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求教
所謂的「系統」沒有關於這個世界的簡介。
只有名字——九境之界。
九字,是否與所謂的上界下界有關呢?
也許這個世界有九個界面也說不定,
何有隻能如此去想。
因為本體何有,也就是她現在這副身體,如今所生活的世界,並沒有東洲,沒有命池,也沒有倪安南的名字。
也就是說誕生的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不是同一世界。
那很有可能除了這兩個世界,還存在其他世界。
009。何有在心裡默念這幾個字。
被人當做工具,或者迫不得已成為了別人成功的手段,被利用者在這個世界修仙界有個對應詞,叫爐鼎。
爐鼎就是純粹的,為利用者用來增長修為的工具、承載者。
也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是倪安南的爐鼎。
這個世界的任務是「成為九天冰原的一方領主」。
何有不知道九天冰原是哪裡,因為這個世界,和上個世界,都沒有所謂的九天冰原。
何有想,那興許是極端恐怖的大能才能達到的地位。
也就是說,要完成任務,就要成為那種水平的大能。
玩家「何有」在這個世界,已經度過十五年。
有些玩家即將完成任務,而她的任務卻還是0。
如果沒有完成任務,她將被徹底抹殺。
這意味著,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何有睜開眼睛。
原本重生后,何有想這輩子大概能做一個沒有負擔的普通人,如果有機會見到倪安南,她想要問一問那白衣老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現在因緣巧合,得到了玉佩以及「玩家」身份,何有覺得真是命運弄人。
何有這副身體,太差,無法修鍊。
如果投胎也分好壞,那這應當是極壞的一次投胎。
因為要所謂的系統任務,是一定要修鍊的。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雖然自倪安南死後,何有做了很久的人,但是何有帶著從極北之地出生的習慣,她不喜歡黑夜,不喜歡寒冷,也不喜歡孤獨。
何有走出房門片刻,又回到了房間,點上了蠟燭。
看著那一點豆大的燈火飄忽地閃爍著,不大的光源照亮了宿舍的牆壁。
何有靜靜地消化著她如今所知道的一切。
過了一會兒,她看向了床頭的那把劍。
無何有劍靜靜躺在那裡,就像她的過往,又像一具沉默不言的屍體。
*
第二天的修行課上,學子們聽課聽得很認真。
唯獨何有心不在焉。
「修鍊者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容器,修鍊的核心就是把天地之間的靈力壓縮進身體里,以練氣是清洗『地盤』,這個時候修鍊者的體質大大增強,練武練劍自帶\''神氣\'',事半功倍。
而築基是打『地基』,築基階段,修鍊者可以修行各類『術法』。
再往後便是金丹,通俗來說,金丹是開闢了空間,往房子里住了修鍊者的精華之意,此時便有初步引動天地之力的資格了。
進一步修鍊到元嬰的境界,這時靈力進一步壓縮,成為了人形,這個時候,靈力能與個人的神識交匯,在靈台形成新的建築,此後紫府主力量,靈台主神識,靈力可撼動一方天地,神識可殺人於無形。」
說到這裡,夫子臉上露出神往之色。
這個世界,元嬰少見,能修鍊到元嬰之人,一般都是深居簡出的大能。
「夫子,元嬰之後是什麼?」
一學子如是問道。
夫子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聲音有些滄桑:「傳說在元嬰之後,便是化神,化神之後,便是化凡,此後是傳說中的境界——問鼎。」
「傳說,化神之後,修鍊者便會飛升上界。」
「元嬰之後的境界,我無法說。」
「如果有一天,你們修鍊到了那樣的層次,你們自會知曉,我達不到,所以我不知。」
此話讓眾學子都陷入了沉默。
按照夫子的說法,要知道化神,得修鍊到元嬰大圓滿。
而這魏新院,學子們只不過是比普通人稍強一些,家室也不錯罷了。
可夫子口中的上界,實在令人心馳神往。
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沒人不想變強,看頂峰的風光,甚至飛升上界,看看那世外桃源。
且修鍊總是能帶給人很多的東西,一方強者可以保護家族長盛不衰,榮華富貴不斷,就連俗世的皇帝也要禮讓三分。這就是修鍊一途讓人痴狂的原因。
除此之外,修鍊的境界越高,修鍊者的壽命也會無限增加。
傳說中,達到修鍊的最高境界,修鍊者可真正成為仙人,永垂不朽,與天地同壽。
每個修鍊者,都想過這樣的未來。
只是現實是殘酷的。
有人苦笑道:「哪裡敢奢求成為元嬰那樣的天地大能,只要能夠修鍊到金丹,就是我畢生的目標了。」
「哎,是啊。」
何有知道自己資質很差,所以保持了沉默。
她屏息凝神,又嘗試了一下引氣入體,沒有奇迹出現,良久之後也只有一絲很小的氣。
何有知道此路不通,除非她換一副天才的身體,才有可能改變這修鍊的速度,然而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剛才夫子的話引起了何有的注意。
在提到元嬰的時候,夫子提到了神識。
若說原因之前修鍊的都是靈力,那麼元嬰多了一種修鍊的方向。
——神識。
如果她的身體無法通暢地容納靈力,那麼換個東西做容器呢?
比如她的屍體——那把無何有劍。
而她的本體又是否可以不修鍊靈力,轉而修鍊神識。
抱著這樣的想法,在這堂課結束以後,何有走出學堂追上了即將離開的夫子。
聽到何有的問題,夫子搖了搖頭。
「換個『容器』么?」
「這個是不行的,如果你是要用別的『物』做修鍊的承載容器,那麼就是走了另一條路。」
何有問:「請夫子賜教。」
「那是煉器師的道路。」
「煉器師往往有自己的本命武器,那本命武器,就是煉器師日日用靈氣供練的。」
「我們學院太小,請不到煉器的老師,但是藏書閣倒是有幾本關於煉器的書,若是你有興趣,可以去找一找。」
夫子看著何有有些感慨。
最近何有的名字傳遍了整個學院,他也看過她的字,寫得確實很好。
能寫得一副好字的學生,心性一定絕佳,這樣的心性對於神識的修鍊必定事半功倍,只可惜他基礎太差,甚至無法進入練氣一層,只能說造化弄人,而且最近何有的上課狀態很認真,但凡是老師,就沒有不喜歡這種溫馴認真且富有求知慾的學生的。
然而何有下一句話讓夫子有些吃驚。
「我還有一個問題。」少年的語氣有些遲疑。
「你問便是,不用拘謹。」
何有點點頭,問道:「眾多修鍊者之中,是否有一開始便修行精神力而並非靈力的呢?」
「這個倒是有,那些煉丹師,煉器師,但凡有修鍊外物的,都會練習自己精神的強度,只是各有各的辦法,也有偏方,這些對腦力的損耗極大。」
「精神力是否能夠和靈力相提並論?」
「那自然是不能的,我這裡說到的精神力,不同於神識,只不過是長久在一件事情上的專註程度。」
何有垂下眸子,理解了夫子的意思。
「那麼也絕對沒有以神識先入修鍊一途的做法么?」
夫子搖搖頭。
「凡是都要從易到難。」
「好,謝謝夫子。」
離開之前,夫子還善意地鼓勵了何有兩句。
「努力可以改變很多東西。」
「不要放棄,你是一個很聰慧的孩子。」
「多謝夫子。」
然而其實夫子比她更清楚,資質是無法改變的。
除非用天材地寶去洗禮,但是就算如此,上限也已經註定了。
所謂的從易到難,世人所謂的易,對她來說卻是難於登天。
*
這日練武場,人們沒有看到何有。
一日的課結束,何有去了藏書閣,藏書閣一次只能借三本書,魏新院的藏書閣不大,這裡的學子不少,天文地理人物誌都有分類,何有找到修行類的書籍,在一處角落裡看到了三本書。
《煉器入門》、《煉器手札》,以及最邊上的,看起來很小的一本冊子,不知道放在角落裡多久了,落滿了灰,書的邊角還泛了黃。
何有將書拿了起來,這似乎是手抄本。
書的封面就是空白的宣紙,上面不是印刷的痕迹,而是手寫的墨跡,字跡很是潦草。
《煉器敗筆》。
沒有作者。無名氏所寫。
負責記載的老人看到何有借的這幾本書,表情有些詫異。
「小夥子,你對煉器感興趣啊?」
何有垂下眸子回道:「嗯,夫子提到了,休息時間就借來看看,多了解一點別的知識。」
老人便也沒再多問,何有朝他點了點頭,拿著書便回了宿舍。
關上宿舍門,便打開書看了起來。
看的第一本是《煉器入門》,多虧倪安南的影響,何有常看書,看得書雜而多,易懂的有,晦澀的也有,因此看起這本了《煉器入門》來,速度很快。
天沒過多久便黑了,她整理了一下書桌,去食廳簡單地吃了一頓飯,又去最偏的單人浴房做了洗漱,回來便點了燈,在燈下繼續看起了書。
這本書實際上是對於煉器這職業最基本的介紹。
煉器師有十個等級,每一個等級對應的是他們能煉製出來的最高級別的物器。
傳說煉器的祖師爺是一位叫做鶴方的男人,他曾煉製出一方可以容納萬人的大鼎,動可瞬息萬里,靜可焚河煮山。修真界無人不懼他,然而他有一天忽然在世間銷聲匿跡了,有人說他是飛升上界了,也有人說他煉器走火入魔,把自己也煉進了焚天鼎里。
整本書看完,已然是深夜,何有看了一眼那塊燃盡的燈火,合衣上了床休息。
第二天一早,何有剛剛進教室,便有高等級的學生過來叫她去吳夫子處,只說是吳夫子有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