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複雜
她側首,凝著身側的男人。
從窗外躍進的日光落在那綿密的長睫上,拓下一層淡淡陰翳,眉骨鐫刻得冷銳如刃,唇如點脂,那是一張艷絕眾生的好皮囊。
容棲目光下移,看到的那抹細白的脖子上,上面還殘留著淡褐色咬痕,嘴角一挑。
那是她留的。
傾身逼近,細微的毛孔都能清晰可見了,正想下嘴的時候,床頭柜上的手機又一次來電。
曖昧消散,她伸手撈過手機,看到來電人時,眼眸輕眯。
「要我一起去嗎?」
身後的遲硯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容色懨懨。
容棲走近用手背貼上他額頭,他亦未動,嘴角掛著淺笑。
「不行,你還在生病,還是躺下好好休息吧。」
好吧。
他乖乖聽話。
江州派出所。
容棲是第二次來這裡了,上次的記錄筆記的小警察還記得她,紅著臉給她指了路。
穿過長長的廊道,末端坐著一個低頭玩遊戲的熟悉身影,嘴裡還時不時的口騷一把。
「教堂里的白鴿不會親吻烏鴉,吃我兵線的打野沒有親媽。」
「你爹我可不能死,死了還要你給我守孝三年。」
「你那麼厲害要不在村口給你擺兩桌?」
「......」
那懟人的戰鬥力報表,容棲覺得自己應該來得很多餘。
走近了人都沒有發現,抬手往他腦袋上一招呼。
「你怎麼來了?」
肖從宿嘴裡的棒棒糖掉落,怒著臉一句「他媽的」在看到來人是誰後生生止住了,轉換成驚喜的表情,「我操!你可終於來了。」
京州的肖家,正兒八經的有礦的那種,具體大到何種程度,反正按照肖從宿他爹說的,從肖從宿那輩兒起,來個五世同堂都沒有問題。
於是乎,從小認識到自己身價的肖公子,奮鬥這個詞在他眼裡是不存在的,整日吃吃喝喝,擺爛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容棲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他一圈。
絲毫沒有一點狼狽之處,連鞋底都是乾乾淨淨的。
「說吧,你怎麼跑到警局來了?」
說到這個眼前的人就開始炸毛了,人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我靠,我這次是真冤枉啊!」
為什麼說這次,原因是在京州的派出所里,可以算是肖從宿的第二個家,肖老爹人都撈麻了。
對面的審訊室門開了,出來幾個人,容棲記得,上次跟她說話的局長也在,只是這次表情有些凝重,一臉複雜的看著她。
「容小姐小姐跟肖先生是朋友嗎?」
容棲點頭承認。
他身側的一位警察上去遞過一個文件夾,「這是肖先生今早在江州大橋的人行道上發現的受害人。」
她接過,不用看患者資料都能從照片上看出那人是誰。
沈渡。
「受害者現在在醫院接受治療,醫生診斷出,他雙手皆骨折,身上有自殘的傷痕,精神已經形成人格分裂。」
肖從宿總算嗅出點不對味兒,「不是,你們說的這個人,跟容棲有什麼關係?」
局長神色莫測的看向容棲,緩緩開口:「此人原先試圖與容小姐有親膚關係,以此獲得圈內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