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第304章

第304章 第304章

玻利瓦爾不說話,他當然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忘記這件事情。好在羽賀良一沒有追問,他再次補充道:「如果您說的是情報組的信物。在1991年的時候,您當著一群組織成員的面,親手將它砸碎、銷毀了……我反而很驚奇,您竟然有這個信物。」

他說著,瞟了一眼玻利瓦爾手裡的懷錶:「上一屆威士忌死掉之後,那位先生設了一個新人,但因為沒有信物,一直很狼狽。聽說很快被人暗殺了,至於新的威士忌是誰,我就不清楚了。」

「但威士忌先生的確和您之前有聯繫。」羽賀良一解釋道,「那些下屬也是情報組的人。我收到另一封郵件的時候,那封郵件通知我,來這裡接收這批人。他們還聲稱,有另一批精銳在執行任務,任務結束后我可以接收全體成員。」

他半是玩笑地說道:「這大手筆可是嚇到我了。我還以為是您和威士忌先生達成了交易。」

「您不如去問問雅文?他一定清楚。」羽賀良一說著,他的目光染上了一絲銳利,「今天的事情,說不定也是他做的手腳。」

玻利瓦爾沉默,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是加西亞做的手腳,畢竟這兩件信物之前都在自己家的密室裡面躺著。加西亞在自己家爆炸之前,將這些東西搶救了出來。他回來之後想起百靈鳥的淵源,特意找加西亞要回來了那塊懷錶,但是那個領帶夾被他遺漏了。

不過對方這個做法……將情報組甩給羽賀良一……

「這個東西,是你放在這裡的?」玻利瓦爾選擇岔開話題,他敲了敲粘在牆壁上的密碼箱。

「不是,」羽賀良一搖頭,「我根本不知道那裡有東西。」

「我收到您的命令,一封郵件,讓我來這裡,其中一個任務是抓住安室透,別讓他出來礙事,另一個任務是讓您帶走曾經遺忘的東西。」羽賀良一眉頭微皺,看了一眼密碼箱,「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吧。」

「不過現在看來,那條命令應該不是您發出來的。」羽賀良一橫了一眼玻利瓦爾,他察覺到了玻利瓦爾有問題。他沒有選擇多問,僅僅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我……」為什麼要命令你們抓住安室透?

想到這裡玻利瓦爾頓了一下。

加西亞的確一直對安室透耿耿於懷。

「隔壁的安室透,我已經處理好了。」羽賀良一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個滿懷慶賀的笑容,「這是您給我的計劃的最後一步。」

「幹掉安室透,我們就徹底安全了。」羽賀良一分析道,看起來有些興緻勃勃,「您之前就說過了,諸伏景光的人品是勉強能夠相信的,但是波本這種面黑心黑的,絕對會找機會把我們賣了的,所以要在利用之後直接清理掉。」

「……」玻利瓦爾瞪了他一眼,「別想了,咱們沒有必要幹掉他。」

「哎……」羽賀良一挑眉,倒沒有驚訝。

「不論我之前給你的任務是什麼樣子的,我現在都改變主意了。」玻利瓦爾輕嘆一口氣。

他猜測動用自己的權利,給羽賀良一發假消息的是雅文。雅文將羽賀良一騙進來的目的應該是確保自己進來,為了確保自己能夠拿到機關裡面的東西。這一屋子畫像都是對方給自己的提示。

玻利瓦爾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多可以相信的人。既然代理威士忌的人不是羽賀良一,那麼就是加西亞了。

所以,這個盒子里,到底有什麼東西。玻利瓦爾看著密碼箱,有了幾分猜測。

見到玻利瓦爾將注意力轉到盒子上,羽賀良一也屏氣靜心,庫拉索也沒有說話,他們兩個人一起看著玻利瓦爾。

手電筒有些接觸不良,光線一閃一閃,屋子裡漂浮著細小的灰塵,在光的照射下,形成緩緩流動的星河閃點。風順著牆壁縫隙湧進來,緩慢地推動著纖維絲翻滾,漂浮在空中。

玻利瓦爾伸出一隻手,指腹觸碰到冰冷的金屬外殼,寒意從手指一直蔓延到心底。

他似乎想起來什麼,動作微頓。整個畫廊大廳黑漆漆的,只有幾人手裡的手電筒散發著瑩白的光,灑下清冷的顏色。

每個人臉上映著煞白的冷光,陰影折射成詭異的黑塊留在面部。

「我的父親也是1991年去世的。」玻利瓦爾忽然說道,「卡朋特夫妻也是……」

說完,他沒有等羽賀良一回復,似乎就是隨口抱怨一句,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牆壁的密碼箱上。他將加西亞的生日的六位數字輸進去,理所當然,再一次失敗了。

密碼連續兩次輸入錯誤,密碼箱已經響起了警告的提示音,但他第三次沒有猶豫,他將770109這串數字輸了進去。

庫拉索看他的動作,手心握了一把汗,她的心瞬間提起來,但沒等緊張,就聽到咔嚓一聲,盒子開了。

玻利瓦爾將手伸進去,摸出來另一個信封。這個信封密封得嚴嚴實實,和羽賀良一之前交給他的信封包裝手法一模一樣。

玻利瓦爾捏了一下,信封裡面有一個小巧的硬物。信紙微黃,看起來被保管了很久,但卻沒有折角和破損的地方。

他撕開封口,先將那張紙抽出來,上面寫的是一封辭職書。大概是說,他的最後一個任務完成了,玻利瓦爾拜託他保管的東西已經送到了。

玻利瓦爾一愣,將信紙翻到反面。

信紙的反面是大大的再見兩個字。

羽賀良一看到了反面的字,眉頭挑起來,忍不住調侃:「看來有人提前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boss,您什麼時候把我的琴修好。」羽賀良一提醒道,「我們的協議期限可只到今年年底,不能延長。」

玻利瓦爾一噎,本來還有幾分沉悶的心情好像漏氣的皮球,瞬間癟了下去。

「記得呢。」玻利瓦爾露出一個假惺惺的笑容,瞥了他一眼,「我一向說話算話。」

「那就好。」羽賀良一也露出禮貌的笑容,順便浮誇地鼓鼓掌,「畢竟您似乎忘了不少事情,我擔心您把這件事情也忘了。」

實際上是忘了的。

玻利瓦爾嘴唇微抿,總歸回去之後能找到線索。他沒有再想這件事,伸手將信封里的小東西倒出來。

入手的感覺輕巧粗糙。隨著他的動作,一個輕飄飄的小塑料塊掉出來。

掉落在玻利瓦爾的掌心上。

那是一個小熊髮夾。

棕黃色,看起來挺可愛的,上面還凝固著一層黑色,輕輕觸碰后,才發現,那是早就凝固乾涸的血液。

但玻利瓦爾看到它的瞬間,一個激靈,好像有人把鋼針扎進了自己的腦袋,對方還拿著一把鐵鎚一下一下敲擊露在外面的金屬,將鋼針一點一點砸進皮肉和骨髓。

玻利瓦爾的手微微顫抖,看著那枚髮夾。他的瞳孔瞬間緊縮,呼吸漸漸急促,背後冷汗沁出來,瞬間打濕了衣服。

他眼前的畫面漸漸失去色彩,迅速變成黑白兩色,站在他面前的畫像也瞬間變成瘦長的鬼影,羽賀良一和庫拉索的臉扭曲變形,周圍流動著詭異的黑色漩渦。

緊接著,血紅的浪潮湧上來,撲頭蓋臉的腥味,一切蒙上了黏膩的紅色。

虛弱無力的感覺湧上來,玻利瓦爾踉蹌一下,他覺得自己好像被割裂成了兩半,一半冷眼旁觀,早有預料,另一半慌亂震驚,暴躁狂怒。

「boss!」在庫拉索的驚叫聲中,玻利瓦爾暈了過去。

「!」庫拉索連忙收收接住對方,她伸手摸了一下玻利瓦爾的頭,摸到一手冷汗。

「這!」她迅速將玻利瓦爾換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然後二話不說,對著羽賀良一一腳踹過去。

「等!等等!聽我解釋!」羽賀良一非常狼狽地躲過庫拉索的一腳,還好對方帶著玻利瓦爾難免行動不便。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我是被人算計的!」羽賀良一看著碎了一塊的牆壁,倒吸一口冷氣,連忙高舉雙手,大聲辯白道,「快住手,打壞了機關就麻煩大了。」

聽到這句話,庫拉索才緩緩停下來,警惕地瞪著他。

「先送boss去醫院。」羽賀良一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都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事情。

庫拉索臉上敷了一層薄薄的寒霜,沒有動。

「別這麼看著我,他還欠我東西沒還,我不會對他出手的。」羽賀良一無奈地解釋一句,後退兩步,說道,「好了,我不碰boss,你讓我打開機關,放你們出去?」

聽到這句話,庫拉索斟酌幾秒,微微點頭。她調整一下姿勢,將玻利瓦爾橫抱起來,再拿上那個信封。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兩人腳步匆忙,叫上了周圍的下屬,匆匆撤離這裡。

一群人在地板上留下一串雜亂的腳印,破壞了懷錶展廳的美麗整潔。

庫拉索最後一次扭頭,看了一眼百靈鳥的大門,眉頭微皺。

她看著自己的下屬慌慌張張地撤離。

她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羽賀良一問道。

「……沒什麼。」庫拉索想到玻利瓦爾目前的狀況,她將其餘心思甩到了腦後。

羽賀良一同樣看了一眼百靈鳥的大門,他也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等到大門關緊,車子開走。

整個百靈鳥的廢棄大樓終於恢復了寧靜。

來來往往的人好奇地瞥一眼屋子,然後將目光收回來,不再好奇。

一樓和二樓交界處,淺金色頭髮的男子站在黑暗裡,手彎呈圓弧形,貼著牆壁,聽著外面的動靜漸漸消失,隔壁和樓下傳來的驚慌失措的腳步聲和嘈雜聲漸漸恢復平靜。

他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敲擊牆壁,試圖引起外面的人注意,卻是徒勞。

淺金色頭髮男子轉頭,看著周圍一米見方密密麻麻的機關和危險品,氣笑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覺得自己和玻利瓦爾還沒到撕破臉過河拆橋的地步吧?

他是被那群下屬拖累得,撞進了機關。但是進來之後,那些下屬就離奇失蹤了,如此,安室透怎麼猜不到自己是被人耍了。

安室透掐了一下眉頭,看著眼前複雜沉重的機關,深吸一口氣。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玻利瓦爾指使的了。

他將目光再次放到身邊的機關零件上。那個機關看起來非常複雜,他之前花費了幾十分鐘也沒有找到一點頭緒。

安室透重重敲了敲牆壁,沒有人理他。似乎所有人都撤走了。這裡,空無一人。

看著周圍一米見方的環境,他隱約有不好的預感,頭皮發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畢竟,這是某些人耗費了很多年的時間,精心為主角和配角建立的死局,他推算了上百種可能破局的辦法,並且將這些漏洞一一補全。

哪怕是地震、海嘯這種天災都無法擊碎密室的外殼。

這是一個餌料,為了讓某些規則意識到,重要的配角出了麻煩,將注意力放在了這裡,對烏丸蓮耶那邊放鬆了關注。

但現在,因為一點意外,計劃似乎玩漏了。

唯一能救他的玻利瓦爾還在做夢。

夢裡是一場大雪,周圍一片漆黑,深夜的寒冬,他開著車子,似乎打算前往什麼地方。

這條小路沒有一盞路燈,車子前燈照著地上的雪,慘白的光束被幾米外的黑暗吞沒。

道路兩邊有幾隻烏鴉,啊啊地叫著,撲稜稜劃過天空。

周圍的黑色似乎凝聚成大團大團的霧氣,扼住人的喉嚨,讓他不能呼吸。

雪地,枯樹林,深夜,老烏鴉。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握著方向盤的手僵硬,滿手的滑膩冰冷。他口鼻呼出來的氣凝聚成白霧,緩慢地冒出來。

我這是要前往哪裡?玻利瓦爾想著,車裡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

我這是,要做什麼?

--------------------

作者有話要說:

小熊髮夾就是封面上,李某人領口別著的那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帶領酒廠一起基建的日子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帶領酒廠一起基建的日子
上一章下一章

第304章 第30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