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賈詡的目的

第二百零一章賈詡的目的

曹昂也算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斷言鄒氏為賈詡所獻,自然令所有人都感到吃驚。

要知道,鄒氏是張繡的嬸母,賈詡是張繡的軍師,賈詡這麼做,豈不是在坑張綉?

不多時,就有人把鄒氏帶了上來。

鄒氏依然一副楚楚可憐,柔柔弱弱的樣子,讓人一見便產生想要保護的慾望。

她一見到曹操,便嚶嚶泣道:「司空,昨夜那些軍兵要殺奴家,司空可要為奴家做主啊。」

曹操這才想起來,昨夜根本沒有照顧這個女人。

這樣一個角色女子,落入亂軍手中,可想而知定然凶多吉少。

可眼見這鄒氏,卻不像是遭受過凌辱的樣子。

「你昨夜是怎樣脫身的?」曹操冷聲問道。

「幸虧一位將軍率人前來救了奴家,」鄒氏哭泣著:「難道不是司空所派?」

曹操微微發愣,那等慌亂時刻,他哪裡還顧得上女人。

這時候曹昂指了指後面道:「你看清楚,是不是他救了你?」

鄒氏回頭看見仗劍而立的太史慈,連連點頭道:「正是他,原來竟是大公子出手相救,奴家此前真是誤會了大公子。」

曹操頓時滿頭霧水,不明白兒子到底是在幹什麼。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兒子出手救鄒氏,絕不是出於好心。

曹昂對鄒氏道:「既然是我救了你,那我問你什麼,你都要說實話。」

「大公子請問,奴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日,你為何會出現在南街口?」

鄒氏稍稍一頓,隨即低頭答道:「大公子有所不知,南街口乃宛城最為繁華之地,開有最大的綢緞莊與水粉鋪,奴家平常便總去那裡。」

「難道那日午後,你出現在南街口,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曹昂說話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鄒氏嚇得癱軟在地下,顫聲道:「大公子這話奴家就聽不懂了,奴家作為一個女人,去綢緞莊與水粉鋪再平常不過,哪需要人安排?」

這時候張綉也看不下去,那鄒氏畢竟是他嬸母,在這當眾之下被曹昂審問,他也感到面上無光,於是站出來拱手道:「公子,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曹昂不再緊盯著鄒氏,抬頭問張綉道:「自從來到宛城,她所用度,是否都由你來供應?」

「那是自然,」張綉道:「末將今日軍馬皆為叔父遺留,她畢竟是我叔父遺霜,一應用度自然由我供應。」

「你平常每月給她多少錢糧?」

張綉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實不相瞞,我雖率軍駐紮於宛城,但這南陽士紳並不認可我等,故而我手中錢糧並不寬裕,每月只能勻出兩千錢送過府中。」

「兩千錢,若是普通人家來說,也不少了,」曹昂笑了笑道:「可這女人不是普通女人,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

抬上來。」

隨著一聲令下,太史慈帶人抬了幾十口大箱子上來。

派人逐一打開之後,只見裡面放滿了女人各種衣物,以及胭脂水粉等。

那些衣物里,不乏薄如蟬翼的肚兜褻褲,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情趣內衣了。

那衣物幾乎半透明,女人穿上之後,身體若隱若現,倒也能憑添閨房之樂。

曹操不由瞪大了眼睛,這娘們挺會玩兒啊。

「他還去搜了奴家的家?」鄒氏羞愧的捂著臉,對曹操哭泣道:「羞死人,奴家不活了。」

曹昂則指著所有箱子,對張綉正色道:「你可以看一看,這些衣物有許多都是新的,而且都是上等錦緞織就,再加上這些胭脂水粉,豈是每月兩千錢便能支付的起的?」

聽了曹昂這話,在場眾人才明白曹昂費這些周折的意圖。

究其原因,張綉給的錢,根本不夠這女人的開支。

鄒氏面對眾人疑惑的目光,也不再裝可憐,眼神有些飄忽的耿著脖子,看著張綉道:「你叔父臨終之前,曾給我留下了不少資財,我把那些資財全都變賣,又買了這些東西,怎麼了?」

聽了這話,張綉微微點了點頭,對曹昂道:「我家叔父當年家產頗豐,要說留下過遺產,倒也有可能。」

「我並不在意她資財由來,」曹昂朗聲道:「我只是要證明,這女人是一個極其愛美之人,而且很會打扮,也很懂得用自己的美貌作為武器。

可這些都很費錢,她背後需要有金主支撐才行。

試想一個女人,年近三旬,容顏將逝,她又愛慕虛榮,如不用最後的時光找到一個大金主依靠,恐怕今生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這時候曹操介面道:「你是說,老夫便是她要找的那個金主?」

曹昂笑道:「論錢財,論勢力,論文采,阿父都遠勝於張濟,不被她盯上才怪。」

「這話說得也對,」曹操聽得哈哈大笑,盯著癱軟在地下的鄒氏道:「不過……她有這想法倒也無不妥。」

鄒氏索性挺了挺高聳的胸脯,扭了兩下纖細的腰肢,正色道:「既然大公子都猜到了,那奴家也沒什麼可瞞的。

反正大漢也沒有哪條律法定,女子喪夫之後不能改嫁。

奴家愛美不假,可女為悅己者容,奴家打扮的好看一些,還不是給未來的夫君看的?

自古美人愛英雄,曹司空就是這樣的英雄,奴家貪慕司空權勢地位與財力,司空又喜歡奴家的容貌與身軀。

奴家就算主動投懷送抱,又怎麼了?」

曹操聽鄒氏雖然說的露骨,但道理也沒錯。

他喜歡鄒氏的臉蛋與身體,鄒氏喜歡他的金錢與權勢,兩人各取所需,倒也沒有什麼不對。

只不過,他本以為鄒氏是侄兒搶來的,如今卻變成鄒氏處心積慮的投入他的懷抱。

如此,鄒氏在他眼裡,再也不是那個楚楚可憐,受人脅迫的小女人了,而是一個心機頗深,有些放蕩的女人。

可是這對曹操來說也不是事兒,什麼樣的女人有什麼樣的味道,他看到箱子里那些薄如蟬翼的肚兜褻褲,早已想著讓鄒氏穿上的樣子。

曹操看著曹昂,不解的道:「這女人之事都已經清楚,可是這跟文和先生又有什麼關係?」

曹昂道:「大漢固然沒有律法強逼一個女人為亡夫守節,鄒氏也有改嫁的自由,可她畢竟身份特殊,她是張繡的遺霜,這樣的身份卻可以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曹昂慢慢走到賈詡面前,似笑非笑的道:「我猜有這麼一天,賈先生找到鄒氏,問她是否想找到一個更有權勢的男人依附。

只要依附成功,從此她將一步登天,再也不用擔心沒錢買好看的衣服,好用的水粉。

如若鄒氏答應,就在某天下午,畫上最精緻的妝容,出現在南街口,等著被人發現,然後劫走。

賈先生,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賈詡扭過頭去,冷冰冰的回道:「莫名其妙!」

在場眾人全都靜靜的聽著,心中暗自琢磨曹昂說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鄒氏固然有主動攀附曹操之心,但是若沒有人在背後主動幫她策劃,恐怕也很難成功。

而賈詡正可以成為她最好的幫手。

因為賈詡可以安排曹操進入宛城后的住宅,也可以設計路線,讓曹安民出現在南街口,「巧遇」鄒氏。

可是,賈詡這麼幫鄒氏,到底是圖什麼?

賈詡被稱為毒士,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他自己,只要有利可圖才會做,絕不會助人為樂,平白無故的為鄒氏和曹操成為管鮑之交而牽線搭橋。

「只因這賈先生的目的,是想要逼反其主公張綉,」這時候曹昂繼續道:「鄒氏畢竟是張濟的遺霜,而張綉麾下西涼軍,都為張濟遺留。

所以這賈文和雖看似設計幫了鄒氏的忙,可實際上,鄒氏被安民搶走,張綉無法對麾下西涼軍交代,也只能謀反。」

「所以,佑維,」曹昂看向張綉道:「你也是這賈先生手中的一枚棋子,被其利用而已。

我早就讓子龍跟你說過,不知你當時可相信?」

「慚愧,」張綉苦笑了一下道:「當時末將不信,要不然也不會與師弟又交手那麼久了。」

此時張綉算是看明白鄒氏的本色,也不再因為她被曹操搶走而心懷芥蒂了。

原來並非曹操搶女人,反而是這個蕩婦主動設計勾引曹操。

他為了這樣一個女人,竟然舉兵造反,差點連命都丟了,當真是不值得。

可是此番聽了曹昂的話,依然讓張綉感到心驚肉跳。

張綉道:「末將還有一事不明,這賈先生步步心機,他逼反末將,於他本人有何好處?」

曹昂微微一笑道:「如果說,他吸引鄒氏入局只是第一步,逼反佑維便是第二步,他當然還有第三步。

他是個謀士,並無自立為主之心,走到哪裡都是替他人做謀士。

所以,他設計殺了阿父,於他並沒有半點好處,相反,投到阿父麾下做謀士,倒是比在宛城有前途的多。

故而他逼反佑維,根本就不是為了殺我阿父。」

這時曹昂眼睛緊緊盯著賈詡,一字一句的厲聲道:「他根本目的,是想殺我!」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一片嘩然。

誰能相信賈詡處心積慮逼反張綉,其真正的目標並非曹操,而是曹昂。

但是大家回想起來,曹昂這麼判斷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

畢竟以賈詡之智,不會看不出來張綉僅憑宛城一座孤城,又得不到士紳支持,是絕對守不住的。

所以對賈詡來說,殺了曹操並非上策,投降曹操才是最佳選擇。

因此,賈詡的真正目標應當不是曹操。

而曹軍之中除了曹操,大人物只有曹昂了。

而賈詡想要殺曹昂的目的……

此時大部分人心中都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都緊繃著臉,低著頭不敢開口。

只有典韋這等粗人想不通,瓮聲瓮氣的道:「那賈詡殺大公子,對他有什麼好處?」

曹昂冷笑一聲道:「你想想,殺了大公子,誰會得利?」

「就算普通人家裡,殺了大公子,當然是二公子……嘶……」典韋說到這裡,突然想通了,倒吸一口冷氣,趕緊低下頭不敢再說下去。

很久以來,曹氏政權傳承之所以比其他諸侯穩固的多,一來,曹昂身為曹氏大公子,身份無可爭議,其他兄弟都是庶子,根本沒有能力與他競爭。

二來,曹昂能力出眾,立下赫赫戰功,在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及,是最合適的接班人,沒有之一。

所以曹操也不會考慮立其他兒子為世子。

可是曹操不這麼想,不代表其他人不這麼想。

曹昂非常清楚,在歷史上他在宛城戰死就很可疑。

因為在真實的歷史上,跟著來宛城受降的還有十一歲的曹丕。

曹丕一個半大孩子都能安然逃出去,說明張綉也並不想斬盡殺絕,可是他曹昂一個成年武將卻戰死了,不得不讓人懷疑,有人的確在針對他。

而張綉後來被曹丕逼死了,賈詡卻是步步高升,深的曹丕信任,最後做到太尉之職,得以善終。

這很難讓人相信這裡面沒有陰謀。

這個時候,廳堂內鴉雀無聲,曹操眼睛之中射出寒光,緊緊盯著賈詡,冷聲道:「這可是當真?

你這匹夫,真要誅殺我兒?」

賈詡臉色木然道:「這都是欲加之罪,妄自猜測而已。」

「還敢抵賴!」曹操氣的渾身哆嗦,甚至比聽到張綉謀反還要生氣。

這至少代表著,他的內宅,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太平。

他的二兒子曹丕,今年只有十一歲,未必有那麼狠毒的謀略,可是曹丕的母親卞氏,雖然看似唯唯諾諾,但實則是個極有心機的女人。

固然這麼做是在鋌而走險,但不要低估了一個母親想要為兒子爭取權力的決心。

若是曹昂不死,曹丕曹彰曹植三子永遠沒有機會。

可是曹昂若一死,卞氏所生三子幾乎是手拿把攥。

這樣的利益誘惑,很難有人能抵禦的住。

「來人,」曹操命令道:「派人去搜查賈詡府邸,發現任何與許都有牽連之物,全都帶來。」

「等等,」曹操隨即又對夏侯惇道:「元讓,你親自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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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曹操,字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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