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晚餐過後,林瑾去拿了支藥膏過來。
走到會客廳,林瑾在池歲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下她紅腫的唇瓣。
林瑾嘖了聲:「最近吃什麼了呀,怎麼上火上的那麼嚴重,看看這腫的。」
「疼不疼?」
池歲搖搖頭,不甚在意。
說著,林瑾把棉簽放在桌上,擰開藥膏。
池歲想拒絕,但又怕林瑾懷疑。
她一貫愛惜自己的臉蛋,對症下藥才是最重要的,又不是真的上火。
就這樣擦了,誰知道會不會有副作用。
看出她的想法,顧羨禮輕提了下西褲,從沙發上站起,走過去,站在一旁,「我來吧。」
林瑾挑了挑眉:「那行。」
把東西給顧羨禮拿著,林瑾招呼著其他人都出去,把會客廳的空間留給他們相處。
四下安靜。
池歲蹙了蹙眉,語氣嬌縱,「我不想擦這個東西。」
顧羨禮低下眼,看了下後方的說明。
「消腫的,」他面不改色,淡聲開口,「跟去火沒什麼關係。」
池歲:「?」
所以說,林瑾其實聽懂了他們當時的加密通話,只不過很顧及她面子的陪著演了幾句?
池歲不說話了,突然覺得好尷尬。
一切事件的罪魁禍首此刻半跪在她面前,拿過棉簽袋子,拆開。
棉簽旋轉著,均勻的蘸上藥膏。
室外天色黑暗,別墅內燈光明亮,影綽照亮著景物。
男人襯衫衣著規整,一雙桃花眼眼睫下垂,面部輪廓硬挺,下顎線清晰,一舉一動都斯文矜貴到了極致。
在光線之下,那隻藝術品似的修長指節骨骼隨著動作突出,青筋分明。
視線對上,他拿著棉簽,認真替池歲的唇角上藥。
膏體冰冰涼涼,觸碰到肌膚就融化的很快,像是水一樣擦拭上去,味道乾淨好聞。
池歲煩郁的火氣頓時沒了大半。
唇瓣下方被蹭到。
她抿了抿唇,小聲「嘶」了下:「……你輕點兒。」
顧羨禮:「夠輕了。」
池歲不太開心,想往後退,躲開,才剛有所行動,腰就被攬了過去,再次往前帶。
聞到男人身上的氣息,池歲軟聲開口,「我疼。」
聞言,顧羨禮神色自若,「忍著。」
池歲:「?」
這一番對話,乍一聽,無處不透著耳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幫池歲上完葯,顧羨禮收起桌上的東西,拿著,託人放回醫藥箱。
春晚已經開場,林瑾他們回了會客廳。
嫌家裡太悶,池歲上樓,換了件厚厚的衣服,把整個人包裹的嚴不透風,跟顧羨禮去了後花園。
寒風中夾雜細雪,空氣冷冽。
路燈下,雪花紛紛揚揚一片,地面上積雪很厚。
影影綽綽間,男人身著黑色大衣,身形剪影高瘦,撐著傘站定於此。
頭頂的風雪被遮住,池歲蹲在那,抓起一把雪,團出了一個鬆散的糰子。
拿在手上掂量了幾下。
她抬起臉,看向身旁的顧羨禮。
憋著壞,像是鬧小脾氣似的,把手裡的東西砸過去。
雪球四散開來。
黑色西褲被打濕一小片,不太明顯。
顧羨禮垂眼,瞥她,「?」
池歲笑吟吟的,毫無誠意,「沒事沒事,不小心的,對不起呀。」
外面很冷,池歲絲毫未覺,繼續團著雪球,很記仇,報復性的一個個砸向顧羨禮,弄濕他衣物。
哼。
誰讓他親她親的那麼重的,一點兒也不收斂。
上藥居然還讓她忍著。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池仙女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
接二連三過後。
寂寂夜色中,顧羨禮眯了眯眼,握著傘柄的指骨收緊,逐一記下她的所有舉動。
打算等這小姑娘玩夠了,再連本帶利的把賬算了。
大概十分鐘后。
池歲拍去手上的雪粒,看向顧羨禮的衣角,不可置信「咦」了聲,「羨禮哥哥,你衣服怎麼濕了呀?」
一句話,就想把自己摘出去,當個局外人。
甚至還帶著幾分回踩的嘲諷意味。
光線昏暗,隱隱勾出男人眉目,他嗓音恰似玄月般清冷,「鬧夠了?」
池歲笑容一頓,怕惹上事,站起身就想跑。
反應終將還是慢了一步。
腰被攬過,下一刻,整個人都沒摟在了懷裡。
傘面遮於頭頂,顧羨禮拿著傘柄的手腕腕骨動了動,略微向前,偏向池歲的位置。
兩人視線對視上。
「欠親是不是,」顧羨禮掃向她的唇,語意未明,「嘴不疼了?」
見池歲不說話,他又低聲催促,「嗯?」
池歲的眼睫顫了顫,睫毛纖長綿密,抖落雪粒,「我擦了葯的,你不能親我。」
彷彿唇上的藥膏此刻就是保護罩,無限增加了底氣。
「不然會把葯吃下去,這樣不太好,」學著顧羨禮讓她忍著的話,池歲笑的無辜,繼續開口,「你忍著點喔。」
很快,池歲就笑不出來了。
男人指腹溫熱,抵在她下唇輕蹭了下,啞聲,「沒事。」
隨著顧羨禮湊近。
呼吸灼熱相撞,他又開口,「我不嫌棄。」
池歲呼吸一頓。
顧羨禮以往在親她的時候,總是很喜歡啃咬、吮吸她的唇瓣,力道磨人。
這次不一樣。
溫柔的像水一般。
唇齒間濕滑黏膩,介於碰與不碰之間,點到即止的轉瞬即逝。
愈發讓人心痒痒,想要索取更多。
池歲踮起腳尖,抬起脖頸,下意識靠的更近。
這個點沒人。
再加上傘面遮掩住大半景色,不用擔心會被人看見。
這種天氣下,在室外,池歲居然還出了一層綿密的細汗。
骨節分明的手抬起,替池歲將凌亂的髮絲別到耳後,顧羨禮把她送回去,又陪著池盛德聊了會。
明天還有事要處理,顧羨禮先行離開。
被零零散散的折騰了一下午,池歲看了會電視,就已經犯困到睜不開眼。
有池硯年陪著林瑾,池歲也不逗留,轉身上樓睡覺。
-
顧羨禮這幾天都很忙。
自從顧父在外的兩個私生子回國,製造出的水花就愈發大,明面上不敢,背地裡卻不斷試探著顧羨禮的底線。
顧氏這塊蛋糕很大,那兩人到處拉幫結派,總有不怕死的接二連三往上撲。
這些事情總是要處理的,也不能一直顧及老爺子的面子。
就算如此,顧羨禮也還是會抽空陪池歲。
年初幾,池家的大門門檻都快被上門擺放的合作商踩爛了。
池歲不喜社交,跟以往一樣,待在樓上不下去。
不然那些叔叔阿姨必將又要拉著她客套。
等到各個行業陸續開工,池歲挑了個日子,跟姚芊芊去了山上的寺廟一趟。
本想著現在人會少一些的。
卻耐不住香火鼎盛,山上霧氣稀薄,前來上香的不見少。
池歲是來還願的。
顧羨禮當時許了什麼願她不知道,也不知道截止今日,有沒有成真。
但是,她所許的願望,是切切實實的實現了。
從車上下來,姚芊芊好奇的看向池歲,問:「你當時許了什麼願啊,真有那麼神奇?」
「放尊重點,」池歲站在原地。
「我好不容易才實現的願望,就這麼告訴你,萬一不靈了怎麼辦?」
姚芊芊:「……」
她不就問問嘛。
真的讓人難以置信,究竟是什麼事能讓池歲那麼認真。
踏進山門,兩人徑直走向大殿。
這次接引的依舊是那位青衣僧人,凈手焚香,池歲跪在蒲團之上,按照心裡的想法,再次絮絮叨叨了一大堆。
姚芊芊拜完佛,又寫了許願條,一頓轉折回來,見她還在那許願,不免有些震驚。
這得有十多分鐘了吧?!
這姐妹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願望多啊。
等池歲站起身,給完香火錢,姚芊芊才跟她一起出去。
此時才剛過早上六點,天氣陰暗,太陽還沒出來。
許願樹的樹枝上紅色條帶隨著風速飄動,浩浩蕩蕩一大片,找了個位置,姚芊芊繫上手裡的紅布條。
池歲站在那沒動,抬起眼看。
她方向感很差,本來是想找自己當時系的那一條的,卻站錯了位置。
一番視線掃過,看見了蒼勁如青松的眼熟字跡。
下方墜著的木質牌子被其餘飄蕩的許願條遮掩了大半,隱約能看見「歲歲」兩個字。
這字很好認。
除了顧羨禮,池歲想不出還能是誰。
位置掛的很高,找了幾個角度,池歲才堪堪把那上面所寫的東西看完。
[歲歲的願望都成真]
許願條多的眼花繚亂,池歲的目光卻只能看見這幾個字。
她喜歡顧羨禮,一意孤行的許願得到他。
而顧羨禮,喜歡了她那麼多年,最終許的願卻不是別的,是希望她的願望都成真。
換句話說。
應該是,他希望她開心。
姚芊芊也跟著看過來,小聲讀完那一行字后,她狐疑,「這是顧總寫的吧?」
「誰知道呢,」池歲彎了彎眼睛,莫名不太想承認,只想自己私藏這個小秘密,「說不定是重名。」
姚芊芊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池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拉著她離開寺廟。
當天下午,池歲去了顧羨禮在市中心的那套常住公寓。
唇瓣消了腫,池歲打算不跟他計較之前的事兒,順便主動投懷送抱一下。
這個點的公寓沒人。
顧羨禮在公司,池歲也不急。
起得太早,她在主卧睡了一覺補眠。
再次睜眼的時候,顧羨禮已經回來了。
外面天色昏暗,卧室內沒開燈。
一回家,掀開被子就看見有個衣衫不整的小姑娘躺在床上,放在誰的身上都忍不住。
江景霓虹燈影影綽綽照進。
半暗不暗的氛圍中,男人眉骨硬挺,有力的手臂托起她,從床上抱起。
他眼眸輕眯,情緒不明,「來幹嘛的?」
池歲緩了片刻。
她垂著頭,渾身無力的靠在顧羨禮身上,指尖向上,拉扯住那條價值昂貴的領帶。
隨後,反問,「你覺得呢?」
作者有話說:
睡你:D
嗚嗚嗚為什麼我總是忍不住搞瑟瑟,這是晉江能存在的東西嗎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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