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早上好啊
()距離兩人臨時安身的洞穴七、八十米外的下游有一處高一米多的斷層,十來條獃頭獃腦的青魚耽擱在這裡,zìyou自在地搖著尾巴,時不時翻個浪兒,混不知兩個意圖不軌的人類已經把掠食的目光瞄上了它們。
為了防止魚兒逃出生天,已經『重新做人』的王小虎和貌似『不計前嫌』的林雨欣兩人在溪流斷層的下游處找了個水淺的地方碼起了一排石塊兒,水流照樣可以穿過,對那些膘肥體壯的青魚來說卻是死胡同。準備工作做好了之後,林雨欣上去驅趕魚群,胖子提著那根削成尖頭的樹枝在溪流中等著,幾條慌慌張張的青魚迎頭撞來,他覷准其中最肥的一條猛扎了下去。
溪水很淺,最深的地方也只淹過胖子的膝蓋上一點,行動便捷的胖子出手如風,一擊即中。銳利的尖頭從青魚的脊背刺入,又從白sè的魚腹穿出,猩紅的魚血瞬間染紅了附近的溪水。其它幾條青魚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猛甩尾巴從胖子的腳下穿過,比起逆游的度,那是相當的快,不過有壘石的阻擋,它們終究逃脫不了被捕獵的命運。
胖子將垂死掙扎的青魚按實在溪底,從旁邊摸來一塊石頭,照著青魚的腦門掄了下去,幾下過後,魚頭已被砸得稀爛。胖子就著溪水洗手,然後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把匕,熟練地剖開魚肚,扯出裡頭的內臟丟進溪流,等到林雨欣用類似芭蕉的大葉子接過獵物時,她還能感覺得出魚屍身上的反shè神經在不斷地抽搐著。
「報告jǐng官,王小虎圓滿完成任務!」胖子討好的看著女jǐng,像是渴望得到長輩獎勵的小孩。
青魚的個頭不小,到手一秤果然有好幾斤重,按照原來的打算,一天捕上一兩條也就夠了。林雨欣仔細包裹好魚屍,確認魚血不會沿途滴落而招來其它掠食動物后,挑眉道:「我叫林雨欣,雙木林,下雨的雨,欣喜的欣,別老是叫jǐng官jǐng官。」
「是是是。」胖子眉開眼笑道:「鄙人王小虎,大王的王,小可愛的小,虎虎生威的虎,人稱小虎哥,呵呵,您叫我小虎得了。」
林雨欣白了他一眼,徑自往洞穴走去。近一rì的相處,她大致上了解了胖子的脾xìng——無恥兼皮實,越是理他,他越得瑟。王小虎見林雨欣走了,在後邊嘿嘿笑了兩聲,也跟著她往回走。
兩人回到洞穴,胖子在女jǐng的指揮下,用匕削出一根乾淨的木條,截成四段,每段的一端都削出尖,用來穿魚燒烤。女jǐng在旁邊用燒開的水清洗魚屍、切魚片。很快,兩人各自完成手上的活,將魚肉一片片地穿進乾淨的枝條里。
胖子閑得慌,一邊烤魚一邊沒話找話地說:「雨欣?雨欣?」
女jǐng嗯了聲等下文。
胖子又道:「我可以叫你雨欣嗎?」
林雨欣冷起面孔不作聲。
過得一會,王小虎瞇起小眼睛,轉而唉聲嘆氣道:「哎,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喲,咱們該不會是回不去了吧?」
林雨欣翻轉著手裡的魚片道:「溪流里有很多魚可以吃,淡水也不是問題。能否回去先不管,至少我們現在活下去的可能xìng很大。」
「那是那是,跟著雨欣我哪裡都敢去。」胖子顛顛肚子,神秘兮兮道:「可昨天夜裡我們聽到了妖怪的叫聲……」
「是野獸,不是妖怪。」林雨欣有點受不了了,狠狠瞪了胖子一眼,道:「等下吃飽還得做事,你給我少說兩句。」說著不覺煩上心頭,計劃的事情有很多,目前最重要的是洞穴得有個門,像昨晚上無遮無攔的肯定不行,必須建立起基礎的防禦,最好還得有陷阱。
王小虎見女jǐng思考的樣子忒可愛,咂咂舌頭吞了口口水,也不敢再逗她,自得其樂的烤起魚來。
不多時,魚肉就烤出了油,在火苗上滋滋的鼓起泡。魚肉的香味瀰漫在洞穴里,胖子餓壞了,看著成sè差不多,挑了處肉薄的往嘴裡填,一邊咋呼著:「好燙!好燙!」一邊囫圇吞進肚裡。
林雨欣被胖子的饞相逗得沒了脾氣,嗔道:「笨蛋,小心魚刺。」
一聲『笨蛋』讓胖子酥了筋骨,巴不得把魚片連樹枝全塞進嘴裡,想說點什麼,可舌頭給燙得不利索了。林雨欣也意識到哪裡出了毛病,自若地把目光放到烤魚上,用白嫩細長的手指捏下魚肉,一小點一小點的吃了起來。
好歹是噎順了,王小虎張了張嘴,林雨欣先說話了,「食不言,寢不語。」
被女jǐng搶了先機,胖子只得識趣地把話吞進肚子里。
算算時間,兩人差不多都餓了大半天,再加上大量的體力消耗和jīng神上的緊張,此刻吃上新鮮的烤魚,雖然少了食鹽等佐料,但一餐下來卻也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胖子,多吃了三分一還眼巴巴地望著女jǐng手裡的最後一片裝。
林雨欣沒有猶豫,乾脆地遞給胖子,與其被人家莫名其妙地盯著彆扭,不如落得個自在。
「謝謝!謝謝!」胖子嘴巴動個不停,一邊忙不迭地道謝,一邊快活地吐著魚刺。
待得王小虎吃完舒暢地打了個飽嗝,林雨欣不動聲sè道:「你去清洗下傷口。」
「咦?我很臭嗎?」王小虎聞言疑惑地在身上到處嗅嗅,嗅了左邊的胳肢窩嗅右邊,「哪裡臭了?哪裡臭了。」
如此不雅的動作讓林雨欣頗覺後悔,就在胖子樂陶陶地準備拉開褲子往下邊嗅的時候,女jǐng忍不住了,輕叱道:「我叫你去洗傷口。」
「我身上又沒臭!」胖子叫得好委屈。
林雨欣作勢掏槍,王小虎趕緊從地上爬起,一溜煙地跑了。
看著胖子的身影消失在洞穴外頭,林雨欣抿了抿唇,似是想到了什麼,白皙的臉蛋上微微染了點緋sè。
王小虎來到了水潭邊,抬眼望望天sè,rì頭已經爬了上來,陽光斜斜地照落在靜謐的林子里,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遠處一群鳥兒嘰嘰喳喳的在樹梢上追逐嬉戲。
王小虎大感欣慰,活著真他瑪好!
如果單是自己一個人他肯定不會這麼想,幸運的是,還有個漂亮的jǐng察小姐陪伴在身邊。起初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好看的花瓶會接受不了穿越的事實,實際上,換作誰無緣無故地突然來到這原始森林裡都得嚇出毛病。
王小虎沒別的想法,死乞白賴也好,上竄下跳也罷,能讓女jǐng開心就成,只要她沒空亂七八糟的瞎想,就是獻身……胖子都做好了準備。要知道,女jǐng受不了壓力jīng神崩潰倒還在其次,怕就怕她拎不清楚把自己一槍送上西天,那胖爺就冤大了不是?
目前看來,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展,就連之前欠她的那筆賬……
王小虎搖搖頭,他可不認為女jǐng那邊會輕易饒了自己。怎麼辦呢?要不,再來一次生米煮成熟飯?不行不行。
想著心事兒,胖子哼著跑了調的曲子溪水裡洗了個澡澡,昨天被海水浸泡了幾個小時的皮膚已經繃緊、癢,那是脫皮的先兆,用沁涼的溪水洗著特舒服。
胖子洗完回到洞穴裡頭,另一邊的林雨欣已經等得頗不耐煩了,見到胖子施施然而來,丟下冷不丁的一句:「衣服脫了。」
王小虎察顏觀sè,微覺不妙,忙樂呵呵地把襯衫脫了下來,兩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到了沸騰的鍋上。
就在他瞧不出名堂的時候,女jǐng變戲法般,手裡多了塊粉sè的布,垂下一角,在沸水裡過了一遍,攢成熱氣騰騰的一小團塗抹在胖子左胸的傷口邊緣。
甫一接觸燙人的高溫,胖子嘶了一聲,全身肥肉篩糠一樣抖了起來,卻也不躲,任憑女jǐng動作。
林雨欣本想叫他『忍著點』,不料胖子只叫了一回,便也不多說,默默幫他擦拭著。
王小虎煎熬極了,這會兒哪裡有什麼多餘的『布』,定是人家把衣服剪了,只要稍微轉下腦子,他就激動得不行,為何昨晚她不幫自己包紮傷口,偏偏要等到現在呢?一聯想女jǐng的深明大義,胖子心中就感動,可要命的是,他的眼睛卻管不住的想往下溜……
蘸洗了幾次,林雨欣收好濕布,拿出新裁剪的『繃帶』,在胖子的左胸上結結實實地繞了兩圈,「你別多想,只是不想你感染傷口。」
王小虎凜然:「是。」至於什麼是多想,他已經無意識了,腦子裡滿是兩隻活潑潑、蹦蹦跳的大白兔。
在繃帶上打了個活結,林雨欣面無表情地轉身,「收拾一下,該幹活了。」說完,徑自往洞穴外走。
「好咧。」王小虎飛快地探手一撈,動作快捷無比,等林雨欣走到了外頭,他才顫抖著攤開手掌,赫然正是方才的那片濕巾。
剛想湊到鼻端嗅上一口,女jǐng的聲音忽然傳來,「你快點。」嚇得胖子一哆嗦,連忙應道:「馬上馬上,這就來了。」匆忙將濕巾塞進口袋,把鍋從石台上端下,又往火堆里添了些乾柴,邊穿襯衫邊大步往外走。
林雨欣並未走遠,她站在溪流中間的一塊大石頭上,目光jǐng惕地掃視著兩岸的密林,等胖子走到身邊,她開口說道:「我想砍樹。」
「砍樹?」王小虎重複了一遍。
林雨欣把自己的構思說了出來,王小虎聽了開頭就來勁,他也想著先得搞個『門』。其實,兩人想到了一處,做一個厚實的大木門簡單又實用。一是材料隨處可取、製作相對容易;二是野獸很難突破,只要大木門覆蓋住洞穴,智力低下的野獸不可能完成『掀』這個人xìng化的動作,而人則可以輕鬆辦到,出入便捷。
當下兩人一合計,便有了大概的方向。林雨欣是行動派,一敲定方案就拉著胖子開始作業,身處這樣的環境里實際上就是一場生死角逐的較量,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