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下
朝閣是北塢國聖君處理政務的宮殿。
巍峨壯麗。
楚熵一身黑色的華服,站在窗口,看著窗外的蔚藍的天空,偶爾幾隻飛鳥飛過。
侍衛,太監戰戰兢兢整整齊齊的跪在地下,等候著楚熵的發落。
「聖君,殘月公子過來了。」
海公公恭敬的說。
殘月一身潔白,身體纖弱,似畫中不食人間煙火的畫中仙。
殘月出身神秘,沒有一點武功,弱不禁風的文弱書生,卻是楚熵的謀臣。
「聖君。」
殘月不卑不亢。
楚熵死死盯著他,眼底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承歡殿的人是你調走的?」
承歡殿是他親自下旨讓黃金鐵騎兵團團圍住,深怕冷情破釜沉舟逃跑。
她決然的樣子令他心驚。
他知道他親手廢去冷情的武功,已經讓冷情心灰意冷,一心求死,但是,他不能,他寧可折斷她的羽翼,毀去她的希望,也要留她在身邊。
「是臣,北方狼族蠢蠢欲動,聖君大婚不好驚動,臣就擅作主張將黃金鐵騎兵調去北方鎮壓狼族。」
明晃晃鋒利的劍指著殘月的喉嚨,殘月冷靜如斯,清冷的眼眸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你真該死!」
「聖君,冷情不是一般女子,她是暗影衛精心培養的殺手,這樣的人渾身是毒,不可留在身邊。」
楚熵放下劍,聲音壓抑沉痛:「殘月,我知道,但是捨棄不掉。」
那年少時懵懂情動,長大后的陰謀計算,圖謀是這繁華的天下,更是親口許諾的天下為媒。
「聖君!」
「來人,將殘月關進禁慾,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見他。」
「是。」
「聖君……」
「聖君,查到了,流放極北之地的楚灝公子的手下曾出現在霍州,北涼。」
「北涼?」
楚熵眉頭輕皺,北涼是帝國違逆勢力幻音閣的大本營。
「繼續查,一定要找到她。」
「是。」
…………
深秋落葉黃,紛紛揚揚的落下,車輪駛過,留下一個大大的痕迹。
深秋的雨冷冷的下。
「咳咳。」
冷情清冷的面容蒼白如雪,櫻唇卻不自然的嫣紅。
胸膛火燒般抽幹了她的力氣。
「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楚灝看她臉色越來越差,忍不住出口問。
「公子,我沒事。」
冷情壓下上涌的腥氣,「公子,我又把你牽扯進來了。」
楚灝是聖后之子,在民間素有賢王之稱,頗得民心。
他總是溫文爾雅,不爭不搶,他最喜歡在藏書閣靜靜的溫書,紙張翻閱,陽光溫熱,歲月靜好。
他是那麼善良,卻被牽扯進奪諦之爭。
聖君被幽禁在朝宮,聖后自盡在朝閣的大殿之上,他本是尊貴的嫡子,卻不得不俯首稱臣,流放在極北之地無詔不得回。
「情兒不是你求情,我這條命在楚熵帶兵闖宮時就沒有了。」
那天殘紅如血,楚熵率領精銳的黃金鐵騎兵將朝閣團團圍住,名為清君側,實為逼宮。
他的人都被安排調去了狩林園,沒有人可以阻擋楚熵的殺伐。
鮮血染紅了朝閣的台階——那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