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跟太后深入交流,獨裁者拋棄臣子
蘇府。
「此兒身敗名裂,為貪念所害,非復我昔日子也!」
「不當人子!」
院門緊閉,蘇太岳擼起袖子,臉龐因憤怒漲得通紅,咆哮道:
「美譽尚才彰顯,惡名卻已遠播四方,恐怕咱們蘇家遲早要滿門不存,老夫不如在台階上撞死,為帝王之恩謝罪。」
「你撞!」崔梅橫眉豎目,指著石階豁口:
「額頭磕這,一命嗚呼。」
「悍婦。」蘇太岳青筋暴起,狂吼道:
「就是你一味縱容,現在無法無天了,老夫矜矜業業一輩子,到頭來還得被孽子連累名聲!」
「外人罵,你這個老東西也罵,反了天!」崔梅抄起就近的花盆,不由分說砸過去。
蘇太岳險些被砸中,悻悻閉嘴不敢聒噪。
老娘狠狠剜了他一眼,輕輕推開院門,躡手躡腳走進書房。
兒子很平靜地揮墨丹青,風輕雲淡的姿態絲毫不被外界輿論影響。
「娘,我沒事。」蘇晚輕聲說。
崔梅黛眉緊蹙,看了一眼栩栩如生的畫卷,又凝視著兒子波瀾不驚的臉龐。
「晚兒,讓娘抱抱你。」她突然摟住蘇晚,像小時候一樣溫柔地拍擊後背。
「娘相信你肯定有苦衷,無論你做什麼,娘都支持你。」
蘇晚怔怔,隨即笑著打趣道:
「娘,我又不是小孩子,鬧笑話呢。」
他離開溫暖的懷抱,崔梅沒再叮囑什麼,嘴角微翹道:
「你永遠是娘的驕傲!」
確定兒子情緒正常,她放心走出書房。
……
翌日。
接到太後傳召,一輛馬車駛出蘇府。
「暗哨更多了。」加錢太監左右觀察。
沿途無論是巷子還是茶肆,都暗藏氣息波動,目標赫然是馬車。
「隨他們去,鬼鬼祟祟又敢做什麼。」蘇晚閉目養神。
「你做事也太狠了。」加錢太監砸吧著嘴,都有點後悔接這趟差事。
媽的!
這蘇鳳雛是真做得出來,若是二皇子有他一成本事,也不至於政斗失敗弔死城樓。
何謂不可一世,蘇鳳雛演繹得淋漓盡致!
樹敵太多,簡直是行走的標靶,保不齊哪天就會遇到生死惡鬥。
「會給你加錢。」蘇晚漫不經心說。
加錢太監表情舒坦,矜持地點點頭:
「那就好,雜家肯定賣命。」
朱雀長街,一座酒樓上,兩位相貌相似的黑袍男子靜靜佇立,居高臨下俯瞰著馬車。
他們是魏國皇城司一流的殺手,已經觀察蘇鳳雛三天了。
原以為詐騙皇城司二十五萬兩,導致魏國三千兵馬覆滅的舉動已經足夠惡劣。
不曾想,還有更逆天的!!
利用御璽章印哄騙三百萬兩,上百官吏人頭落地,將楚國社稷的臉面打得啪啪作響。
一相對比,魏國反倒還能幸災樂禍……
「要動手嗎?」冷酷面癱的弟弟一字一頓道。
「等。」兄長同樣表情僵硬,拉扯一抹滲人的笑容:
「姜女帝恨他入骨,咱們何必給楚國剷除心腹大患?這樣愚不可及!」
殺手弟弟頓覺有理,板著臉說:
「天才與瘋子只在一念之間,古人誠不欺我!」
「貪婪佔據他的頭腦,竟將靈魂販賣給魔鬼,這種人為錢能做任何事。」
兄長眼神陡變,怒斥道:
「忘了咱們皇城司怎麼被騙的?此人詭詐的很。」
……
慈寧宮,檀香裊裊。
「恭見太后千歲。」
蘇晚恭敬施禮,餘光打量著殿外侍立的宮婢。
「無妨。」雍容華貴的太後端坐錦榻,似乎明白他擔心什麼,笑著搖頭。
蘇晚轉念一想,太后阿姨可是宮斗權謀集大成者,必然不會被獨裁者安插耳目。
太后盯了他半晌,溫聲提醒道:
「小晚,外界風評於你不利,你暫且蟄伏一段時間。」
略頓,她抿了抿唇,語氣稍顯愧疚:
「下次別鬧這麼大,哀家恐無力幫你。」
「親情也會被消耗,哀家怕母女決裂,袞袞諸公也未必會再買哀家的賬。」
「我能理解。」蘇晚頷首。
這次巨額贓款,獎勵之豐厚肯定驚人,甚至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處理,僅憑狗腿子蘇味肯定棘手。
得知內情的除了太后還有那個大內高手朱公公。
「太后,我想借用朱公公幫我將錢財散給百姓,一城容不下,至少能惠及兩三個州郡。」
蘇晚小心翼翼開口。
一來可以打消太後顧慮,畢竟是親信接手,她興許也會有成就感。
其二,大內高手實力超絕,有各種手段規避暴露風險。
太后自無不可,輕點圓潤下巴:
「哀家准了。」
隨即,她起身款款而來,飽滿蜜桃臀搖曳晃蕩,香風瀰漫繚繞。
「小晚,你別記恨聖人,她不知情所以要殺你。」
太后玉頰凝重,特意走近前來嚴厲叮囑。
蘇晚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為了避嫌,太后擺手讓他離開。
走出慈寧宮,一路上形單影隻,宮婢內侍都繞道走。
在內苑通往皇城的鵝卵石甬道,一襲尊貴紫裙靜靜屹立,微風吹拂青絲飄舞,鳳眸一動不動逼視前方。
「陛下。」蘇晚止步。
姜無罪眼中冷霜褪盡,像午後漫步一般走到他身邊,輕聲道:
「你該慶幸你還活著。」
蘇晚沉默,也懶得去看獨裁者那張精緻美艷的臉蛋,平靜表象之下憤怒洶湧。
「現在收拾行囊滾出楚國,此生別出現在朕的視線之內。」
「朕寬恕你,你自由了,想去哪裡去哪裡,永遠別踏進楚國疆土。」
姜無罪跟他擦肩而過,清冷語調毫無感情色彩。
「臣若不走呢。」蘇晚反問。
「今日未走,頭顱懸樓,母后攔不住朕!」姜無罪面無表情,轉身冷漠盯著他:
「朕希望再聽到你的事迹時,是萬眾褒獎,而非惡名昭彰。」
「那樣你蘇星夢該有多失敗。」
「你是楚人,朕雖厭你,亦願見你往後光芒萬丈。」
蘇晚笑了,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毫無轉圜餘地,既如此,那就走。
君臣一場,寥寥聖眷,不曾辜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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