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武泉
武泉塞，建於秦朝，位於長城以南，是邊關重鎮。
西漢時，韓王信謀反，引匈奴兵馬叩破武泉，直逼晉陽（此處時間有所出入，乃作者二設，請諸位看官輕噴）。
漢高祖劉邦令周勃、樊噲出兵，迂迴到敵人後側，平定霍人以西至雲中。
同時，他又令灌嬰軍攻樓煩，降樓煩以北六縣。
前後夾擊，漢軍取得包圍之後，遂與匈奴騎兵戰於武泉塞北，大破敵軍，匈奴兵馬皆走。
有此大勝之後。
劉邦欣喜若狂，彷彿當年白登之恥一掃而空，於是他命令，在武泉塞內刻碑記功，表彰漢軍赫赫戰績。
此時此刻。
就在這歌頌漢軍戰功的石碑旁。
拓跋燾用手輕輕拂過碑上斑駁，思緒不由得穿越四百年，彷彿看到了那位冒頓單于縱橫北疆的雄姿。
「大丈夫當如是也！」
拓跋燾輕聲說道。
「兄弟！」
正在此時。
拓跋珪大踏步走來。
「何事？」
拓跋燾聞言，看向拓跋珪。
拓跋珪說：「父親率軍歸來，目下已經到了城外十五里處！」
「父親不是在定襄城嗎？如何會到了這裡？」
拓跋燾心裡一驚，隨後立刻想到了一個原因——戰局有變！
「事不宜遲，我等立刻出塞迎接父親！」
想到這裡。
拓跋燾只覺得事情頗有些不妙，於是對拓跋珪道。
於是，兩兄弟點起兵馬，徑直出城，來迎接拓跋什翼健。
走不多時。
只見前方煙塵大起。
拓跋什翼健率領部隊趕到。
「見過父親！」
拓跋燾、拓跋珪翻身下馬行禮。
拓跋什翼健看著這兩位身形挺拔，容貌英武的兒子，一路上糟糕的心情稍微緩解。
他下馬伸手扶起兩人，口中說道：「且進城再說。」
一邊說著，後面的兵馬有條不紊，緩緩進入武泉塞。
把拓跋什翼健迎接進了府邸，拓跋燾與拓跋珪問起定襄城之事。
拓跋什翼健嘆了口氣，將上谷郡王釗出兵雲中郡的事，告訴了兩人。兩人聽罷，臉色都頗為凝重。
拓跋燾說：「父親，您可有打算？」
拓跋什翼健說：「如今，我損兵折將，主力已經折損大半，這次南下，恐怕就要結束了……我的打算是，徐徐退回草原，積蓄兵馬，待日後時機成熟，再圖進取中原不遲！」
拓跋什翼健倒是個豁達之人，他頗有狼王性格，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不多留戀戰爭成果，算是個合格的草原梟雄。
聽了拓跋什翼健之言。
拓跋燾和拓跋珪都微微點頭。
拓跋燾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王釗大軍未至，他的前部先鋒已經這般厲害，若是大軍壓境，我等必然不可抵擋也！」
拓跋珪說：「現在武泉塞中，有兵馬五千人，加上父親帶來的三千多人，一共是八千人，轉而北上，進入草原之後，我諒那漢軍也不敢追趕過來！」
「嗯，就依照此計行事，傳令兵馬，準備行裝，三天之後，從武泉塞進入草原。」
拓跋什翼健微微點頭，下了決斷，對兩個兒子說道。
「是！」
拓跋燾、拓跋珪領命，隨後轉身離去，吩咐麾下各自準備不提。
……
轉眼間。
時至深夜。
因為兵馬新敗。
整個武泉塞當中，有一股頗為奇怪的沉寂、壓抑氣氛。
士兵們懷著戰敗的憤懣之情，沉沉入睡，想要通過睡眠，讓自己忘了這些傷心事。
不過。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
來到三更時分的時候。
武泉塞后側，存放糧草的地點，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光把整片天空都映照出一片血色！
「發生了甚事！」
睡夢中。
拓跋什翼健被驚醒。
他睜開眼眸，營帳之外，火光衝天，烈焰翻騰。
正在此時。
只聽得四面八方喊殺聲震耳欲聾，無數馬蹄踏動土地的聲音也隱隱傳到了拓跋什翼健的耳中。
越聽，拓跋什翼健越是心中驚慌。還沒等他起身出帳查看之際，只見拓跋燾、拓跋珪兩人，各持長槊，披著鎧甲走了進來。
「外面出了何事？」
見了兩個兒子。
拓跋什翼健下意識抓住了放在枕頭下的佩刀，口中問道。
拓跋燾說道：「父親，有漢軍劫寨，快隨我離開！」
「漢軍？哪裡來的漢軍？」
拓跋什翼健吃了一驚，連忙問拓跋燾道。
是啊，哪裡來的漢軍？
此事，還要從數日之前說起。
……
數日之前。
雲中郡外，雁門境內。
岳飛率軍從代郡浩浩蕩蕩殺奔而來，他們在雲中邊境駐紮，等待進軍的時機。
安營紮寨完畢，已經是深夜時分。
牛皋脫了衣甲，披了一件單衣，來到營外某處，就著茂密的灌木叢，開閘放水，準備放鬆之後，好好睡上一覺。
不料，他剛一開始，只聽到灌木叢內沙沙連聲不絕。
牛皋一驚，連忙提了褲子，一探手，往灌木叢中一撈，竟然就撈出了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男子來。
「你是何人？」
牛皋大聲喝問道。
那男子面如土色，連忙說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我乃是雲中郡百姓，因戰亂流落至此，不想衝撞了將軍！」
牛皋聽罷，嘿嘿冷笑一聲，開口說道：「百姓？你這漢話也說不清楚，算是什麼百姓？」
說著，他將這男子摜在地上，伸出五指，朝男子臉上重重打了幾個巴掌，直打得男子抱頭求饒不迭。
打了一通之後。
牛皋又將此人拉起，大聲喝問道：「你究竟是誰？還不從實招來！」
那人見左右推脫不了，於是只能從實招供：「小人是鮮卑人，奉主將之命，在雲中各處打探情報，不想今日卻被將軍擒住！」
「哪個主將？」
牛皋聞言，心中一喜，瞪大了鈴鐺一般的眼眸，喝問道。
那人渾身發抖，連忙回答說：「乃是……乃是拓跋燾將軍！」
「哼！算你識相。」
牛皋冷哼一聲，旋即站起身來，伸出手，把那人的全身穿戴扒得一乾二淨，果然，從他的內衣之中找到了一卷羊皮紙做成的雲中郡簡易地圖。
看到這地圖。
牛皋終於確認了此人的身份。
隨後，他提著這赤條條的姦細，徑直走進營中，來到中軍帳內，一把掀開帳簾，大聲說道：「大哥，小弟方才出恭，卻也立了大功呢！」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這姦細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