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襲

離開醉仙樓，萬子峰任由萬安駕車，已經有了些許醉意的他，打開車窗，欣賞起皇城繁華的街景。

此刻，正是華燈初上，玉皇城內燈火闌珊，人潮湧動，車行過處，車子的奢華和他英俊的面龐，無不吸引著路人的目光。萬子峰一邊欣賞夜景，一邊一路收割著人們或艷羨、或嫉妒、或傾慕的目光，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畢竟他每次出門都會經歷這種情況。

不知不覺，車子已漸漸離開繁華的中心地帶，路上行人也越來越少，當行至一處僻靜街路時，萬安忽然覺得一絲不祥之感湧上心頭。

「公子小心！」

萬安警覺地低喝一聲。

車內的萬子峰立刻啟動了車內的一處開關，「唰」的一聲，車子的四面瞬間被特製的精鋼罩住。原來，這車是萬江流為保證萬子峰的安全，重金請「千機閣」閣主親手打造的，內設多種機關，以策萬全。

與此同時，十數條黑影從不同方向飛掠而來，數十點寒芒從黑衣人手中激射而出，從不同方向射向車內。

「大膽狂徒」

萬安身形頓起，手中長鞭暴卷而出，與此同時萬方也飛身而起，手中一把精鋼寶劍幻化出一片青芒。

「叮噹」聲中，那數十件暗器竟然被萬安、萬方悉數擊落，無一能擊中車子。

車子停下，那十數個黑衣人將車子圍住，為首一人，身形彪悍，手中一柄大刀，閃著冷森森的光華。

「哼哼，想不到區區萬府的一個車夫和下人竟有如此的身手」

冷冰冰的話語中滲透著令人窒息的殺氣，尋常人只怕早已被這殺氣嚇得魂飛魄散了。

「你們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萬安很平靜地問著，似乎絲毫不在意眼前這些人的氣勢的氣勢。

「明知故問，老子今天就要取這個公子哥的命，識相的閃開，也許我會考慮留你倆一條活命」

「就憑你嗎，閣下未免高看自己了」

不知道為什麼，萬安此話一出，竟然在氣勢上壓到了對方，言語中竟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裡。

「老東西，找死！」

話音未落，已經欺身而上，手中大刀織起了一片恐怖的刀幕，向著萬方當頭劈下。

「雕蟲小技」萬安冷喝道

電光火石間，萬安手中的長鞭再次暴卷而出，如無數條青龍狂暴地向著那一片刀幕反噬而去。

「砰砰」聲響中，刀鞭相交，兩人在兵器中注入的真氣也強強碰撞，真氣激蕩，直震得方圓十餘米內塵埃暴起，砂石橫飛。只看得其餘的黑衣人目瞪口呆，他們難以想象這萬府怎麼會有如此高手。

一招之下，萬安巋然不動，倒是那志在必得的黑衣大漢反倒被迫退了五六步。

簡直難以相信，本以為以自己的功力，雖然只用了三成功力，這一招必殺之技也足以將對方砍成肉醬，沒想到反倒是自己被擊退了。一時間有些惱羞成怒。

「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但今天你們「血影刀」的小賊既然來了，就都把命留下吧！」

萬安的語氣依然不緊不慢，但卻有一種不容商量的霸氣和驚心裂肺的煞氣，只聽得這些黑衣人從骨頭縫裡冒涼氣，越發覺得這個不起眼的老頭十分的恐怖。

一招之下，不僅沒有將對方斃於刀下，還被對方逼退，而且居然識破了自己的宗門，黑衣人更是驚懼不已。

「血影刀」本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暗殺組織，由於行事詭秘，江湖上少有人知。門下網羅的都是江湖上作惡累累的狂徒巨惡，而且門規森嚴，凡不能完成暗殺任務的，回去會死得更慘。

想到此，黑衣人決定全力一擊，誓要將這個老傢伙斃於刀下，於是他運足了十成功力，身背處竟隱隱有一頭青狼浮現出來。

「青鬃血狼」

「弟兄們，給我殺」

話畢，他率先發難，手中大刀爆發出萬鈞雷霆一般的威勢，向著萬安當頭劈去，背後的青狼也騰躥而起，以摧魂奪魄之勢撲向萬安。

周邊的黑衣人也同時發難，各持刀劍襲向萬方。

眼見萬安、萬方就要被這四方襲來的刀劍斬為肉泥，似乎已經必死無疑了。

萬安、萬方豈能坐以待斃，同時發動了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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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死」

手中長鞭電閃而出，如神龍在天一樣裹挾著摧枯拉朽的無邊威勢，迎向黑衣人的攻勢。

「砰、砰、砰」

雖然只是一招的對撞，卻又有百餘種的變式，但一切都在瞬間定格了。

事情的結局再次出乎黑衣人的預料，本以為全力一擊之下，必將對方斃於刀下，卻沒想到那漫天鞭影不僅將「青鬃血狼」撕得神形俱滅，更是將他擊出十餘丈遠，身上更是被萬安的「虯龍鞭」擊出了數十道深可見骨的鞭痕，整個人被抽打成了一朵皮開肉綻、開膛破肚，血淋淋的「肉花」，空氣中瀰漫著從他身體里噴發出的一層血霧和臟器發出的臭氣，場面恐怖至極！！！

「虯龍殺，你是……」

蒙面大漢掙扎說，但還沒說完就帶著驚懼到另一個世界報道去了。

如果說萬安的武技充滿了血腥的暴力美學，那萬方殺人簡直是藝術的展現。

在周邊的黑衣人向他發動進攻的那一瞬，他的劍揮了出去，暴漲的劍芒像瞬間瀰漫開來的月光一樣，鋪滿了戰鬥的空間，那些黑衣人只覺得一片柔和的劍芒閃過，還沒看清是什麼招數，便覺得咽喉中全是又熱又粘的液體，當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那片劍芒精準地割喉了，還沒來得及恐懼和害怕，身體已經倒了下去。

雖然死得有點糊塗，但相比帶頭黑衣人的死得那樣慘烈，估計他們還要感謝萬方讓他們死得如此「舒服」呢。

看到這些黑衣人已經被悉數擊斃，萬安用鞭子將擋在車子旁邊的幾具屍體扔了出去，抖動韁繩駕車繼續前行。

遠處，一個黑暗的角落裡，還有一個黑衣人死死地盯著車子離去的方向，眼睛灰濛濛的，竟似死人般毫無生機，讓人感覺一種極深的惡毒之氣，籠罩著這個神秘的黑衣人。

「哼哼、虯龍殺、月華斬」

原來這萬安、萬方竟都是名震一方的江湖人物。

萬安本是橫行南海數十年的巨匪，人稱「南海神蛟」柳沐風，曾以手中一條虯龍鞭惡戰南海惡寇「三十二妖」。「三十二妖」本是南海上的海盜，三十二人個個都有一身詭異的功夫，南海上經過的商船、出海的漁民、沿海的富商多受其害，他們手段血腥殘暴，經常製造沉船、滅門的慘案，也因此聚斂了驚人的財富。雖是百姓怨聲載道，但卻因為身手詭異，來去無蹤，官府卻無可奈何，所以「三十二妖」的名頭越來越惡，越來越響，併網羅了眾多混混充當嘍啰，逐漸形成了危害一方的巨寇惡匪。

直到與柳沐風的相遇，才徹底敲響了「三十二妖」的喪鐘。關於他們的相遇，有人說是柳沐風有意為之，有人說是純屬巧合，總之是雙方爆發了一場惡戰，柳沐風以一敵三十二，將三十二妖全部斃於鞭下。將一眾嘍啰驅散，警告不得再為非作歹。據那些嘍啰們描述，當時的戰況十分的慘烈，「三十二妖」合眾人之力，意圖絞殺柳沐風，但柳沐風佔據了海盜船上的一處有利位置，根本無法合圍，只能分波次的「車輪進攻」但每一次的進攻都讓他們心驚膽裂，因為每一次的全力進攻除了在甲板上留下幾具血腥的「肉花」就沒別的結果，甲板上漸漸地被血泊覆蓋，血泊里到處是皮開肉綻的「肉花」，還有殘缺的肢體、臟器四處散落，血腥氣和臟器的臭味夾雜在一起，場面極度恐怖和血腥。那些嘍啰們說這輩子再也不想、也不敢看到那樣的場面了。

這場對比懸殊的廝殺到後來，乾脆變成了柳沐風對「三十二妖」的屠殺，那些沒死的妖兄妖弟們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逃命，有點乾脆放棄抵抗跪地求饒，奈何平日里作惡太多，柳沐風雖然沒有饒恕他們，卻也讓他們死得乾脆和體面一點，一掌斃命。對那些脅從的嘍啰，他嚴加訓斥后，加以驅散，那些嘍啰驚懼於他的手段，哪裡還敢再犯。就連周邊的其他海盜聽聞這件事後都偃旗息鼓，各自逃竄得遠遠的，生怕遇上這個殘暴的傢伙。

此一役，柳沐風以一人之力，力斃惡名遠揚的南海「三十二妖」，聲名大燥，但他在將海盜「三十二妖」的賊船付之一炬后，卻離奇的銷聲匿跡、不知去向了，只留下江湖上對「南海神蛟」的種種傳說和猜想……

那萬方的名頭也絲毫不比萬安遜色，二十多歲就江湖出道，以精湛絕倫的劍法揚名江湖，未有敗績，曾經在北方大川摩天嶺雲頂峰挑戰北方綠林道四山五嶺四十餘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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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寨主，其中不乏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但卻悉數敗於他的劍下，他也藉此一戰之威勢一統北方綠林道，因其長期盤踞在摩天嶺，又有著一副不老的孩童模樣，江湖人稱「北嶺魔童」孟栢楓。就在他的地盤不斷擴張，勢力愈加龐大，即將成為北方的「地下皇帝」時，卻突然不告而別，消失的無蹤無跡，成為北方江湖最具懸念的話題之一。

這兩個江湖地位極高，且武功高絕的人銷聲匿跡那麼多年，卻同時以下人的身份出現在萬府，這是黑衣人萬萬沒想到的。

「想不到萬家居然有如此手段將這南、北兩大巨匪收於府中，甘心服侍這個紈絝子弟，這萬府還真是不簡單啊」

「哼，逃得過血影刀算你們厲害，看你如何逃過下一劫」。

只見他那雙毫無生機的「死人眼」中突然閃過一抹詭異的目光，那種詭異，絕對是攝魂奪魄的詭異、難以對抗的詭異！

只見他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猩紅色的圓球，向著車行方向的夜空擲去，力量拿捏得絕對精準，可見此人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圓球飛到萬子峰車輛上空，轟然炸開，綻放出數十枚猩紅色的流彩，這數十枚流彩再次爆開，每一枚都發射出數根極細的鋼針，籠罩了車子的上空，在夜色中無聲無息地急落而下。

「萬方小心！」

即便是再微小的破空聲，也難以逃脫萬安極為敏銳的聽覺，只見他不退反進，手中長鞭有如風輪一樣，擊向急落而下的鋼針，萬方也揮舞寶劍，有如月光般的劍芒再次噴薄而出，瀰漫在車子的上方。

只聽見一陣密集的叮錝聲響，兩人將大半鋼針擊落，其他的也不能對他們造成威脅，所以也不必理會。

「暗夜星雨奪命針」

萬方說道：「這本是西北道上暗器名家白家的獨門暗器，怎麼會出現在這玉皇城內，莫非白家也參與了這次襲擊」？

「管不了那麼多，保護公子要緊」

萬安話音未落，又有十數條黑影疾馳而至，從身上看，個個功夫都在剛剛那個領頭的黑衣人之上。

萬安不禁心頭一緊，感覺今天遇到了硬點子，當下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加警覺起來。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與萬家為敵？」

「廢話少說，這萬家富可敵國，我們弟兄們自然想分一杯羹，識相的快把這小子交出來，否則要你的命」！為首的黑衣人說道。

「就憑你們么，只怕還沒這本事」

「好大的口氣。老子倒要領教一下你的本領」

說罷，身形一晃如大鵬一樣急沖而起，一掌拍向萬安，掌風雄渾強勁，動作迅疾利落，萬安直覺一股大力向自己湧來，心下不敢大意，運起真氣，以掌対掌迎擊對手。

「轟」的一聲巨響，兩股強大的真力相撞，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力，

衝擊波覆蓋了範圍方圓十數丈的範圍，眾人只覺得一股勁風掠過，只吹得麵皮生疼，衣衫獵獵聲響，周邊的砂石也被震得暴走橫飛。黑衣人被震飛出去五六丈遠，才堪堪穩住身形，內里卻氣血翻騰不已。

想到一天晚上連續遭遇兩次襲擊，萬安已經覺得事情嚴重起來，他低聲和萬方說道：「老妖童，今晚事有蹊蹺，速戰速決」

萬方豈能不明白，「收到」！他的語氣里還是有著一些頑皮。

那黑衣人被擊退之後，也感覺到眼前的這兩個人絕非等閑，為避免出現意外也是急於完成任務，避免節外生枝，同樣惡狠狠地喝道：「弟兄們，一起上」

剎那間，殺氣漫天，那十數個黑衣人各執刀劍，使出各自的殺招襲向萬安、萬方。

雖然他們的身手高於之前的黑衣人，但在萬安和萬方面前卻沒有太大的差別。

只見二人身形閃動，「虯龍殺」「月華斬」再次暴虐而出，可能為了速戰速決，那「虯龍殺」好似更加血腥和暴力，虯龍鞭好似一條暴怒的青龍，所到之處立現血腥；而萬方的「月華斬」較之剛才也多了一些清冽的殺氣，雖不那麼血腥，卻也讓對手有了寒徹心扉的恐懼。

隨著「砰、砰」幾番聲響，夜色中寂靜的街道上又多了十幾具屍體，他們或死得猙獰恐怖、面目全非，或死得祥和安寧……

那一駕華麗的馬車，在夜色中愈行愈遠，好似這街道上就沒發生過什麼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