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五年
10、五年
從那夜開始,林統更加沉默。總是一個人又跑又跳。不然就是把自己悶在水裡,死命的劈砍。
以為他只是發泄一下的徐長河,怎麼也想不到,這一發泄就是五年。這五年來,每次對戰,少年營的同伴都被放翻一地。
這五年,陸成都被挑戰的心驚,當下若不是登堂入室的刀法和豐富的實戰經驗占些便宜,他幾乎不能對林統的刀法進行考核。
自打和風號修復以來,艦上的火炮就是少年營的訓練科目。自詡技高段老炮,怎麼也想不到,林統對此同樣具有驚人的天賦。不光短短的兩年,就讓自己教無可教。
更是搗鼓出個艦載炮車,雷的段老炮外焦里嫩。刻盤、高標、讓人頭疼的演算法加到一起,生生將艦炮的精準大幅拉高。搞的老段不得不放下教習的身段,倒過頭來向林統學習。
好在鬱悶的教習,不僅僅是自己。打從董大眼費盡心機,搞來的百拾桿秘魯統裝備少年營起。獨眼這個火槍教習,幾乎成了林統的助理。小到隨身裝備的位置、用法,大到端姿、裝彈、瞄準的各項訓練標準,事無具細均出自林統的設計。
段老炮打破腦袋弄不明白,毛都不齊的林統,咋就樣樣能行,事事精通。若大個和風艦大到艦炮、指揮、小到操舵、繚手、扳招、上斗、椗手,愣是沒有難住他的東西。
彷彿真如老話說的一般,什麼人什麼種。海客的孩子,生來就該水裡稱雄。段老炮看了看瓦罐、二胖,有條不紊的裝彈、瞄準,全過程行雲流水般沒有絲毫遲滯,打心眼裡認同了董大眼的說法。
段老炮老神在在的坐在船樓上,不知不覺到了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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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眼令旗一揮,兩艘鳥船夾了上來。向來鎮定自若的林統,總算有些慌張。段老炮暗道這才像群少年,臉上綻出了老海客的榮光。
近兩年,少年們實力幾近長成。雖然不是個個如林統般驚才絕艷,也不是一般海盜可以比擬。
大斗那炮賊准,千斤佛朗機在他手上,如有神助。就算四五裡外的目標,十發出膛,都能命中過半。
王海操舵,更是一把好手。就算精挑細選的趙教習,遇到複雜的情況都得跟他商量。就算死拉硬拽的二胖,那也不是庸手。哪回考核都得挑翻十幾個大漢。
兩年來,少年們在林統的調度下,和董大眼的海上對戰越來越長,戰艦越來越多,轉眼成長到需要三艘配合的程度。老人們被壓制的鬱悶,只能借集訓海戰的機會,把這悶氣喘勻。
總算是逮住了和風號,段老炮登上碼頭,環視著臉上光彩暗淡的教習們,一時搞不清自己應該高興還是心驚。
「不錯,過了今年,我怕是壓不住這群小子嘍!」董大眼的嗓門洪亮,彷彿積累三十年海戰經驗的自己,用人海戰術壓制一群少年是種榮光。
林統的心裡清楚,他莫名的興奮源自何方。五年來,李世平坐鎮呂宋,雖說採購、出貨一絲不苟,卻只是聽調不聽宣。近來更在福州府置辦了房產、土地,一副離心離德單幹的架勢。
溫州的鄭千戶自從提了參將,胃口越來越大,壓榨越來越狠。幾次三番的逼迫海狼幫眾攻城拔寨,造成十多人戰死,數十人致殘。這幾乎成了東涌大寨的硬傷。
少年營連年的巨額投入,搞得海盜們終日刀口上爭命,卻過得清苦異常。不免暗波洶湧人心浮動,先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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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降明,后是鄭三雄反水,海狼集團像是滲水的平底,讓人心憂。
兩年前更是發生了呂宋慘案,泰西人的屠刀下,四萬華夏子孫慘死。林鳳集團的數千遺民,幾乎是全數滅亡。這慘案仿若尖刺,懸在董大眼的心頭。時不時的扎絞一番,搞的老人煎熬苦悶,終日難眠。
就算是東涌的周遭,也不太平。西有判徒馬玉郎支持的海龍幫急劇壯大,北有江浙群盜的步步緊逼,雖不至於爆發大戰,卻時不時鬧些摩擦,不勝其煩。
好在東涌島發展的不錯,東涌農莊聚攏兩千餘戶老農,二重山西開出了大片的農田,不光提供三百多護庄武丁,糧食蔬菜也能自給自足。時不時供些禽蛋、豬、羊,就連大寨的飲酒也能滿足過半。
東引的其它地方,雖說不如農莊耀眼,卻也不是很差。大寨前作坊成排、商鋪林立,已然形成墟市的雛形。南澳漁村二百家漁戶十多艘漁船,早出晚歸放哨捕魚,同樣助力不少。
林統想的出神,沒留意董大眼到了身前,滿臉欣然的,開口寬慰「少主,無需多想,此戰我不過仗著船多」
「哦,我倒沒想海戰,只是見董叔白髮劇增,有些不忍。」董大眼見林統說的懇切,鼻子一酸,敢緊說出此來的目的差開話題。
當晚,海狼林統和海狼的幾位當家齊聚聚義堂,徐長河的提案毫無阻礙的當場通過。次日考核后,李四勇、仲固城(瓦罐)、王連寶(二胖)、王滿意、劉五桃、湯武強(三強)離開了孩子們的視線。
然而少年們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他們的去向上停留太久。眾當家一致通過,少年營下個月,將以蒼南惡鯊幫為目標,進行第一次實戰訓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