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第43章 第 43 章

伏特加從來沒覺得陪在自家大哥身邊是件如此需要提心弔膽的事,畢竟以往大多時候,他只需要掌握熟練的開車技術,順便再嘲諷幾句惹惱大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敵人就好。

但自從斯繽尼塔那小子加入以後,他每次開車的時候,都有種自己的後腦勺會被那把冰冷的伯/萊/塔抵住的錯覺。

一心二用使不得。

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吶。

不過話說回來,組織最近的確是缺人。

貝爾摩德仗著BOSS的喜愛總是隨心所欲,朗姆又不愛自己動手,夏布利那不省心的去義大利出了一趟差,說是混亂之中被彭格列抓去當免費勞動力了。

這麼一想,伏特加瞬間覺得自己身上的責任更沉重了點。

大哥都沒抱怨,他怎麼能抱怨呢!

【GIN】

耳麥里傳來萊伊的聲音,他在遠處的樓頂上收起狙擊槍,聲音平靜,聽不出波瀾。

【我丟失視野了】

琴酒垂下眼,注視著那輛撞穿商鋪后從建築物背面衝出的車。

副駕駛的車門上滿是擦痕,緊閉的車窗上貼了防窺膜,光從這個角度無法判斷其中的內部情況。

「蘇格蘭。」琴酒冷靜地命令道。

他的話音落下,一枚子彈就穿透了車輛前輪的車胎。

失控中,那輛黑色的轎車撞上了道路兩旁的護欄。砰的一聲,內陷的車頭冒出些火花。

然而,就是這麼一撞——

【車裡沒人】

月光下,空著的駕駛室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中。

琴酒一愣,猛地回過頭去時,一輛白色的車輛早已從另一個方向衝出視野。

芥川龍之介站在車頂,雙手插在口袋,他似乎感受到了窺視的目光,冷漠地往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與此同時,天台的門被推開。

斯繽尼塔慢悠悠地晃了進來,無辜地發問:「我遲到了嗎?」

琴酒沒有回答,他的神色陰冷,顯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太巧了。

對方就像事先知道他們會在哪裡開槍一樣。

「所有人,自行檢查一遍有沒有被竊聽。」

【哈?今天早上不是才互相檢查過一次嗎?】

琴酒碾碎了手裡挾著的煙,像是喪失了耐心。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基安蒂。」

【……嘁。】

他說要,目光才移到身後乖巧地翻著口袋的斯繽尼塔身上。

「去哪了?」琴酒淡淡地問道。

「晨間鍛煉。」斯繽尼塔回答得很快,脖頸上確實帶了層薄汗。

琴酒思索片刻,注意到他襯衣下發紫的手腕。

不過是拷了他一會,有這麼脆弱?

「手抬起來。」

「啊?」

「怎麼?」琴酒抬了下眼皮,「你很有意見?」

斯繽尼塔做了個投降的姿勢:「那倒也沒有。」

他的視線低垂,安靜地看著琴酒扯開自己的外套,仔細檢查了每一個角落。

這在預料之中。竊聽器是他安的,但不是在這裡,

「你為什麼不查伏特加?」想到這裡,斯繽尼塔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旁邊自行搜身的伏特加。

琴酒收回手:「他自己會。」

斯繽尼塔:「我也會。」

琴酒一個眼神掃了過來。

等等,他的人設之前是醫療組的,醫療組的人學過嗎?

斯繽尼塔語塞,停頓兩秒後用平常欠揍的語調補充道:「想了想,現在又不是很會了。」

琴酒已經懶得罵他了。

【沒有發現】

耳麥里傳來這次行動組成員的報告,琴酒站在原地,把玩著手裡冰涼的打火機。

忽然,他的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

「去查一查我的那輛車。」

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時間每過一秒,空氣就凝滯一分。

良久,耳麥里傳來微微的電流聲。

【找到了】

萊伊的嗓音里多了幾分玩味。

【上面有港口黑手黨的記號】

琴酒的臉色驀地沉了下去,他想到那張至今為止還沒找到的紙條,總算知道瀧川到底送了他哪份大禮。

伏特加嘴唇發白:「不可能,上次我明明檢查過……」

「不必解釋。」琴酒打斷了他的話,明顯克制著火氣,「沒有下次。」

太好了,又離間了一組搭檔。

斯繽尼塔這麼快樂地想著,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但他還是裝模作樣地拍了拍琴酒的肩膀:「看吧,還是我最有用,是不是又多愛我了一點?」

琴酒銳利的目光移了過來,他注視著斯繽尼塔的臉,又看了眼他在陽光下晃得人心煩的銀髮,最後面無表情地說出一句:

「我要吐了。」

「……」斯繽尼塔哼了一聲,將注意力轉向一旁的伏特加,「伏特加,要不我們做搭檔吧?我就不嫌棄你。」

伏特加沒有回答,因為在那之前,琴酒已經捉住了想跑過來的斯繽尼塔的后領。

他扔給了他一副耳麥,在少年仰起頭的時候,無情地命令道:

「滾去蘇格蘭那幫忙。」

-

去蘇格蘭那幫忙=可以隨時溜走

太可憐了,琴酒千算萬算肯定沒算到,好好一個行動組,只有剛剛被無辜牽連的伏特加是能用的。

瀧川悠一這麼遺憾地想著,卻還是好好地抱著槍蹲到了蘇格蘭隱蔽的地方。

青年戴著兜帽,聽見他來的動靜時回過頭。

「吃過早飯了嗎?」

瀧川悠一搖頭,一抬手,接到了對方扔來的一個三明治。

雞蛋青菜加火腿,未免太健康了點。

瀧川悠一思考了一會,發覺自己沒什麼東西能和對方交換的以後,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張OK綳。

蘇格蘭揚了下眉,似乎沒想到他還會隨身攜帶這些東西。

「陣平給的。」敷衍地開了幾槍,索性坐下來吃早飯的瀧川悠一說道。

蘇格蘭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小熊圖案,笑了笑,不太在意地放進口袋:「你們見過面了?」

「嗯。」瀧川悠一含糊不清地回答,「之前在遊樂園的時候,我想和他炫耀工資,結果他突然塞給我這個。」

少年說到這裡,突然愣住,警覺地側過臉:「話說這裡的一般工資是多少?」

蘇格蘭從來沒在意過這個。

但既然對方問起,他還是仔細回憶了一下。

半晌,聽到蘇格蘭說出的數字的瀧川悠一握拳。

他咧開唇角,背後是澎湃的大海。

贏了!

他比景光多了一位數!

所以他還是六個人里混得最好的!

嘿……嘿嘿嘿……

看見悠一這表情的蘇格蘭一眼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他嘆了口氣,有些頭疼。

「悠一,在這種場合說或許有些奇怪,但我希望不管在什麼時候,你都能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蘇格蘭的確沒想到,潛伏在組織里的時候,悠一竟然還能膽大到去琴酒車上放竊聽器。

黑手黨也好,卧底也好。

受傷已經是他能承受的極限。

蘇格蘭只是無法再聽到一次對方的死訊。

他很清楚悠一暴露的那天會發生什麼,也很清楚那時候的自己會做出什麼。

正是因為這樣,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全身的血液就好像停止了流動。這種痛苦像無法掙脫的繩索一樣勒住了他的脖頸,時而收緊,時而放鬆,使得呼吸斷絕,心跳停滯。

可身邊的少年卻輕笑了一聲。

那隻纖細的手握成拳頭,不輕不重地擊中了他的手臂。

「你說的我好像馬上就要死掉了一樣。」瀧川悠一挑眉,他背靠著欄杆,身後是清風與藍天,肩上是驕傲與坦然,「要不要賭一賭,誰會活到最後?」

一生只有一次的賭注,值得他壓上珍貴的寶石。

瀧川悠一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他追尋危險,試圖讓無聊的人生變得有趣——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從未輸過。

蘇格蘭盯著他看了一會。

青年被這樣的情緒輕而易舉地感染,收回目光的時候同樣笑了一聲。

「那大概是你吧。」蘇格蘭說道。

瀧川悠一起身:「那就麻煩了。因為你還沒付我賭資,所以就算你上到天堂,我也會惡毒地把你揪回來的。」

蘇格蘭給手裡的槍上了膛。

「要是是地獄呢?」

消/音/器發出微微的振動,少年的皮鞋踩在地面,一聲一聲地遠離。

瀧川悠一背對著他離開,姿態慵懶得像只窩在草叢裡曬太陽,剛睜開眼睛的貓。

「好蠢,下地獄的是我才對。」

「不過既然你這麼問,實際上哪裡都一樣,」

「地獄的話,那就踏平地獄。」

在蘇格蘭瞄準遠處的車輛的一瞬間,他打了個響指,風輕雲淡地回頭。

「加油工作哦蘇格蘭!」

「記得還錢。」

-

【有異能力者出現,疑似實驗品】

【芥川正在墊后】

【確定了,瀧川,那傢伙是你的複製品】

十分鐘前,瀧川悠一收到了吉田的三條消息。

他對此並不意外,畢竟在桃澤真弓的那份實驗日誌中顯示,黑衣組織對於他異能的研究已經進展了很久了。

這並不是沒有先例。

很早之前,軍方的研究者就嘗試著從異能者身上提取過異能本身,成功了——但是只成功了一半。

異能是與能力者的精神緊密相連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再到後來,為了克服這個困難,他們創造出了一個新的靈魂。

[中原中也]

瀧川悠一從加入港口黑手黨后不久就開始調查這件事,越調查越古怪,碰巧的是,在調查中還順帶查出了中也以前青年會的那幾個朋友死亡的真相。

是可以用來威脅森鷗外的底牌。

但還不到亮出來的時候。

瀧川悠一笑了笑,趕到芥川身上的信號點已是五分鐘后。

原本裝修精美的建築物內滿是斷壁殘垣,水泥砌成的石牆轟然倒下,激起一道煙塵。

在這混亂之中,傳來少年劇烈的咳嗽聲。

芥川龍之介的神色兇狠,蒼白的手捂住半張臉,粘稠的血液從他的指縫間落下。

瀧川悠一這才想起來他還有個肺病的屬性。

「你怎麼被個冒牌貨打成這樣了?」

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背,這個動作觸動了芥川龍之介緊繃的神經,他下意識地發動羅生門,卻在發現後方的來人是誰后猛地頓住。

「瀧川幹部。」他垂下眼,用沙啞的聲音恭敬道。

「沒關係。」瀧川悠一說,「是我自己忘記換聲音了。」

六道骸去義大利之前給了他個儲存裝置,裡面的火炎足以發動幾次幻術,但卻不能改變聲音。

瀧川悠一對此並不介意,反正他受過訓練,做這種事情不過就和碾死幾隻螞蟻一樣簡單。

「去追吉田吧,這裡交給我就行。」瀧川悠一說道。

芥川龍之介捏緊拳頭,滿臉的不甘心:「在下還能戰鬥。」

在這個說話的空擋,瀧川悠一終於見到了那個能力者。

和中原中也這個成功體不同,那傢伙實在丑得可以。

瀧川悠一沉思,覺得自己有被侮辱到。

誰允許他用著自己的異能還長成這樣了!

「戰鬥?」瀧川悠一雙手插著口袋,偏過頭去看向一旁呼吸急促的芥川龍之介,「你要是死在這裡,更得不到太宰的認可吧。」

芥川龍之介愣住,聽到太宰兩個字后就像是被按下了什麼奇怪的機關。

「我知道哦,你之所以聽我的話,除了因為我是幹部外,更大的一部分是由於太宰的命令。」

他難得喜歡的部下竟然全心全意都是太宰治——想想就令人生氣。

不過,這孩子的眼神實在和那天叼著小孩不肯鬆口的次郎丸太像了。

他用盡一切手段都沒能讓他鬆口,結果白蘭一來,次郎丸就搖著尾巴湊了上去。

瀧川悠一嘆了口氣。

「說實話,我很欣賞你的韌性,但就你這樣子,說不定連明年的春天還沒到就要長眠入土了。」

「就算太宰現在不認可你又怎樣呢,命運從不會偏袒我們這種惡人。就算這次贏了,你還是會經歷無數次的失敗,掙扎,被放棄,被超越。」

風輕輕吹起了少年的銀髮,在扭曲的異能力者衝過來的時候,瀧川悠一仍舊沒有動手的打算。

他不躲不閃,眼神凌厲,身上散發出難以形容的壓迫感。

「不過,如果你需要時間向那個人證明這一點的話,我便賦予你時間。」

「從現在開始,你的一部分靈魂屬於我。你在我這裡沒有過去,沒有現在,只有未來,」

掌下散發出柔和的白光,芥川龍之介的呼吸平靜,驚愕地發現肺部的不適感在不知何時悄然消失。

瀧川悠一闔了下眼,輕輕地咳嗽一聲。

「去吧,我想要那傢伙的人頭,知道的話就把他帶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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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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