彈了出來，大概幾十條的打賞消息，金額從一塊到一百塊不等，看得出來讀者們對他上傳的幾篇故事還是非常認可的。
不過，在這些打賞消息的後面，張曉卻看到了四行刺眼的紅字……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白雪公主》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榜處理。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灰姑娘》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榜處理。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青蛙王子》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榜處理。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睡美人》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榜處理。
「嗯？」
看到這四條提示消息，張曉頓時就皺起了眉，趕緊返回到天天伴你睡的網站首頁，果然，他的四篇故事已經從新故事暢銷榜上消失了。
張曉刷新了一下頁面，結果依舊。
該來的還是來了啊……
張曉在拒絕與天天伴你睡簽約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對方可能會有后招，沒想到，還真是被他猜中了。
因為心中多少已經有了準備，所以，看到這樣的結果他倒是並不意外，再次進入作者後台，隨著四篇故事從新故事暢銷榜上消失，訂閱的增長速度明顯放緩了，並且，張曉發現自己這四篇故事的留言互動區還冒出了一群「噴子」。
「讓你刷榜，這回得到懲罰了吧！」
「我早就說這作者是大刷子了，否則怎麼可能四篇故事同時上榜！」
「哈哈哈，讓你刷榜，活該，給網站點贊！」
「昨天我還納悶呢，這麼垃圾的故事是怎麼上榜的，果然有貓膩！」
「刷子終於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普大喜奔！！」
「青蛙王子？什麼狗屁創意，虧你想得出來！」
「大家散了吧，這作者全靠刷的，故事都是垃圾！！」
「……」
此前，張曉這四篇故事的留言互動區幾乎都是清一色的好評，後來幾篇故事的成績好了之後，偶爾倒是也有質疑他刷榜的，但只是極少數，可現在卻不同，互動區竟然有一大半的留言都是負面留言，毫不誇張的說，張曉這四篇故事的評論區已經被噴子佔領了，就算是有正面的評論，很快也會被那些負面評論壓下去，尤其，四篇故事點贊最多的留言竟然都變成了負面留言……
張曉本以為網站方面也就是把自己的作品從新故事暢銷榜上拿下來而已，沒想到，竟然還動用了「水軍」，這麼大規模的水軍帶節奏，他這四篇故事的訂閱增長自然會大幅減緩，畢竟，許多新讀者都是不知情的，一看這麼多負面評論，自然也就放棄訂閱了。
如此一來，張曉這四篇故事，基本上就算是被打進了「冷宮」。
在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後，張曉倒是沒有多麼憤怒，反而是覺得有些幼稚好笑，網站這樣的做法雖然是打壓了他，但他們自己卻也撈不到什麼好處，畢竟，網站方面是可以分到一半訂閱收入的，當然，天天伴你睡這麼大的網站也許不會在乎這點小錢，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想讓張曉屈服。
只是，他們的如意算盤顯然是要落空了……
張曉登陸了微信小號，立即收到了一連串的消息，都是小易發來的。
小易：簽約的事你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小易：一旦簽約網站一定會力捧你的，到時候你的收入絕對能翻上幾倍，說不定就是下一個大神。
小易：喂喂喂，看見留言給個回復！！
以上三條是上午九點多發過來的，不過，張曉一直沒有登陸這個微訊小號自然也就沒回復。
等到十點多的時候，小易又發來了幾條消息。
小易：網站方面已經接到不少你的作品涉嫌刷榜的投訴，如果，你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作品可能會被從暢銷榜下架的。
小易：既然你不回復，網站方面只能是認為你是默認了刷榜行為。
小易：很遺憾，你的作品已經從新故事暢銷榜下架了。
小易：其實，我個人認為你還是跟網站簽約比較好，如此一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網站都會出面處理的。
小易：目前舉報你的人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你的四篇作品可能會直接從網站下架了……
這是「小易」的最後一條消息，意思也很明確，也就是說如果張曉不屈服跟網站簽約，最後的結果就是自己的四篇作品直接從網站下架，這已經是赤果果的威脅了。
「還真是店大欺客啊！」
張曉默默的感慨，臉色則是無奈的笑容，如果，天天伴你睡方面不是這麼霸道的話，他還會把作品繼續上傳，可現在，自然是不可能了。
張曉想了想，還是給小易回了一條消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如果不和網站簽約，我的四篇故事就會被下架，並且，無法再出現在新故事暢銷榜上？」
小易：你的作品能不能正常在我們網站銷售與簽約與否是沒有任何關係的，現在的結果，主要是舉報你的讀者人數非常多，為了公平起見，網站只能是把你的作品暫時從新故事暢銷榜下架，如果查清你沒有刷榜的行為，作品自然就會從新回到榜單上。
小易：當然如果你是網站簽約作者的話，網站方面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當然會有所傾向，畢竟是自己人嘛。
張曉的消息發出去不到兩分鐘，便收到了小易的回復。
只是，這回復的內容看似很官方，但第二則消息還是暴露了網站的真實意圖。
沒錯，這就是威脅。
只要張曉不與網站簽約，他的作品便很難正常的在網站上銷售。
確認了網站方面的態度之後，張曉忍不住笑了，直接給小易回復了兩個字：呵呵……
雖然「呵呵」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可以表達太多的含義，它可以是單純的微笑，可以是冷笑，也可以代表罵人的髒話……
因此，這個時候就需要結合上下句去分析它在當前語境中的意思了。
而小易在看到張曉的回復之後，不由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張曉是什麼意思，隨手發了一串問號回去。
小易：？？？
看到小易的回復，張曉冷笑著搖了搖頭，直接把對方拉入了黑名單，他好歹也是自帶「金手指」的人，會被一個故事網威脅？
那豈不是活的太憋屈了！
再次登陸作者後台，張曉看了看自己的總收入，共計二十七萬多，不可否認的是天天伴你睡的流向還是很大的，否則，張曉也不可能短短几天就賺到了這麼多錢。
既然已經與網站徹底鬧翻了，張曉後續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收入了，當即把自己的收入全部進行了提現操作，天天伴你睡為了吸引更多的作者進行創作，在提取訂閱收入這塊做的非常人性化，當一名作者的訂閱收入超過兩百塊時便可以申請提現，並且，半個小時之內便會到賬。
其實，半個小時只是一個穩妥一點的說法，正常情況下，作者申請提現之後，網站的財務便會第一時間把作者的收入匯過去，除非是趕上了提現的高峰期，否則，幾分鐘就可以完成。
而張曉的運氣不錯，這會兒似乎沒什麼人提現，他申請了提現之後，還沒到三分鐘便收到了銀行卡入賬信息……
同一時間。
天天伴你睡故事網總部。
易小涵發出問號之後，好半天也沒見張曉回復，當即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什麼意思？你到底還考不考慮和網站簽約了？？
叮！
微訊提示：對方拒絕接收你的消息。
「呃……」
易小涵愣了一下，然後，整張臉就垮了下來。
竟然把我拉黑了，好！算你狠！！
易小涵自然是滿腔怒火，當即離開工位走向了張萬奇的辦公室。
「老大，那個張悅悅竟然把我的微訊拉黑了！」
易小涵進屋之後，便氣呼呼的抱怨道。
「把你拉黑了？」
張萬奇皺了皺眉：「他們什麼意思？拒絕與我們交流？？」
「看這架勢應該是。」易小涵點了點頭，又說道：「他應該是鐵了心不想和我們簽約。」
聞言，張萬奇冷哼了一聲：「不簽就不簽，真以為我們就缺他一個作者？」
「現在，馬上把他的作品全部下架！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是，老大！」
易小涵應了一聲，轉身出了辦公室。
而張萬奇則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財務嗎，如果，筆名叫胡悅悅的作者申請提現的話，先不要打款。」
「什麼？」
「剛剛打完款？？」
張萬奇嘴角抽動了幾下，只能是心有不甘的掛了電話。
韻咖啡。
訂閱收入到賬之後，張曉心情不錯的哼起了小曲，而就在這時，他打開的網頁突然傳來了幾聲提示音，張曉瞄了一眼，原來是天天伴你睡作者後台又收到了消息。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白雪公主》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架處理。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灰姑娘》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架處理。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睡美人》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架處理。
系統提示：你的作品《青蛙王子》因數據異常，已做下架處理。
又是刺眼的紅字，與之前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下榜，而這次則是直接下架，也就是說他的幾篇故事應該不會再出現在天天伴你睡的網站中了。
「動作倒是挺快……」
張曉冷笑著搖了搖頭，拖動滑鼠就準備關了天天伴你睡故事網，反正，雙方已經徹底鬧翻，他也不打算再使用這個網站了，不過，就在他準備關掉網頁的時候，作者後台又收到了消息，這次是一條私信，類似的私信他也收到了一些，都是讀者發來的。
張曉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條私信點開了。
「張悅悅老師您好，我是閱文故事網的負責人，想跟您聊聊合作的事，方便的話請添加我的微訊，賬號是……」
私信的內容倒是出乎了張曉的意料，並不是讀者發來了，而是自稱閱文故事網的人，看這語氣是想找他合作。
這可真是巧了……
張曉忍不住笑了笑，這會兒，他正琢磨著要換去哪個故事網呢，竟然就有人主動找上了門。
於是，張曉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添加了對方的微訊賬號……
叮！
梧桐已經通過你的好友驗證。
對方竟然秒過，然後，直接發來的消息。
梧桐：您好，是張悅悅老師本人嗎？
「我是張悅悅，但老師可不敢當。」張曉回了一句，如今這社會什麼樣的人都敢稱為老師，以至於，這個稱呼都變的廉價了。
梧桐：您謙虛了，我是閱文故事網的總編，看到了您的四篇故事《白雪公主》《灰姑娘》《睡美人》《青蛙王子》，每一篇都非常精彩，所以，我想邀請您到我們閱文故事網發布作品，並且把您簽到我們網站。
對方開門見山的說道。
「閱文故事網……」
張曉努力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這個網站的名字，但卻沒什麼印象，想必是一家小站。
「簽約、發布作品倒是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所有作品的版權不與網站共享，依然都屬於我自己所有。」張曉直接提出自己的訴求，在他看來版權才是大頭，所以，版權他一定要留在自己手中。
而這條消息發過去之後，對方沉默一會兒，問道：您是在哪座城市呢？
「魔都。」
雖然張曉不知道對方忽然問這個幹嘛，但還是如實回應道。
梧桐：那太好了，我們網站也在魔都，這樣吧，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見面詳談吧。
「呃、我現在就挺方便的……」
張曉回了一句。
梧桐：您在哪？方便發個定位嗎？？
「好。」
張曉直接把自己的位置發了過去。
等了片刻，梧桐又發來了消息：我現在過去，大概四十分鐘之後到。
「呃、好的。」
張曉沒想到對方做事如此的雷厲風行，不過，他倒是喜歡這樣的做事風格，如果跟這樣的人共事也會省去不少麻煩，並且還會節省時間。
梧桐：嗯、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