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她與他的所有

番外：她與他的所有。

窗帘被拉開，陽光透過了窗戶，照射在我的臉龐上。

「今天起，我就初二了！」我充滿幹勁的來到了洗手間，用清水撲在臉上，拍打了下。

隨後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那個齊耳短髮的少女。

我叫李希沐，今天，將是一名初二生啦。

我快速地換上了校服，整理好衣領口，換上了我的小白鞋。

然後叼起了媽媽放在桌上的麵包，背著書包走出了家門。

「誒，你倒是吃完再去啊。」媽媽在身後抱怨到。

「沒事啦，路上吃就行，省時間。」我向媽媽擺了擺手。

「誒，牛奶帶上！」媽媽趕緊拿出一瓶牛奶塞到我手裡。

「好啦，我走了。」我把牛奶塞到口袋裡，然後向媽媽揮揮手，關上了門。

我嘴裡叼著麵包，雙手慢慢得拆開吸管插入牛奶，吸了起來。

然後邊啃麵包邊喝牛奶，我邊蹦蹦跳跳下了樓梯。

「啊，小沐早啊。」路上看到了隔壁家的大姐姐，她向我問候到。

「詩懷姐早啊。」我向她問好。

「今天開學了對吧，初二了？」

「對。」我點了點頭。

「得好好學習啊！」詩懷姐向我說到。

「好吶好吶。」

……

來到學校，我踏進了這久違的校園。

啊，學校，我來了！

「802班是吧。」我一個班一個班走過去，然後來到了802班。

班裡已經有好些人了，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觀察著周圍的人。

他們大多就已經有一個圈子了。

這時，我注意到角落裡的一個男孩，他的頭髮，有點邋遢。

有點過長了。

他此刻正自己一個人趴著桌上，臉朝下，因此看不見臉。

他沒有圈子嗎？

我想著。

然後呢，我就和我旁邊的幾個人聊了起來。

看來要融入，還是不會很難嘛。

我想著。

不過我還是很注意他。

之後老師來了，調換了座位。

我成了他前桌誒。

我想著。

於是上課時，我總是偷偷撇他一眼。

他永遠是那麼的安靜，不惹人注目，下課也不見他與誰聊過天。

唔，我好想搭話啊，可不敢。

唉。

就這樣，直到放學，我也沒能與他搭上話，但我與挺多人搭上話了的，還加了幾人扣扣，還進了他們建的班群。

放學后，他慢慢的收拾著書包，然後背上，離開了教室。

永遠的我行我素。

我回到家后，脫下鞋子換了衣服，隨後躺在床上玩著手機。

至於作業，正經人誰寫那玩意啊。

我在群聊里水群，水著水著，突然有人聊到了我後面那個男生。

a：話說，希沐後面那個男生你們誰認識？他好像獨行俠啊

b:那個趙梓皖啊，我認識，他初一和我同班的，當時他也是個獨行俠。

原來他叫趙梓皖嗎？我想著。

c：我和他小學時也同過班，他完全是個陰冷男嘛。

d：話說明天放學后大家有興趣去聚個會嗎？

關於他的話題到這就結束了。

唔，陰冷男嗎？我倒不覺得，我覺得是封閉男。

我把手機放在一邊，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著他的事。

然後我發了一句。

希：那個趙梓皖有在群里嗎？

f：沒有，沒有人有他扣。

這樣啊。我嘆了口氣。

誒，我為什麼要嘆氣？

我疑惑住了。

……

第二天，我再一次走進教室，他已經來了。

他似乎是一直早來。

「早啊。」我過去坐下，然後扭過頭和他打招呼。

「啊！」他驚恐得抬起頭，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和他說話，然後他弱弱地應了句，「早……」

「誒，你會說話，原來你不是啞巴啊。」我打趣到。

他沉默了，沒有說話。

「啊，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意識到事情不妙，我趕忙道歉。

「嗯，沒事。」他搖了搖頭，「只是沒人與我說話罷了。」

突然我感到了一股心酸感。

「那以後，我一直和你說話吧！」我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到。

「真的，嗎？」

「嗯。」

於是，我成功的和他交上了朋友。

而我似乎是他唯一的朋友。

……

「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中午放學時，我對他說。

「可以嗎？」他問我。

「當然可以啦。」我說。

然後他說他知道一個好地方，於是我們兩打好盒飯，跟著他，來到了樓頂天台。

他用手扭了扭門上的舊鎖，隨後門便開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天台。

偌大的天台，只有著我和他兩個人。

我們一起坐在了靠牆的位置，身下什麼都沒墊著，畢竟這上面也沒有很臟。

隨後，我們一邊吃著盒飯，一邊看著天空。

「誒，你看，那朵雲像不像一隻鳥，還有那朵，像不像花！」

我們興緻勃勃地討論著。

我知道了他的興趣愛好，他的興趣是觀察星星和天空，他的愛吃的是臘腸與臘肉，他喜歡的飲料是檸檬茶，喜歡的事是看日落。

我覺得自己非常了解他。

「今晚放學晚點回去，我們一起看日落！」他第一次邀請了我。

「好。」我回應到。

……

放學后，我們收拾好東西，隨後一起走上了天台。

離日落還有一段距離，我們一起掏出作業，坐在地上，把作業放在膝蓋上寫著。

「誒，快看，開始日落了！」他突然拉了拉我的手，我和他一起看向天邊。

橘黃色的天際線，淡粉色的雲霞，紅彤彤的落日。

此刻的太陽，正如一枚蛋黃，緩緩落入碗中。

碗的邊緣，就是天際線。

那蛋黃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蠶食殆盡。

真的，好美！

天空的另一端則是夜幕，此刻日月同輝，還有丁點星光。

宛如人間仙境般，或者說，如夢般。

好美！

最後，太陽完全消失，夜幕侵蝕到了另一端，只剩下那幾朵雲彩還在。

「好看吧。」他問。

「嗯，很好看！」我激動的說。

「那我們下次，還要來看嗎？」

「要！」

……

之後，我們經常膩歪在了一起。

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說。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誰？」我問到。

「郭天琳。」他說。

我這時，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股異樣。

「那你打算去表白嗎。」我問。

「明天就去！」他的眼神充滿堅決。

我感到了失落。

「那，祝你成功。」

……

在周圍人震驚的眼神下，他把手中的，帶著愛心的信，遞給了郭天琳。

人群喧嘩起來。

郭天琳接過信封。

更加喧嘩。

然後郭天琳把信封撕了個粉碎，丟在了他的身上。

飄飄揚揚的紙片落在他頭上，肩上。

「你配嗎？」郭天琳冷冷的吐出這句話，隨後轉身離開。

人群中傳來了第一聲譏笑。

我記得那個人，是叫林夜，他也喜歡郭天琳。

接近，人群全是譏笑。

我看見他，肩膀顫抖。

我看不下去了，拉起他，帶著他往樓頂跑。

他只知道跟著我跑，彷彿沒有了意識般。

像個木偶。

我帶著他來到了天台。

他哭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

我不知所措，於是腦抽，把他抱到自己懷裡，讓他頭靠在自己肩上。

他的淚水滴在我的肩上，溫熱的。

我撫摸著他的頭，輕聲說：「沒事的，還有我呢。」

……

第二天，他彷彿忘記了這一切般，依舊和原來一樣。

不過，他的環境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現在，不論走到哪，都有人指指點點。

「看那，就是他。」

「不是吧，就他那樣，誰給他的勇氣啊。」

「就是就是，和他待在一起我感覺空氣都被污染了。」

「聽說他心理變態。」

「何止，我聽說他家是撿垃圾，他甚至還……」

「住嘴！」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沖他們吼道。

「切。」

隨著這聲切，我也被孤立開來。

但我有趙梓皖，我不怕。

……

記得再過幾天，就是他生日了。

我不知道送什麼好，最後看到了一條星空夜光手環，我覺得送這個很合適！

……

今天，是他生日。

我和往常一樣，和他在樓頂吃午餐。

然後，我拿出了那條手環，放在手心，遞到他跟前。

「生日快樂！」

他呆住了。

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第一次有家人以外的人為他慶生。

「謝謝！」他感激的說。

「嗯吶，手伸出來。」我拿出手環，對他說著。

然後他伸出了他的右手。

他的手好細啊，也好好看，手指好長誒。

我看著他的手，感嘆到。

隨後，我幫他戴上了手環。

挺合適的。

他很開心。

……

最近這幾天，放學后他總是一個人消失了一會，再回來時身上總是有傷。

「你怎麼了？」我關切的問。

「沒什麼。」他看著我，說到。

他的眼神，請求著讓我不要追問。

……

過了幾天，我跟著他，終於發現，他是被林夜和郭天琳和一群人給打了！

我看著他被打在地上，趕緊沖了進去。

「住手，你們再打我就喊老師。」我吼道。

聽到老師，他們果然都停住了動作。

「切。」林夜不屑到，然後帶著人離開了。

離開了，郭天琳還蔑視了趙梓皖一眼。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竟然敢蔑視梓皖，她當初竟然敢讓梓皖那麼傷心，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我看著郭天琳，心情不爽，最後直接快步衝上去，扇了她一巴掌。

很清脆。

她愣住了，然後哭了起來。

結果自然是我受得了批評，還得向她賠錯。

那天放學，我們一起坐在天台。

那天沒有落日，那是陰天。

「我做錯了什麼嗎？」他自說到。

「不，你沒做錯什麼。」我握住了他的手，好冰涼，「我一直站在你這邊的。」

他對我笑了笑。

……

第二天，在最後一節課，他沒來。

翹課了。

我正想著他會去哪裡，突然翻到我的書里夾著一封信。

一封藍色的信。

上面寫著趙梓皖的名字。

致李希沐，

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和世界說再見了，我受不住了，對不起。

看了第一行，我就愣住了，然後驚恐的站起身，這時全班都異樣的看著我。

他會去哪？他會去哪？

我只想到了一個地方。

天台！

我跌跌撞撞得跑出了教室，向樓梯跑去，身後老師的叫喊聲，我聽不見。

我飛奔在樓梯上，我此刻心裡只希望我能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吶，神明，能讓我再快一點嗎，能別帶走他嗎！這是我唯一的祈求。

然後，窗邊略過一道陰影。

我看清了，在那一瞬。

那是一個少年，他的手裡，帶著星空手環。

他臉上的神情，像是解脫般，帶著微笑。

我的動作僵住了，然後，地上傳來了物品與地面的撞擊聲，還有尖叫。

我雙腿發軟，跪倒在地。

不，我還是，晚了嗎？

我拿起那封信。

『致李希沐，

看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和世界說再見了，我受不住了，對不起。

與你的相識，是我此生最開心的事。

謝謝你送的手環，我記得你的生日是下個月，但我應該來不及親手送了吧。

那個東西在你的柜子里，最裡面，我用書掩蓋住了。

提前說，祝你生日快樂，永遠要快樂。

最後，再見啦。』

我的淚水滴在了信封上，滴答，滴答。

……

我找到了他留的禮物，真的在書櫃最裡面。

裡面是五張照片。

她和他的合照。

有一次他帶了手機來學校，然後他們在天台一起拍的。

每一張照片，背後都有一句話。

『希望你能一直快樂。』

『遇見你乃我此生所幸。』

『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一個叫李希沐的人。』

『希望哪天我能對你說：沒事的，還有我呢。』

『沒有我的日子要開心啊，會有他代替我的，你是那麼溫柔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