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殘障人士要聽話
南宮燃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從自己的公司開車到港口碼頭不遠處,再走路過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把車停在碼頭不遠處,在一個大型藍色集裝箱下,他看到一個抹清瘦頹廢的身影。
碎發及肩,遮了大半張臉,嘴邊留著鬍渣,走近了,皮膚粗糙,眼袋深重,雙眼無神,看起來像個資深宅男。
蘇息辭看到他來,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從角落裡站起來,嘶啞著嗓音道:「走吧。」
蹲得太久,才剛走一步,血液迴流,兩條腿都麻了。
「小心。」
身後一隻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臂,順勢把他圈在懷裡。
蘇息辭總感覺怪怪的,用力地把人推開。
「南宮總裁對誰都這麼關心嗎?」他目光不善道。
「怎麼可能。」南宮燃好笑地看著他吃醋的樣子,「他們在哪裡,走吧。」
「跟我來,司徒總裁在前面。」蘇息辭冷冷道,與他分開點距離。
為了塑造自己是司徒瑟重要心腹的形象,也擔心人物情節變動造成與原文不符,他提前幾天踩點,剛才也在南宮燃來之前把這裡摸了一遍,再次確認一遍司徒瑟的秘密貨倉和交易時間。
B市大多數港口和郵輪生意主要由田家控股,司徒家早年主要做的是賭場夜總會,放放高利貸。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主營業務就變成了軍火走私,港口和船隻對他們來說無比重要。
和田家聯姻,對司徒家百利而無一害。
蘇息辭七拐八繞,帶著南宮燃靈巧無聲地穿過一堆高聳如牆的集裝箱,很快到了港口邊上的一處偏僻的倉庫旁,門口已經有好幾個人全副武裝地守在周圍。
這是司徒瑟最大的軍火轉運儲藏點。
他拉著霸總趴在一處集裝箱下。
南宮燃仔細看了下,其他地方都是灰塵,就這塊沒一點灰,明顯提前打掃過。
「呃……」潔癖要不得。
他腦海里都能想到下方他們在緊張地做談判搞火拚,這人躲在這裡,一邊聽他們的交易內容,一邊慢條斯理地拿出清潔劑和消毒水,濕布擦三遍,干布擦兩遍。
「時間還早,」蘇息辭回憶了下,「司徒瑟原定的交易時間是晚上十點。」
原書的劇情里,花貝在田橙病弱的哭訴下,被南宮燃大手一揮,讓醫生給摘了腎。
在快結局火葬場時,霸總對這事愧欠,就對司徒瑟和田橙下手,搗毀了這處司徒瑟的最大窩點作為補償,他也是在這裡才知道司徒瑟貨倉的具體地點。
而現在花貝還沒隨尚騫出國,這次交易只在書里寥寥提起數筆,給司徒瑟塑造心狠手辣的形象,也為後文南宮燃搗毀這裡埋下一個小伏筆。
蘇息辭看得專註,沒注意到身旁人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他,壓根沒往前面的倉庫瞄一眼。
「你為什麼留著這樣的造型?」半晌,南宮燃湊近他耳邊,問。
「為什麼要刻意扮丑。」
蘇息辭耳窩發癢,故意與他分開點距離,一副高冷得不想多說的模樣,道:「我就這樣,有問題?」
「我是覺得,你和我之前在黑暗裡對打的人樣子不太像。」
「怎麼不像。」蘇息辭垂下眼,語氣不滿地沖道。
「我以為那晚的那個人,是個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南宮燃又附在耳邊道,「很會勾引人。」
蘇息辭沒有胡茬和頭髮遮擋的臉上皮膚猛地發紅起來,還好周圍光線夠暗。
「這就是我原本的樣子,你、你愛看不看。」他賭氣得鼓起臉。
他又往旁邊挪了挪,被南宮燃一把抓住,往他方向拉。
「你幹什麼!」蘇息辭急了,又不敢太大聲。
「那邊臟,別蹭上灰了。」南宮燃溫柔道,「快過來。」
蘇息辭聞言安靜下來,低頭往旁邊一瞥,手縮在袖子里,把身體蜷在原地。
「你要記住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手腳放乾淨點,別做出讓人誤會的舉動,小心他吃醋。」
南宮燃嘴唇繃緊,「哦」了一聲,道:「你會告訴我男朋友嗎?」
「什麼?」蘇息辭驚訝地扭頭看他一眼,又慌忙把頭轉回去,盡量不讓自己的整張臉出現在他眼前。
「就剛剛,我不小心做出讓你誤會的舉動,你會告訴他么。」
蘇息辭板著臉,硬邦邦道:「不會,我不會讓你男朋友知道……但這不意味著你還能再碰我!撒手!」
他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管管自己男人!
自己現在對於南宮燃可是個陌生人,這人怎麼能跟一個見過兩三次面、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這麼親密。
南宮燃悻悻放下手,「那你會跟你的伴侶說今晚的事情嗎?」
「說這個幹什麼。」蘇息辭冷聲道。
「對伴侶最重要的就是忠誠。」
「我對他很忠誠,但他不需要知道這個。」這些事他從來沒有向別人透露過,以後也別想從他嘴裡透出一個字。
「哦。」可是男朋友已經知道了怎麼辦。
南宮燃趴在他旁邊,一臉無辜地看著前方,把自己往旁邊挪了挪。
蘇息辭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再敢靠近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竟然敢背著他去撩別的男人了!
「你知道嗎?花貝她最近被田橙和南宮玟楠針對了。」
「我跟你說過了。」蘇息辭不置可否,「南宮玟楠是田橙的好姐妹,肯定會幫她。」
「還被司徒瑟派人摘了一個腎。」
「孩子還在吧?」
「你知道的。」南宮燃道,「花貝因為偷了田家的設計稿給敵家,被田橙動了關係,關進監獄里了。」
他的語氣變得飄忽起來,「你之前說的那些,幾乎都實現了。」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個局外人,像看戲一樣看著這一切鬧劇。
根據曹淼的調查,之前田橙和司徒瑟完全沒有想要動花貝的心思,他們和花貝也沒有牽扯,完全沒有往這方面發展的端倪,可是從南宮玟楠從拘留所回來之後,幾人就開始處處針對她了。
而眼前這人天天在莊園里,為什麼會早就知道,甚至一些很細節的東西他都提前跟他說了。
「你該相信我的。」蘇息辭平板板地說了一句,見旁邊人要說話,立刻讓他噤聲。
碼頭上來了二十幾個人,為首一人正和另外一個外國人交談,幾個人打開倉庫,一群人紛紛進去。
「你的打算是什麼?」蘇息辭問旁邊的人,「今天你帶了幾個手下來?」
「就我一個。」霸總悠哉道。
蘇息辭:「……」
沒自己幫忙,就憑他弔兒郎當的樣子,怎麼可能斗得過司徒瑟。
蘇息辭探出半個頭,規劃了下路線,這時,又來了十幾個人,那身材一看就是練過的。
他低著頭,手指對著手機一頓輸出,嘴裡道:「今晚他們人太多,我帶你探探路,下回你自己帶人來。」
南宮燃拿出手機,朝底下的倉庫拍照。
「手別伸太長了。」蘇息辭囑咐道,借著月色翻看自己的衣角袖口,很好,沒臟。
話才剛說完,那部手機脫手而出,一路磕磕碰碰,撞著鐵質集裝箱噼里啪啦往下掉,在這寧靜的夜晚里尤為清晰。
蘇息辭咬牙道:「你故意的!」
「沒有的事。」南宮燃不走心地敷衍道。
倉庫那處立刻出來一幫人,拿著槍和刀棍往這裡走。
蘇息辭也不躲了,一個打滾從集裝箱上翻身而下,閃入人群中,手起肘落,一拳解決一個,接著抓住一個人,把他身體當盾牌,擋住掃射過來的子彈,往前推進幾步,身影如鬼魅般沒入集裝箱投下的陰影中。
「快,四面包抄。」
南宮燃看著他打完了一圈人消失不見,這才跟著下來,先落地把摔爛的手機揣進兜里,接著著搶了一人的槍,抬手崩了一個人的兩隻腕關節,追著人跑過去。
港口成片的集裝箱里響起了子彈彈射鐵皮和槍聲,時不時傳來幾聲慘烈的尖叫。
蘇息辭正玩得開心,耳邊聽到幾聲爆裂槍聲,自己手還沒碰到,身邊人全都一個個倒下,看向身後的人。
「帥不帥?」南宮燃把槍口放在唇邊吹了吹,耍帥地擺了個造型。
蘇息辭嘴角抽抽,想一巴掌呼在他帥氣的臉上。
「既然都驚動了,乾脆今晚搗毀這個窩點算了。」
「不用,我剛才向調查組的人反饋了情況。」他剛才跟南宮燃說今天探路改天再來,是想讓他回去,免得涉險,子彈這東西哪裡長眼了。
「信不過我能解決掉他們?」南宮燃走近道。
月光下的男人,帶著桀驁自信的微笑朝他走來,大半身體和表情處在陰影中,神秘陰森,如地獄閻王,鼻尖髮絲卻跳動著明亮張揚的月光,讓人無法不避其光芒。
蘇息辭愣了下,搖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就算只是兩個人,身邊站著南宮燃,他有信心面對司徒瑟的幾十個人。
「好,往這邊走。」他在前面帶路。
南宮燃跟在他身後,把槍給他,蘇息辭袖口拉長,包裹著手,嫌棄地避開,「臟。」
「殘障人士要聽話。」
話音剛落,蘇息辭給他後腦勺來一個爆栗。
「嗷——」
為什麼他又被打。
南宮燃百思不得其解。
這聲尖叫把人吸引了過來。
集裝箱拐角處緩慢地移來一道人影,似乎在試探,蘇息辭冷下臉,身影有如鬼魅,飛身躍起,右手出拳狠厲帶風,準確預判了對方的防衛和身形位置,長腿在空中朝著太陽穴一踢,那人直接倒地暈死過去。
嘴角咧開一抹嗜血的微笑,匕首在指尖轉出清冷的刀光雪花,蹲身要把人肢解了,耳畔傳來一句聲音。
「又有人來了。」
蘇息辭身形頓住,戴著偽裝,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剛剛一瞬間,他忘了旁邊還有南宮燃。
周圍人越來越多,南宮燃解決了幾個人,拉住蘇息辭往港口跑。
「快快,往那裡去了。」
兩人在狹窄的集裝箱間的空隙中奔跑穿梭,南宮燃眼神如電,很快鎖定一處地方,拉著蘇息辭躲了起來。
剛剛靠近倉庫時往裡面瞄了幾眼,為首那個人正在裡面和一個外國人大聲說話,看那打扮,似乎是現在身處戰區的民族服裝。
裡面成排成列的各式槍支炸藥,足以讓司徒瑟賺上大幾個億。
「他哪來的這麼多武器?」南宮燃納悶道,「你知道他製作和銷售的渠道嗎?」
「一點。」蘇息辭道,「估計幾個小時之內,司徒瑟其他的大小窩點,估計都會被搗了。」
他對著手機一頓點,很快調出一則新聞,關於B市調查組今晚帶人把其他地方窩點被搗毀的消息。
霸總辦事不靠譜,他可不行。
「你辦事,我放心。」
南宮燃上下掃了一眼新聞,是剛剛十分鐘前才發布的,這裡的事情還沒解決,明顯有事先打通稿的嫌疑。
敏銳地注意到標題下的作者,他狀似隨口道:「吳鳴軒,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一個有名的記者。」蘇息辭把手機收好,「這個報道出來,他名聲肯定更盛。」
嚇了人家那麼久,還是要拿一點甜頭給人家。
當然,他不知道吳鳴軒和司徒瑟的關係,吳鳴軒也是臨時收到他的消息后才趕往現場報道,不知道這些產業是司徒瑟的。第二天司徒瑟看到這則報道后,以為是他和蘇息辭串通好的,差點沒把他折磨死。
這些都是后話。
「你對你的老闆一向這麼狠的嗎?」南宮燃道,他的後腦勺現在還突突地疼。
「掃黑除惡,人人有責。」蘇息辭毫無感情道,「這是幫他走正道。」
雖然司徒瑟的正道也被他炸了。
南宮燃笑了,還想再說什麼,外面傳來一陣聲音。
司徒瑟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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