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物
老實說,秋桐郝和猴怪的戰鬥比男子和馗獸大軍戰鬥要精彩許多。雖然馗獸大軍以多欺少讓男子暫時分身乏術,不過男子的刀法絕妙精湛,這群怪物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不管是什麼牛頭馬面,幾乎不會在他的刀下撐過兩招。
而秋桐郝舉著菜刀,一臉惡狠狠的屠夫樣,和猴怪的戰鬥才能稱得上是用盡全力的「搏殺」。猴怪莽撞被秋桐郝猛砍一刀,不過刀鋒卻只劃過它的皮膚,連出血都做不到。和男子削鐵如泥的武士刀相比,貨架上定價29.9的精品菜刀鈍的根本像是紙糊的。
嗚嗚嗚………
猴怪噘嘴怪叫,之後舉起貨架就朝著秋桐郝的方向砸了過去,剛剛爬起來的秋桐郝顯然沒有反應過來這一擊,剛爬起來又被砸倒在地。猴怪身高手長,雖然身高足有兩米之高,但和外面的其他馗獸比起來根本就是個小矮子。
「來啊,你個臭猴子!」秋桐郝暴躁的把菜刀砸向猴怪,卻被猴怪扭頭輕鬆躲過,猴怪揮舞著手臂朝著秋桐郝撲來,卻被秋桐郝雙手鉗住滾向了一邊。猴怪嗚嗚著,伸長脖子就要對著秋桐郝的脖頸咬去。危急關頭秋桐郝一腿踹在了它的肚子上,這隻怪物重的離譜,秋桐郝扼住它的手腕就感覺握著一塊鋼鐵,根本使不上勁。
踢擊也不起作用,只是讓猴怪頭一歪,尖牙插到了秋桐郝脖頸旁邊的貨架上。秋桐郝覺得有一頭犀牛壓在自己頭上。猴怪只要一轉頭,那如同犀牛角一般的犄角一定會不偏不倚的扎入自己眼中。
「別開玩笑了!」
暴怒的秋桐郝一腳踢向猴怪的襠部,猴怪立刻傳來一聲嗚咽,接著全身的力量突然軟了下來。看著有效,秋桐郝又是數腳補了上去,在猴怪徹底癱軟后,他一個金蟬脫殼從猴怪的腋下鑽了出來。
猴怪掙扎的想要爬起來,它巍巍顫顫的抓住手架想要爬起來,早已在「便宜售賣」櫃檯里取出一跟球棒的秋桐郝就站在它的背後。
「看來不管是什麼怪物,只要是雄性,弱點就一樣嘛。」
接著在猴怪轉過頭的時候,秋桐郝毫不留情的一棒擊在它頭上,它的頭部立刻像是凹陷的皮球一樣蔫了下去。震動的手感讓秋桐郝差點把球棒扔掉。又是幾棍下去,猴怪的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炸開的時候,秋桐郝才丟掉球棒,恍恍惚惚的走出了便利店。
外面的男子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一隻蛇妖還齜牙咧嘴的站在原地,準備和男子殊死一搏。反觀男子,面色輕鬆,像是耍雜一樣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
「呦,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那你還真是小看我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和那個怪物一決高下了。」秋桐郝搖晃著腦袋說,全然不提自己踹猴怪襠下的事實。
「那就好,我這邊也馬上就要處理完了。」
男子舉刀欲砍,秋桐郝長舒一口氣,這一刀下去,這個荒誕的夜晚就會結束吧。我已經受不了了,無論是這猶如倫敦一樣陰魂不散的霧,還是在霧中無數的怪物。
本該是這樣才是。
在男子舉刀欲要砍的瞬間,一道紫色的影子從霧氣里躥出,以極快的速度貫穿了男子的身體。一切的發生都在一瞬間,男子愣在了原地,我也愣在了原地。先我一步覺察的男子揮刀砍下那隻貫穿自己身體的爪子。
可惜刀速太慢,爪子從男子的身體抽出后,大出血讓男子的背後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井噴。而罪魁禍首,那隻黑豹,則漫步悠閑的跳到了另一邊。
這是一隻……黑豹。
沒有馗獸大的離譜的身材,也沒有像是其他馗獸詭異的身體結構,就是一隻普通的黑豹。它的毛皮油亮發光,還在若無其事的舔舐著插入男子腹部的、充滿鮮血的爪子。
它太普通了,正是如此,才覺得詭異。
「喂,你,你沒事吧……」
「退下!」男子大喊一聲,鮮血從口中流出,噴濺到了地上,他迅速調整好姿勢對著黑豹,儘管他因為失血過頭而有些搖搖晃晃。
它是……馗獸嗎?身體沒有發生任何變異,只是一頭普通的黑豹?開什麼玩笑,如果是普通的黑豹,別說弄傷我了,根本連靠近我都不可能。況且力量和速度跟那些馗獸根本沒法比
你就是……這場煙霧和狩獵的主謀嗎?
接著,這隻黑豹閑庭漫步的走到了蛇妖身旁,一口咬下它的胳膊,若無其事的咀嚼了起來。蛇妖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卻沒有做出任何抵抗。莫約三分鐘,黑豹就把這個蛇妖啃成了沒有人形的一團肉塊。接著它才神色輕鬆的看向男子。
它的眼神透著昏黃的光芒。
「你這怪物……」男子衝鋒揮刀,剛剛刃無空揮的刀術此刻卻頻頻落空。每一次劍舞,男子的腳步就開始淌血,黑豹如同幻影一樣躲閃,在男子一次揮刀失誤后,它竄起咬住了男子的胳膊。男子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就摔在了地上。
當黑豹鬆開嘴后,他已經不動了。接著,相當自然的,黑豹轉頭看向了秋桐郝所在的方向。
「開玩笑吧……」看到這一幕秋桐郝人都傻了,剛剛還英勇無比的男子居然被一隻獵豹咬趴下。更何況,連男人都無法戰勝的對手,總不能指望秋桐郝能有什麼作為吧。
「臭小鬼。」
黑豹嘴裡突然傳出女人的聲音,還是夜店裡才能聽到的相當低沉的女性聲線。
「你個妖怪還成精了,人話都會說了是吧?我警告你別過來啊,不然我上去就是一球棒,我活不了,你也別想好過。」
但是黑豹完全沒有把他的狠話放在眼裡。
「我聞你的味道覺得很美味,才聚集了這麼多的馗獸,想要來一場有趣的狩獵。一開始聞到你的氣味旁邊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的時候我還覺得有『獵人』闖進來了會比較有意思呢,但是似乎有點玩過頭了,等我注意到的時候,我的同伴們都死了。」
「你別給我擺出一副悲戚的表情啊,你最後一個同伴不就是被你吃掉的嘛,你還有臉說?」秋桐郝後退兩步,氣勢上還是不服輸。
「但我已經厭倦了狩獵遊戲了,給我去死吧。」話音未落,黑豹化為一道殘影,秋桐郝把棒球棍舉在胸前防禦,可是下一秒,巨大的衝擊力道把他擊飛,球棍應聲破裂,直到撞在籃球架上,秋桐郝才停了下來,吐出一大口血。
就當是那一擊,他的肋骨就已經被打的斷裂數根,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腹部傳來,劇烈呼吸也吸不上氣的窒息感,死亡的感覺幾乎要將他席捲。
秋桐郝掙扎的站了起來,下一秒,他的左臂不翼而飛,而他的身體再次騰空飛了起來。大腦分泌多巴胺的速度已經跟不上越來越多被撕扯的傷口。黑豹嘴裡叼著秋桐郝的左臂,閑庭漫步的落地,優雅的彷彿舞池的女郎。
而秋桐郝因為巨大的痛苦而休克,他的眼眶泛白,眼淚不斷地從眼睛里流出來,麻痹感從腹部和左手傳來,想吐的感覺,熱量似乎在從身體流失……心跳越來越重,供氧還是不夠,大腦——意識一片空白。
「哎呀,就結束了。」黑豹把左臂吐到一邊,欣賞著秋桐郝的慘態,比起直接進食,這樣的折磨方式似乎更加順從她的內心。
哐當!
背後穿來一股巨響,黑豹回頭看去,一個人影披著白色的光痕朝她走了過來,他的拇指抵在刀顎上,每走一步地都在震。他低著頭,朝著黑豹的方向靠近。
「搞什麼啊……」黑豹眯著眼睛,男人輕推黑刃出鞘,一股強烈的暴風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男人睜開眼睛,眼睛是如火一般的紅色,越是盯著他的眼睛,越是感覺有火焰在裡面燃燒。
「劍舞者啊……」黑豹微微俯身,做出戒備或是捕食的姿勢,它已經褪去了那份目空一切的從容和優雅,在他眼前的事它一百多年來都沒有見過一次的,彷彿傳說一般的人——劍舞者。
「你把……那個人……怎麼了?」男人的聲音很憤怒,說得卻也很緩慢,彷彿來自太古一般。
「不愧是劍舞者,壓迫感真驚人,我的運氣還真是差啊,只是想出來狩個獵而已,居然讓我碰上了劍舞者,如果我是人類的話就會去買彩票吧,這肯定是中頭獎的程度。」
男人出手了。
他的腳踏的地面應聲破碎,彷彿一枚炮彈一樣射向黑豹,黑豹跳躍躲閃,劍鋒帶出的劍氣卻長的嚇人,一道宛如鞭子一樣的劍氣抽在了黑豹身上,它的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低吼。男子拔刀斬下,地面被砍得粉碎,一道巨大的創口沿著破碎的地面向前衍生,衍生至前方數十米才停下。
「真嚇人啊,要是躲不掉的話,八成要栽在這裡了吧。」黑豹眯著眼睛,再度躍起,裹入霧中化為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