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第十三章 修仙的意義
眾人一愣，瑩瑩更是不知所云，「帝……帝君，我……」
「修仙之意不可言，亦無法授。於寡人，為的是守護天界，維護天界安穩，於你爹爹，為的治病救人，造福民生，於你，又是為何？」天帝旋一抬眸，眼底精光一閃而過。
「難道你修仙僅僅是為了安身於那方小小的葯圃，整日無所事事？」
「還是為了永駐青春，延年益壽？」
見瑩瑩的小臉愈加蒼白，天帝便自此緘了口，又開始執筆低頭書寫起來。
眾人無言，偌大的書房裡只聽得見毛筆與紙簌簌的摩擦聲。
為何修仙？瑩瑩有些迷惘。自從被她爹爹撿到以來，她便一直待在天界，與她師兄一道修仙，石羽葯仙教她如何分辨仙草、如何製藥，幾萬年來她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可天帝此番話在她心底盪起了漣漪，先不說她急切地想弄清楚石羽葯仙身體日漸虛弱的原因，此事還事關她師兄的婚約。從前為她遮風擋雨的人是她爹爹亦是她師兄，她像只豢養在籠中的鳥雀，衣食無憂，卻從未想過為了親近之人做些什麼……修仙？仙途漫漫，若只是為了種花養草，那還有何意義……
片刻后，石羽葯仙垂著頭，悶悶的聲音打破了平靜，「帝君，您無需多言，此事我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也罷。」暘翊失望地收回眼神，起身準備離去。
天帝懶懶地抬了抬眼皮，暘翊的背影倒映在他眸底，旋即不耐煩地朝其他人揮了揮手。
瑩瑩順手拉住了從身側走過的暘翊，急切地喚了一聲：「等等！」
這二殿下對自己應該是沒有惡意的，不然早可以趁她孤身時動手了，何須等到眾目睽睽之下，無論為哪般，她都該應允下來。思及於此，瑩瑩堅定地抬起頭。
「瑩瑩……」石羽葯仙尾音一顫，眼眶泛紅。
「帝君，我……小女答應了。」
從前，她不懂修仙是為何。往後，她便要自己尋找修仙的意義。
「好。」天帝含笑點點頭。
暘翊垂眸掃了眼拉住自己衣袖的小手，似有意將腦袋偏向石羽葯仙那邊，「石羽葯仙，您放心，我對您女兒絕無惡意。」
確實沒有惡意，只是想趁機消除她對於血龍珠的記憶罷了。
瑩瑩也忙不迭點頭。
石羽葯仙長嘆一聲，有幾分無可奈何又有幾分悲戚，「二殿下，我這個女兒天性善良，不了解那些勾心鬥角，還望您能護她幾分。」
言外之意，他被迫默許了。
「那是自然，待到我身上的傷口癒合，我便會立馬將她完好無損送回您身邊。」暘翊應了下來。
石羽葯仙默然起身，向著天帝一揖，拂袖離開。
瑩瑩焦急地攀著身側之人的手臂站了起來，剛想追上去，又忽然想到自己正處於何處，「帝君，我爹爹他只是……」
「都退下吧。」天帝淡淡說道。
「是。」
二人恭聲應道，慢慢退出了天帝的書房。
「石羽葯仙他……」暘翊攔住了瑩瑩，有些躊躇，「他沒事吧？」
瑩瑩搖搖頭，她也摸不清自己爹的心思。
「你們畢竟是父女，你多哄著他些，他日後自然會氣消的。」暘翊笨拙地安慰著，看她一臉心不在焉的神情又繼續問道：「你何時方便？我讓我的侍女去葯圃接你，你也好早些收拾。」
瑩瑩「啊」了一聲，緩過神來，思索了一會兒方才回道：「我若是搬去照顧你，我那些仙草怎麼辦？況且我還欠著漓奈仙王三株玉人寒草。」
暘翊忽然輕笑：「那還真是巧了，漓奈仙王這幾日暫住在我那兒。」
果然是變態跟變態走得近。瑩瑩心裡暗暗腹誹。
見她半晌不說話，暘翊以為她還是猶豫，繼續裝起了可憐：「咳咳……為了救你，我可是未顧上身上的傷口，現在還在流血……可憐了戰場上那些天兵天將，沒了我，怕是要遭受更多的苦……」
瑩瑩「啊」了一聲，有些忸怩不安地低下頭：「我不知這事是因為我……我既應了帝君，便會好好地給你療傷的。」
暘翊鄭重其事點點頭，「你幫了我，便也是幫了那些天兵天將。」
瑩瑩聽了此話，倒是舒心了些，方還想說什麼，就看見不遠處一道身影匆匆趕來。
「回見。」暘翊見祁風趕來，識趣地離開了。
祁風一把握住瑩瑩的手腕，左右打量，見她無礙才鬆了口氣。
瑩瑩好笑地幫他拭去額角的汗珠，「帝君又不會吃人……」
祁風嚇得捂住她的嘴，「莫亂說話。」
瑩瑩不禁翻了個白眼，將她嘴上的大手扯下，又拉住她師兄的衣袖，大步朝葯圃的方向邁去。
聽完前因後果，祁風深深皺起了眉頭，他知曉自己的師妹單純，在帝君的威逼與利誘下定是會答應下來，只是實在想不通這暘翊存的是何種心思……
「師兄，你和那琪瑤仙子的婚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瑩瑩猴急地問道。
祁風搖搖頭，他不想將這些腌臢事說給她聽，「此事你不要管。」
瑩瑩氣呼呼地瞪著他，「不管？為何不管？若你是被逼的，我想盡辦法也不會讓你嫁……呸呸……娶她的！」
「況且帝君也應允我不會逼你成婚。」末了，她又補充一句。
祁風默默地捏了捏瑩瑩的小圓臉，千言萬語化作一句「真傻」。不管暘翊想對她做什麼，他都會護她一世，即便是與天庭作對他也在所不惜。
「瑩瑩，記住師兄一句話，千萬千萬莫要與那二殿下走得太近，知道嗎？」
瑩瑩胡亂點著頭，也不知是真記住了，還是在敷衍。
「此外，除了師兄與你爹爹，其餘人便是理都不要理，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只管告訴師兄就是……」祁風還是放心不下，繼續囑咐道。
二人剛走到苗圃旁，只見一坨圓圓的東西從屋裡沖了出來，在地上彈跳幾下，只奔瑩瑩的懷抱。
「蛋蛋！」瑩瑩驚喜地環住懷裡這個圓滾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