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

褚清和懷堯的對話,確實被監聽了，但齊冬聽著這段對話，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她們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只救一個人？」

手下也聽得懵懵懂懂,猜測道：「可能是褚清還有別的朋友在倉庫里,想讓懷堯一起救出去？」

「那堅持不下去又是怎麼一回事？」

「可能她精神崩潰了？想自殺？」

齊冬倒吸一口涼氣：「嘶，這可不行啊，她現在可值錢了,貨運組織出五千萬買她的命,不行不行。你們趕緊的,時刻監視她，一有自殺的傾向,立馬破門進去阻攔,聽見沒有。」

其實齊冬還有好多地方沒聽懂,什麼喪屍,什麼地球爆炸，什麼和什麼啊,不過當務之急是阻止褚清自殺,這可是他的搖錢樹。

褚清和懷堯的見面安排在三天後，有很多電話里講不明白的事,她們得當面說。當然,還得用她們倆熟悉的一些暗號。

褚清打完電話后,被帶到了她應得的套房裡,很寬敞，就像高級酒店的套房一樣。她和懷堯心照不宣，都明白只要在馴化場地盤上，她們的一舉一動肯定都會被監聽監視，既然如此,很多話就不能通過嘴來表達。

走進乾淨而寬敞的浴室，褚清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洗過澡了，身上是各種臭味。血腥味早已變味，她自己長期處在這種味道下，早就脫敏了，聞不出自己身上的臭味，懷堯可不一定。

褚清嘆了口氣，打開熱水，往浴缸里放水，衣服丟到地上，抬腳跨進浴缸。洗了個一個多小時，終於洗完，褚清時隔一兩個月，終於躺上了軟床。

這個套房雖然寬敞，但是出入的大門被緊鎖，而且是密碼鎖。密碼自然是背著褚清輸入的，不然被她看了去，豈不是分分鐘被逃脫。

燈光看似明亮，但卻因為沒有窗戶，而顯得冰冷異常。這對褚清來說，已經是很好的待遇了。她視力很好，那些隱藏的攝像頭，都在她眼裡，還有一些更隱秘的，她也許不知道，但也能猜到，套房的每個角落，應該都有攝像頭。

褚清討厭這些攝像頭，睡覺時用被子把全身裹住，也不怕悶死。屏幕前的齊冬搖頭咂舌：「她不會自殺吧？」

「應該不會，好像洗了個澡，舒服了，就沒那念頭了？」

「不管怎麼樣，給我把她看緊點，別出事，過幾天還有場比賽要她上場。」

褚清這邊被馴化場監視著，懷堯那邊則相對自由很多。懷堯明白褚清想做什麼，她一開始震驚，後來就理解了。

儘管現在救出一個褚清，對她們來說已經很難了，但懷堯不覺得難上加難有什麼。她依舊忘不了第一次在貴賓間的屏幕上看見褚清的時候，那個蓬頭垢面、全身血污的女人，竟然是她的褚清。

當時接到冉孤蘭的電話時，懷堯和001地穴正談完一筆大生意，差一點就離開了。自從她幫袁亭晚談妥了好幾筆單子之後，袁亭晚就發現她是個可造之材。一開始袁亭晚只是想順路捎帶上懷堯等人，等查到車轍印是哪個地穴的，把她們送過去就完事兒，找不找得到褚清，那就是她們自己的問題了。

結果懷堯向袁亭晚展現了自己價值后，袁亭晚捨不得放懷堯走了，就答應了幫懷堯找到褚清，到時候她們都能在貨運組織安定下來。車轍印比對結果出來，是001地穴的某種車型，但是001地穴離0177地穴著實有些遠，她們本來還有好幾個單子要去別的地穴，所以袁亭晚並沒有第一時間帶懷堯追上001地穴。

這其中主要還是有一個原因，袁亭晚並不知道褚清是變異人，她只以為褚清是倖存者，被001地穴的人救走也沒什麼。頂多就是在001地穴多待幾天，就多打幾天工，誰能想到，褚清竟然被作為變異人關進了馴化場。

只差一點，懷堯就要和貨運組織離開了，她們在001地穴並沒有找到褚清的蹤跡，倖存者登記信息里，也沒有褚清的存在。要是冉孤蘭那通電話，晚半個小時，懷堯就已經坐上了離開的基船。

懷堯回到基船上，等到袁亭晚談完公事回來，她就立刻去找了袁亭晚。袁亭晚堅決不同意，救出褚清已經是她能爭取到最好的結果了，褚清不知滿足，自己逃出來不夠，還想把馴化場一鍋端了，簡直是在做夢。她們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凡事得收斂點，褚清瘋了也就罷了，懷堯還跟著她一起發瘋。

袁亭晚氣得不行，她很看好懷堯，但在這件事情上，懷堯讓她很失望，太意氣用事了，並不適合當一個決策者。

懷堯也料到了袁亭晚的反應，但她也有自己的辦法。袁亭晚不同意，她就一直勸，從各方面分析利弊，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馴化場對貨運組織的影響。

袁亭晚笑了：「馴化場怎麼做，和我們貨運組織有什麼關係？」

懷堯也笑，只是笑容里有一絲勢在必得的意味：「袁總，看完這一家公司的資料，再來談這件事。」

「什麼公司？」袁亭晚皺眉，接過懷堯手裡的一沓文件夾，打開瀏覽。

這沓文件記錄的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資料，名叫希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她們分屬於三個地穴，也就是排名前三的地穴。最開始的疫苗也是她們公司團隊研發的，只是專利和製作都賣給了001地穴，畢竟001地穴開價很高。但是沒想到副作用這麼大，雖然挽救了一部分因感染可能死去的人，但也把她們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甚至是將她們驅趕到人類的對立面，又被馴化場折磨。

袁亭晚看完，揉了揉眉心：「你給我看這家公司的資料，想說明什麼？」

懷堯鬆了口氣，袁亭晚肯看完，就說明有機會，她接著說：「我看過我們組織的部分財務支出和收入，大部分訂單都是各個地穴的資源來回運送售賣，通過賺差價我們組織得以運行，利潤很高，但風險同樣也很高。往返於各個地穴，遇見的變異生物，極端天氣比普通人一輩子見過的還多。而且我也調查過，我們組織也曾在各個地穴招攬過人才，但總的來說，偌大的貨運組織，人數相比起地穴來說，完全不足。甚至是一些很小的地穴，人數都遠超我們組織。其中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運送的危險很高，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損失一批人。」

「當然，你們是早就知道了疫苗的問題，所以就算損失了部分人，不願意注射疫苗的就讓她們自生自滅，願意注射的，異變后被送去了001地穴，最後也淪落到了馴化場。」懷堯眼睛直直地盯著袁亭晚，擲地有聲地說：「袁總，你有想過，研發出真正的疫苗，沒有副作用的那種，不用賺那麼一點點差價，而是獨攬發售權，一個人賺大頭嗎？」

袁亭晚神色有些動容，她頗受震撼：「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我們組織賺錢的渠道都是賺差價，差價始終是蠅頭小利，當我們擁有真正無副作用的疫苗時，我們才能成為拿捏別人的組織。希望公司我查清楚了，她們一開始是和最有錢也最強勢的001地穴政府合作，但是出了疫苗那檔子事，001地穴政府就和她們撕破臉了。變異人的出現給001政府帶來了很大麻煩，這時候馴化場的齊冬和葯管局的燕聖才局長給001政府提供了一個處理辦法，把變異人圈養起來，作為困獸來賺錢。」

「燕聖才和齊冬賺到錢之後，把希望公司在001地穴的人給驅趕出去了，因為希望公司還在繼續研發更有效的疫苗，不會有把人變異的副作用的疫苗，這對齊冬和燕聖才來說是絕對的威脅。現在002和003也和馴化場合作，她們的手也伸到了另外兩個地穴去，打算把希望公司斬草除根。不巧的是，我聯繫上了這家公司，她們向我尋求幫助。如果袁總你願意，覺得這件事可行，我們可以和希望公司合作，當然，不可能是免費幫她們，詳細的合作，接下來我們還能再談。如果袁總你還覺得不夠，我甚至能想辦法，將這家公司吞併融合，讓她們成為我們組織的人。」

一長段說完，懷堯口渴得很，將就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懷堯喝茶潤喉，袁亭晚已經聽呆了，她手裡拿著希望公司的資料，聲音有些顫抖：「等等，你是什麼時候聯繫上希望公司的？」

懷堯面不改色，輕描淡寫地說：「來到001地穴見到褚清的第一面起，我就讓人去查了。」

「為什麼？你當時難道就知道褚清想要毀掉馴化場嗎？」袁亭晚更驚訝了，那得是多早之前啊。

懷堯放下茶杯，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食指順著茶杯杯沿轉圈：「我不知道褚清想不想，我只知道，我想。」

「只不過，我想的是等救出褚清之後，再毀了它。既然褚清現在這麼迫切，那我就只能提前動手了。」

看著懷堯雲淡風輕的模樣，袁亭晚下意識咽了下口水，她有點害怕了。

「好，就按你說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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