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很快知知就沒有再糾結自己是否跟得上課程了,從進到教室她就一直在觀察已經到了的同學,發現謝翌並沒有來。她不認得謝翌,不過系統說過一個很好認的特徵。謝翌與尋常人不一樣,他是坐著輪椅的。
那是剛升上初一的事。謝母讓他看著謝佳樂寫作業,不要讓謝佳樂出去亂跑。可被寵得無法無天的謝佳樂連父母的話都不聽的,又怎麼會服謝翌的管教?他一把推開謝翌,朝他呸了幾聲,笑哈哈罵道:「該死的病秧子。」
嘲諷完他就跑了出去,轉頭就不見人影。被推得摔倒在地上的謝翌默默爬起來,用水洗了遍磕破的膝蓋,放下褲腿出了門。他沒有去找謝佳樂,獨自去了書店找了些書來看。
傍晚的時候想起要回去做飯,他才將手上的書本重新放回去。急忙忙趕到家,一隻腳還沒踏進門口,迎面一個耳光就扇了過來,打得他頭都偏了過去,半邊臉登時腫了起來。
謝母憤怒地瞪著他,叉著腰罵他又跑出去玩。謝翌低了頭,站在原地等她罵消氣了才跟著走進去。謝母坐著看電視,謝父已經上桌開始喝酒了。他看了眼客廳里的情況,什麼都沒說,垂下眼睫去廚房開始做飯。
飯菜端上桌,謝佳樂還沒回來。謝母正要出去找,就見謝佳樂一瘸一拐地開門進來,早上才換的乾淨衣服活像是扔進泥地里滾了一圈,臉上都青了。
謝母又是心疼又是大怒,問他誰幹的,一副要去找人拚命的架勢。謝佳樂撇撇嘴,不好說自己跟一群二流子出去收保護費,結果碰見硬茬,反而被人家摁著揍了一頓。
在他苦惱要怎麼編個借口混過去時,餘光瞟見站在廚房門口靜靜看著他的謝翌。那種眼神太討厭了,忽地想到什麼,他伸出手指著謝翌,沖父母告狀:「爸媽,都是謝翌。看著我被人欺負無動於衷,扭頭就走了!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被人打成這樣。」
謝佳樂從來不會稱呼謝翌為哥哥,他也沒當謝翌是自己哥哥,一有什麼事就推謝翌出去擋刀。從小就是這樣,分明是他偷喝了謝父的酒、偷謝母放在衣兜里的錢,被發現后就把事情推到謝翌身上,而後躲在一邊看謝翌挨打,頗為得意地捂著嘴笑。
這次同樣不例外,他把謝翌拉下了水。謝父謝母最信任他,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給,劈頭蓋臉就罵了謝翌一頓。謝父早就喝得醉醺醺的,酒勁上來摁著謝翌就打。一個酒瓶子砸上去,將謝翌的腿砸成了骨折。
養了三四個月,傷到的骨頭已經長好,可謝翌不知因何原因站不起來了。醫生說很可能是產生了心理障礙,慢慢調整心態興許會好起來。
這一調整就過了三年,謝翌還是沒能站起來,出行都是靠著輪椅。
看到分班名冊上有謝翌的名字,知知就一直盼著見到他,直到上課都沒能如願。第一節課是語文,也是班主任的課。
班主任是個頭頂有些禿的中年男人,第一節課沒有忙著教授知識,慢悠悠拿著學生名冊點名。學生名冊是按照入學成績排名列印出來的,知知的名字在很後面,與謝翌之間只隔了五個人。
而謝翌,他的名字在名冊最後。
班主任點了好幾遍謝翌,可惜沒有人應聲。這個中年男人蹙著眉往講台下掃視了一圈,發現的確少了一個人。在他想著下課後給謝翌的家長打電話問下情況時,教室門口傳來嘎吱一聲響。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書包擱在雙腿上,額頭的碎發被汗水沾濕了,嘴唇乾得起了一點皮。他抿著唇,用手滾著輪椅進到教室,聲音乾澀:「對不起,老師,我遲到了。」
將少年的狼狽看在眼裡,班主任有些啞然,沒有說苛責的話,只讓他隨便找個座位先坐下。教室里的課桌是按照學生人數擺放好的,眼下只有靠著後門那兒還有一張空桌子。
謝翌抬眼望過去,瞧見坐在那張桌子旁邊的女孩子沖他招了招手,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好像是在歡迎他的到來。斂了眉眼,謝翌滾著輪椅正要過去,即將成為他同桌的女孩兒噌的起身,脆生生的聲音傳到他的耳畔:「我幫你。」
總算見到謝翌了,知知很高興,見他行動不便,下意識就想上前去幫他推輪椅。謝翌張了張嘴,拒絕的話剛到嘴邊,那女孩兒就已經跑到他身側了,二話不說將他推到了教室後面。
同學悄悄打量的目光刺得謝翌難堪,到了座位他就拂開同桌的手,抿唇道:「不用你幫,我自己可以。」
「哦。」知知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惱怒,點點頭應了。過了幾秒鐘,將水杯從桌洞里掏出來,用蓋子接了一杯水:「喝水。這水杯我還沒用過,乾淨的。」
網紅款的大肚肚水杯,泡的是菊花枸杞,清熱下火的。謝翌看著被推到自己跟前茶杯那麼大的杯蓋,視線又落在知知的臉上,對視一眼后飛快移開,垂下眼瞼:「不需要。」
窺探的目光一直沒有消失,盯得謝翌很不自在,他冷著臉扭過頭,問他的新同桌到底想怎麼樣。知知固執地將杯蓋又推過去一些,指了指他幹得起皮的唇:「喝水,你口渴。」
謝翌擰過身子不想理她。他當然口渴,從家裡就這麼滾著輪椅過來花費了他將近一個小時。不是不想打個車,只是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
他做兼職存下的錢都被拿走了。謝佳樂發現了他在學校附近租房子的事,一口氣把事情捅到父母那裡。謝母問他哪裡來的錢,他只能把自己做兼職賺錢這事說了出來。然後他私下存的錢全都被收走,一分錢都沒給他留下。
今早臨出門,他早就收拾好的書包被謝佳樂翻得亂七八糟,甚至惡作劇地將他的水杯放到了柜子頂層。他拿不到又趕時間,只好匆匆往學校趕,從起床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過。九月初的天氣還是很熱的,加之路上出了一身汗,不渴才怪。
可他不想接受這種莫名的好意,一再拒絕。女孩兒實在執著,他不喝就一直盯著他看。謝翌心裡升起一股煩躁感,惡劣地回視她,唇角翹起的弧度都帶著戲謔:「怎麼,水裡放了東西,這麼想我喝下?」
見女孩兒愣住,他漠然收回視線,心道就是這樣。離得越遠越好,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什麼好意、什麼憐憫都是假的,到頭來也不過是想看他出醜而已。
曾經他也相信過這樣的善意,卻不想那些人的「善意」只是為了羞辱他。他越狼狽,那些人就越高興,睥睨著看他苦苦掙扎。
「放了東西的。」知知將整個水杯都湊到他跟前,小聲道:「放了菊花跟枸杞。你看,水杯里還飄著幾朵泡開的菊花呢。」
謝翌頓時沒話說了。他不禁打量著知知,在想她是裝傻還是真傻。偏生女孩兒那雙眼睛生得水汪汪的,一眼望去清澈見底,讓他不自覺就想到了鄰居家養的貓兒。
知知任他打量,同時心裡有些憂愁。謝翌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菊花水是淡黃色的,一看就知道水裡放了東西啊,這還需要問么?可偏偏謝翌就問了。
一個不大聰明的男配要怎麼幫助他走上人生巔峰呢?知知很愁。在知知的認知里,一個成功的人肯定要有錢,還要有車子、房子。人類世界很看重這些東西,有了這些應該能算作成功人士吧?
可是車子、房子要花錢買,賺錢又很不容易。她忍不住偷偷瞄著謝翌,在想他能否賺到那麼多錢。要是他賺不到,那自己努力存錢,再把錢都給他的話,能不能算是完成任務?
想著想著知知的心思就飄遠了,在謝翌看來她一直盯著自己在發獃。沉默了半晌,謝翌將杯蓋里放涼的水仰頭喝了,將水杯與杯蓋一道推過去,冷聲道:「別再看著我。」
「好的哦。」知知點頭,攤開筆記本認真望著前排的黑板,將老師的板書全都抄錄了一遍。
作為一隻流浪在外的小貓妖,她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教育,讓她跟上老師的思路太難了。但她是一隻好學的貓,就算聽不懂也會認真聽,一堂課下來筆記本寫滿了兩頁。
而謝翌一直在閉目養神,連書本都沒掏出來,更別提記筆記了。知知戳了戳他的胳膊,將自己的筆記本遞過去。
謝翌瞥了下筆記本上圓滾滾的字體,鴉黑的睫羽掀開,露出茶色的漂亮眼睛。他看了知知一眼,扭過頭沒有搭理她。
作者有話說:
預收文《哥哥是只熊貓精[快穿]》撒潑打滾求收藏!文案如下:
作為一隻小龍崽,時圓一直生活得無憂無慮。爸爸是威風凜凜的黑龍,震懾一方水族;媽媽是貓族第一美人,追求者無數。一出生就兼具美貌與尊貴身份的時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橫行了幾十年,突然被爸媽告知自己還有個哥哥。
以為自己是獨生子女,結果竟是爸媽背著哥哥生的二胎。時圓:?
關鍵那素未謀面的哥哥不是龍,也不是貓,居然是一隻熊貓精?!為了找回消失幾十年的哥哥,時圓收拾好小包袱踏上了尋哥的旅程。
——
世界一:哥哥是校草,時圓是那黏人的煩人精妹妹
一開始的哥哥:離我遠點(嫌棄)
後來的哥哥:妹妹快來,我帶你去騎旋轉木馬,被拒絕(流淚貓貓頭)
世界二:哥哥是總裁,時圓是那嬌氣包妹妹
一開始的哥哥:這麼嬌氣,看以後誰受得了你(皺眉)
後來的哥哥:我的妹妹我來寵(驕傲挺胸)
世界三:哥哥是江湖第一殺手,時圓是那專拖後腿的妹妹
一開始的哥哥:別說是我妹妹,丟人(冷酷)
後來的哥哥:殺手這個行當太危險了,為了妹妹金盆洗手
……
*主兄妹親情,妹妹有cp,不過不會每個小世界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