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打臉來得太快,趙國瘋狂的價碼!
秦淮河,人滿為患。
「前車之鑒,望諸位思之慎之。」
烏泱泱的人群,傳出陰陽怪氣的聲音。
三國使節不為所動,繼續靠攏白衣飄飄的鳳雛公子。
崔梅容光煥發,矜持而不失禮貌地說:
「等等。」
她環顧全場,眼中有一抹驕傲之色。
這就是我兒子,這就是被楚國君主扔掉的棄子,他照樣隆重而張揚,他永遠不缺下家!
使節們心照不宣,等什麼?
當然是籌碼。
沒有足夠心動的誘惑,鳳雛憑什麼跟他們走?
至於前車之鑒,他們考慮周全,這壓根不是一個困難選擇。
倘若鳳雛變本加厲,照樣凌駕皇權之上、羞辱社稷百官,直接丟棄就行。
可萬一洗心革面呢?
被國家拋棄,對於一個時代天驕而言是莫大屈辱!
試想蘇鳳雛知恥而後勇,決意百倍奉還,他日用居高臨下的姿態睥睨姜女帝,那便是有史以來最解恨的復仇!
一旦如此,賺爆了!
蘇鳳雛肯定會施展全部才學,得到他的國家將受益無窮。
風險很小利潤巨大的賭局,憑什麼不敢上賭桌?
局勢僵持,三國使節都在等待神鴿回信,而楚國權貴心急如焚,巴不得蘇惡獠無人問津。
場中看熱鬧的百姓交頭接耳,紛紛察覺到謠言不可信。
如果蘇公子真的臭名昭著,為啥會被敵國哄搶呢?
沒道理啊,坊間盛傳他斂財三百萬兩,難道敵國就不怕?
「肯定是栽贓陷害,聯合起來排擠鳳雛公子,這下他們得逞了,忠臣遠走敵國。」
「唉,滿朝奸佞,唯蘇公子是忠良。」
「若是貪官,咋能彈出讓俺掉淚的曲子哩?」
聽到接二連三的議論,權貴官員們差點氣昏,直呼愚昧無知。
……
御書房。
太后遏制住憤怒,冷聲開口:
「君不見前越吳恙之事乎?」
慕容婉兒眼神閃了閃。
六百年前,越國帝王下旨驅逐奸賊吳恙,誰料吳恙棄筆從戎,此後像是被神明附體般大展神威,竟聚攏六十萬鐵血悍將。
吳恙親手覆滅越國,葬送江山社稷,在生擒越帝的那一刻,史書這般記載:
「以足踩臉。」
是的。
在皇城中樞,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吳恙用鞋底踩在越帝的臉上。
從此越帝釘死在歷史恥辱柱上,淪為後世笑柄。
事實上,越帝堪稱仁義君主之典範,但歷史只留給勝利者。
無論吳恙多麼卑鄙無恥,他最後贏了,他的復仇傳奇至今還響徹在大街小巷。
「朕會怕他?」姜無罪唇角定格一抹冷笑。
太后闊步而來,鼓脹胸脯起伏不定,震聲喝道:
「愚蠢!」
「這場賭局,你贏了能得到什麼?」
「蘇晚墮入黑暗,從此伸出血腥獠牙,世人最多稱讚楚女帝英明果決,及時剷除了禍害。」
「可要是賭輸了。」
停頓片刻,太后盯著女兒深邃幽黑的瞳孔,冷冰冰道:
「倘若他心懷怨恨,復仇會驅使這個驚才絕艷的天驕奮發圖強,屆時披上一件「悲情英雄」的戰袍。」
「他所有針對楚國的反擊行動就會變得順理成章,甚至是大義凜然!」
「你未必不會是下一個越帝!」
慕容婉兒垂頭斂眉,其實她認同太后的說法。
在她看來,要麼殺,要麼留,驅逐實乃下下策。
陛下豈會不知?
可礙於太后以命要挾,既然殺不了,留著只會讓朝野寒心。
其實說到底,陛下還是難以接受平生第一次妥協,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受挫。
姜無罪鳳眸透著深寒,完美無瑕的臉蛋看不出任何動搖之色。
「他有種就來埋葬朕!」
……
一隻通體黝黑的烏鴉展翅飛來,竟很詭異的降落在蘇晚肩膀,口中銜著信紙。
三國使節面露緊張,不知是聖州武林哪家勢力邀請?
速度這麼快,絕對是聖州才能培育出來的信鴉。
崔梅大步流星,取下箋紙瀏覽,故意小聲念叨:
「黑暗之城制裁官。」
熟悉武林局勢的一批人無不訝異。
黑暗之城乃是聖州最有權勢的城池,制裁官能統御一千小隊,那可不是凡人,皆是身懷絕技的武林高手。
黑暗城主君縹緲率先開出籌碼。
「唳!」
又一隻七彩神鴿撲翅而來,很有靈性的躺在蘇晚手心。
老娘取下綁好的紙條,看了一眼,故作淡定道:
「一起看日落嗎?落筆扶離歌。」
瞬間,人群面面相覷,眼底皆有駭然之色。
一起,很顯然是同等地位!
雖說不清楚卧龍在謀划什麼,倘若鳳雛公子應約前往,二人是否會掀動天下大勢?
「晚兒……」崔梅壓低聲音喊了一聲,似乎有所意動。
混亂的黑暗之城不在她考慮範圍,但扶離歌不同,超越時代的奇才本該聯合在一起,攪亂九州風雲。
就在此時。
「到了!」趙使似有感應,翹首以盼。
楚國權貴屏氣凝神,甚至都有些忐忑不安,敵國究竟開出什麼價碼?
神鴿轉瞬即至,趙使取下紙條,瞳孔驟縮,眼底是濃濃的震撼。
連他都難以置信!
秦淮河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在死死盯著趙使,為何會面露驚悚?
趙使艱難平復情緒,翕動了一下嘴唇,最後才朗聲道:
「鳳雛公子,廠公和鎮南王會在邊境迎接你。」
「蘇老擔任吏部尚書,公子迎娶趙國靜姝公主,居住天潭。」
霎那,猶如巨石砸入深海,掀起驚濤駭浪!
聞者無不瞠目結舌,甚至都懷疑聽覺出了差錯。
「怎……怎麼可能。」
楚國權貴僵硬如雕塑,大腦一片空白,幾乎失去思考能力。
趙國開出的籌碼,是難以言喻的恐怖!
廠公魚朝恩權傾朝野,是趙帝最信任的宦官,不僅執掌東廠這個情報機構,還有政務批紅的權力。
而鎮南王商耀是趙帝的親弟弟,一生征伐疆場,戰功赫赫,被譽為一代人屠!
他們二人親自迎接,便等同於皇帝御駕降臨,這是一種無上聖眷。
社稷帝王迎接敵國棄子,這種重視程度豈是言語可以形容……
「趙國瘋了,皇帝昏庸無道,竟視禮法為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