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嗜血
「抱歉,讓你久等了。」良好的教養總是在他身上展現地淋漓盡致,容棲莫名就喜歡這種自律冷漠的感覺,總肖想著若是撕破這層脫俗皮囊,染點不一樣的顏色。
這種行為無異於是在褻瀆神明。
「沒關係,我很樂意。」
就像是把無形的鉤子,牢牢鉤住遲硯的心,就當是她在表白,反正怎麼樣他都甘之如飴。
周楚耀的事情是他的錯,錯在沒有好好保護好她,以後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車內光線暗暗,容棲就看著遲硯扣上安全帶后才啟動油門,但是總能感覺到若有若無濃烈的視線。
紅綠燈時,她偏過頭,又看對方神色很平常,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清咳一聲,準備率先打破這份安靜,「遲先生是在江州大學上學嗎?」
遲硯壓了壓唇角,回她:「不是,教書的。」
容棲似意外又不是很意外,總覺得以遲硯這個氣質身份不像這麼簡單。
車內低聲放著的鋼琴曲,是《卡農》,容棲很喜歡。
「喜歡聽鋼琴曲?」遲硯淡聲詢問,語速不急不徐。
她答:「喜歡,偶爾沒事的時候回去現場聽聽。」
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閃爍著光彩,興奮道:「特別是安逾白的,我很喜歡他,他的幾乎每場都會去看。」
安逾白是在音樂界被稱為奇才的人,那雙漂亮的手總是彈出各種各樣的曲子,容棲難得的很迷。
容棲感受到這句話剛一落下,氣氛好像冷了幾分,更是聽到男人包含冷寂的聲音說出:「我也會。」
她一愣,由於在開車沒有看他的表情,誇讚著,「我好像看出來了,因為你手真的好看。」
明顯感覺到氣氛又暖和了幾分,連著嗓音都帶著愉悅,「謝謝,如果可以的話,能賞臉聽聽我的彈奏嗎?」
那是只為她一人彈奏的音樂會,他也不知準備了多久。
她喜歡好看的眼睛,喜歡好看的手,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所以他很小心地保護著。
容棲眼裡溢出點笑,心裡自然是求之不得呢。
「好啊。」
再一次路過上次的那個夜宵城,依然是人滿為患,車流如織,容棲聞著逼人的香味開始有點心不在焉了。仟韆仦哾
遲硯瞭然,在暗色燈光中,眸色認真笑著問,「要吃點什麼嗎?」
車子幾乎是同一時間剎住的,看來是早已尋好了停車位。
容棲覺得遲硯簡直就是小天使,總是能看破她心思。
......
誰也不知道,在一個離警局偏遠的小巷子中,跌坐靠牆仰頭喘氣的男子,黑色鴨舌帽早已落在地上撲了一層灰,正是方才那個狗仔。
破成碎片的攝像機,背後的牆面上,離他耳朵只有三公分的距離插著一把匕首,深入堅硬的水泥,紅色的血液順著滑落,淡然的月色將它原本鋒銳無比的刀身映上層嗜血詭色。
他神色痛苦地捂著受傷的手,血還是流個不停,從指縫中滴在灰撲撲的地上濺起血花。
回溯到兩個小時前,他被一隻漂亮的手抓到這裡來,臉上腹部挨了不輕的一圈,疼得他眼冒金星。
「別招惹她,我很認真的警告。」
他甚至來不及感嘆那張傾倒眾生的容顏,恍然間被這冷冰冰的警告潑醒過來。
男人說完那句話似乎不在意他怎麼回答,好像不敢他同不同意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反正他都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看著近在咫尺的匕首,嗓子都在發抖,渾身戰戰兢兢,「我警告你!你別亂來!」
很顯然,這句話絲毫沒有威脅到男子。
他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匕首,聲音清醇如過夜良酒,饒有興緻地問他,「這把匕首好看嗎?」
生怕惹怒這個惡魔,他忙不迭地趕緊點頭。
下一道比惡魔還要恐怖的聲音響起,「染了血應該更好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