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起舞弄清影（1）

（1）

瑟瑟秋風下，落葉盤旋於空，在月光的映照下輕輕落在了地面，幽幽的簫聲縹緲傳來，由遠及近，劃破了夜的寂靜。

一座恢弘的府邸內，有火光不住地往上竄，梁下高高掛起的燈籠瞬間化成了灰燼，燃著了枯萎的草木，火勢迅速蔓延，在一片瀕臨絕望的哭喊聲下，猝不及防地吞噬了整座府。

那一夜，將軍府不復存在。

無人注意到，一具女童的屍體被偷梁換柱。

......

（2）

隔著泠泠作響的珠簾，淺色的帷幕垂簾下，翩翩花瓣在水中蕩漾飛起，氤氳著浮動的暗香。

輕紗之中隱隱透露出白皙賽雪的肌膚，點絳的朱唇微微一勾，如同一朵妖冶的玫瑰盛開得盡態極妍。

女子步履輕盈地落於台上，朝著台下盈盈一笑，媚眼如絲。

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似筆走游龍繪丹青，玉袖生風下，典雅蹁躚。樂聲清泠於耳畔，手中摺扇輕靈，轉、甩、開、合、圓，流水行雲，驚若翩鴻。

她的面容雖極柔媚，但若是細看，她的眉眼之中，還殘存著幾分少女的青澀。

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似錦的舞姿依舊不改，嫵媚妖嬈又不失雅俗。

毫無懸念，她又是今年的花魁。

「這似錦雖是花魁，但卻驚才艷絕，這氣質絕不輸於名門世家的大小姐啊！」

「她可是賣藝不賣身的。這美貌，這舞姿簡直是仙子下凡！」

客官被她的舞蹈所驚艷到，不由呼吸一窒，就連杯盞的酒灑在衣襟上也不自覺。

似錦仍舞姿不絕，嘴角含笑，心中卻暗暗籌謀著，如何尋個機會徹底脫身。

（3）

縷縷微光刺破霧靄普照大地，北九山上鶯飛草長，山高雲近。水天相接，白雲和霧氣相互交融，朦朦朧朧，籠罩著飛旋而下的瀑布。碧綠的樹蔭下，是少年頎長的影子。

「師父，徒兒想下山。」屠蘇落嘴中叼著一根野草，單手撐腮，身姿慵懶得斜靠在樹上。他在這山上不是練武功就是背書，外面的世界他還沒見過呢。

老頭年過七旬，雙鬢已霜，但身子骨仍硬朗，眉宇之間依舊透露著英氣。以及那一身白袍，頗有仙風道骨。

「不準。」字字透露著嚴肅。

一番軟硬兼施后，結果被罰抄經書一百遍。

「為什麼不讓我出去？」屠蘇落撇了撇嘴，倚著桌子上，不輕不重地磨著墨，眼睛卻看著陽光透進來的窗入了神，一不小心，墨灑在了剛抄好的經書上，暈染開大片。

「啊，我的經書！」

......

是夜。屠蘇落在夜色的掩護下，輕手輕腳地溜出了書房，帶上了行囊下山了。

「你這老頭子，不讓我出去？這回下山我定要好好玩玩。」少年英俊的臉龐帶著痞氣，挑眉玩味一笑。

他順著山峰之間的滑索，一展輕功，隻身來到了長安城內。

（4）

城內燈火通明，高牆建築令人生畏，邊緣處掛著彩燈，街頭上人潮湧動，小販子的吆喝聲不斷。

「青樓么？」屠蘇落望著面前香氣襲人的熱鬧樓子，眸中閃過幾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