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陳雪華沒想到錢竟然讓兒媳婦給拿走了。
她跑遍了村子才問道唐小麗在哪裡。
「錢呢!」
「什麼錢?」唐小麗佯裝不知,挑著重重的魚泡,她可一點都不想跟婆婆在這個時候扯。
「學禮的津貼錢!」陳雪華脫口而出。
唐小麗抬頭,目光凝視著陳雪華:「既然是韓學禮的津貼,自然要給韓學禮,這錢我會給他寄過去的。」
陳雪華:「給我,我會給他寄過去。」
唐小麗面不改色的撒著謊:「您說晚了,我已經寄了,挂號單單據您要不要看看?」
她就是想看看陳雪華的反應。
跟想象中一眼,陳雪華立刻暴跳如雷,她早就知道,這筆錢最終也沒給到韓學禮,說不定連韓學禮都不清楚津貼的去向。
自從母子兩人因為替換上學的事情發生了爭執,陳雪華就看大兒子不順眼,送他去羊城讀書的時候連家裡的大米都不捨得拿出來,最後還是韓大金做主,給韓學禮拿了一百斤糧食。
一學期一百斤大米,這就是韓學禮一學期的生活費。
而這些吸血鬼,拿了韓學禮的津貼幹了啥呢?
去年,陳萬斌買了個自行車,還是永久牌呢,騎著可拉風了。
果然,陳雪華如預期一樣跳腳:「你這個臭女人,這錢是我兒子的,給誰怎麼分配當然是我說了算,娘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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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嘴皮子,陳雪華絕對不是唐小麗的對手,她只能罵髒話。
而論起罵髒話,唐小麗也不是陳雪華的對手,等她罵完了唐小麗才說:「這錢是學禮的,我自然要給韓學禮,糖廠也說了,這錢是給韓學禮念書用的,你要是不服氣可以給大隊幹部打官司,也可以去問糖廠找他要回來,我不管你到底是韓學禮的媽還是韓學禮的奶奶,我只認錢是韓學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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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陳雪華沒下一輪作妖,唐小麗得抓緊時間賺錢。
蔡大姐還沒回來,她就算想回城也沒有介紹信,八十年代初買車票住國營招待所,還是要介紹信的。
這麼多魚肚處理起來很麻煩,少不得又要叫上韓學美幫忙。
姑嫂兩人把魚肚背到村裡公用的水井邊,這會兒都是下午,村裡也沒什麼洗衣服的人,地方很敞亮,干起活來也快得很,這裡頭有幾個大肚,一個都有一斤多,曬出來肯定很可觀的,唐小麗幹勁十足。
唐小麗給她畫了個大餅:「等曬好了咱們先拿出去賣,如果能賣出來錢,分給你三成。」
「這些東西就從沒有人賣過,誰會買這些東西吃啊?」韓學美手腳也很利索,一邊洗著魚肚一邊說。
昨天搬回來的起碼有上百斤,大大小小的洗出來都要整兩天功夫,洗完了晾曬也要時間,她一個人確實幹不完,就算是這個天氣,魚肚堆在那裡不洗完不晾起來就會臭,那也是浪費,所以得抓緊干,韓學美雖然不理解,但也幫著搭把手。
至於賣,她已經有了打算。
村子小,一點點事情就能搞得滿村風雨,村裡有些人還跑過來看。
早幾年連柴火都用不起,山上都砍禿了,誰會捨得火燉這個啊,真是奢侈浪費。
「喲,你們搞這麼多魚肚,這味道熏死人了,阿美你不用干別的事嗎?」陳曉柔搖著個大肚子過來,她現在八個多月,家裡頭的事兒基本上就不幹了,醫生喊她多運動,她就整天在村裡晃來晃去的。
小姑子幫大嫂幹活,她心裡就有些不舒服,這段時間應該把小孩的尿布,墊褥子那些翻出來洗洗晒晒,結果阿美幫著嫂子洗魚肚曬魚膠,不幹正事。
死丫頭,她喊就喊不動。
結果還真是,姑嫂兩人都沒搭理她,陳曉柔鬧了個沒趣。
「阿美,這幾天太陽好,你去幫我把東西洗了曬起來,再過幾天不見得有這麼好的天氣了。」
韓學美今天忙上忙下,洗洗晒晒幾個小時都沒覺得累,看見二嫂這個樣子,她就覺得心累身累哪裡都累,舒展了一下胳膊又在陳曉柔肚子上掃了一眼,沒說話。
她嘴巴笨,一說就急。
唐小麗開口:「曉柔,你現在也才八個多月吧,我看你到處蹦躂又不是動不了,洗個尿布你怎麼都幹不了,再說了生產前適當運動一下對生產也有好處,上次生小勇的苦頭你還想再吃一次?重活幹不了,洗個尿布就搓一把的事兒你都幹不了,你幹不了就讓老二干啊,你懷的是老二的孩子,又不是大家的孩子。」
「那怎麼能讓男人干那種事情啦,男人做家事要衰運的哦。」
「笑話,韓學禮怎麼幹了?」唐小麗懟她:「也沒見他倒霉啊。」
第一個孩子八斤,創下了這個村子里新生兒的重量記錄,陳曉柔到了孕中晚期連動都懶得動彈,也因此受了很大的罪,生了三天三夜才把孩子生下來。
要不是孕期捨不得動,又經常開個小灶進補,怎麼可能胖了五十斤,孩子都有八斤重。
韓學美覺得大嫂說話有趣,噗嗤一聲笑出聲。
對哦,又不是大家的孩子。
陳曉柔沒能叫得動韓學美,憋了一肚子的氣,在她看來小姑子在家,就是公共勞動力,給大嫂幹活了當然就是大嫂佔便宜,偏生這口氣只能憋在心裡,她還害怕別人說她資本主義大小姐,反正尿布她是不會洗,等韓學文回來再洗吧。
結果剛這樣想著韓學文黑著一張臉從外頭回來。
兩口子心情都不太好。
陳曉柔說:「你妹妹怎麼回事,現在都叫不動了,剛才讓她幫我洗下尿布,你瞧瞧她是怎麼說的,真是越長大越反骨,難怪說女孩兒養大沒什麼用,晚上你出去把尿布洗了,別讓你媽看見了。」
韓學文還想著那三百塊錢,憋著一肚子火呢。
早上一起來就跟著父親下地,到點了又去上班,雖說在廠里上班大部分時間也是在打油,可比起一天到晚啥也不幹的陳曉柔,韓學文自覺還是辛苦,那會兒男人地位高,很少有人在外頭忙完回來還要給女人洗衣服的,讓人看到也沒臉。
結果這女人喊他晚上去洗尿布,還要避著他媽!
韓學文心頭火氣,怒道:「洗洗洗,你這一天到晚的呆在家只吃不幹活,誰家媳婦也沒有你這樣的!」
發這麼大火,陳曉柔驚了,哭哭啼啼道:「我給你一個兩個生,你就這樣對我,韓學文咱們這日子也別過了我要回娘家去,咱兩一拍兩散。」
「你愛咋咋,以前大嫂懷著孩子還要給家裡做飯,你看看你懷孕時候家裡讓你幹嘛了,你還要讓爺們兒給你洗尿布。」韓學文今天也很嗆。
「大嫂大嫂大嫂,你也知道那是你大嫂不是你媳婦,韓學文,你是不是趁我懷孕在外頭偷人了,你給我去死!」陳曉柔捶打著韓學文的胸口,哭得個稀里嘩啦。
換平常這時候,韓學文一定是低聲哄幾句,但他今天心情實在是不好。
錢讓大嫂拿走了,那電視也雞飛蛋打,他滿腦子還在琢磨這事兒呢。
這不長眼色的婆娘,鬧鬧鬧。
鬧得人心裡頭煩躁。
這回韓學文勸也沒勸,悶頭出了門,一走出去就撞見村裡的嬌俏小寡婦劉梅艷。
兩人幾乎是撞了個滿懷,韓學文低頭一看,對上劉梅艷的俏眼,心裡頭跟燒了一把火似的。
臉雖然還帶著淤青,但出門時鋪了點粉,倒是不大能看得出來。
劉梅艷長得還行,人也很風騷,男人是上山砍柴從山上掉下來摔死的,她本身年紀也不大,村裡頭到處流傳著她的風流韻事。
「哎喲,韓學文你這是從哪跑來的,我的腿我的腿哎喲喂。」
「你你你沒事吧。」韓學文伸手扶了一把,劉梅艷沒閃開,反倒是往他身上軟綿綿的靠了上來。
「腳好像崴了。」劉梅艷把腳輕輕放地上,故意還蹭了韓學文大腿一下,輕聲驚呼:「疼。」
「那我送你回家?」
「我有個事兒,想要你幫幫忙。」劉梅艷吐氣如蘭。
「你說。」韓學文順手摸了把小寡婦的細腰。
「那你進來,咱們詳細說說唄。」劉梅艷是不會放棄那塊宅基地,也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跟未來大佬周邊勾搭上的機會。
小貨,可真帶勁。
這段時間,劉梅艷的風流小故事韓學文也聽過不少。
素了好幾個月,韓學文早就壓抑不住心裡那點子邪火。
劉梅艷伸手扶住了韓學文,這韓學文長得也不錯,加上工人身份附體,也加持了顏值帥氣程度,比村裡那些種田的莽漢還是好上不少,還懂體貼人。
「那麻煩你了啊。」劉梅艷像個妖精一樣在韓學文耳邊吹氣。
勾引不到韓學禮,勾引了他弟弟也不錯。
這韓學文年紀也不大,媳婦懷孕以後就一直素著,哪裡經得起這樣撩撥,嗓子眼頓時像被火燒了一般,快要冒出火來。
鬼使神差的,他就鑽進了劉梅艷的小破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