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屍這種事,晦氣
容楚沒有哭,只說了一句:等著,姑娘給你們母子報仇。
她放下畫心,朝那兩個男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嘶,剛才被那小賤人抓了一把。」其中一個男人冷嗤一聲。
「廢物!」另一個男人嘲笑了一聲。
這二人皆穿著鎧甲,乃是城中的將士。
「還說呢,瞧你剛才猴急的,連那小傢伙都殺了。」
「他想去喊人,自然要殺了。」
「不過那小娘子確實挺嫩的,嘿嘿。」
二人察覺身後有動靜,回身見是一女子。遠處有火光,她從光霧中走來,一步一步朝他們走近,及至走到跟前。
「嘿,不想武威這地方竟還有這般貌美的小娘子!」
「哎喲,還是送上門的!」
兩個惡棍看著容楚,饞的直流口水,皆蠢蠢欲動的樣子。
「你們是城中將士,為何殘害百姓?」容楚問。
一人嘿笑道:「我們辛苦守城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享樂,再說了也不止我們,那些從城門下來的將士,誰不去找樂子,有的直接衝進家裡面搶人。你們啊,自認倒霉吧。」
看著這二人嘴臉,容楚已克制到極點,當他們一靠近,她兩根銀針打出,不偏不倚打到兩個人脖頸動脈處。
二人不及反應,接著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在經受了極大的痛苦之後,二人化成一灘血水。
「碰上我,你們自認倒霉吧。」容楚聲音極冷。
然她在街上殺了兩個兵士后,立刻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十幾個穿鎧甲的一起圍了過來。容楚此刻喘的厲害,乃是舊疾複發了,再加上風寒發燒,此刻別說殺人,站都站不穩了。
待他們圍上來,容楚狠狠咬牙,沖他們灑了一把毒粉。
毒粉毒殺了幾個兵士,可還剩好幾個。她身上已經沒有毒針毒粉了,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夜,黑的可怕。風,愈加凜冽。
天地之大,她獨獨一人。
剩下的兵士不敢給容楚喘息的時間,齊齊舉刀殺了過來。就在這一瞬,突然闖入一人,身形極快,連著殺了三人。
容楚身子一晃,卻倒在了一人懷裡。
「別怕。」
容楚微微仰頭,看著裴時玄的下巴,輕哼一聲,「不自量力……」
他受傷極重,走路都困難,還敢上街來救她,不是不自量力又是什麼?
裴時玄看了一眼眼下的形勢,已經有兵士陸續來支援了,打肯定是打不贏的,逃怕也逃不掉。
「慘了。」
「……」
「本將軍還不想死。」
容楚無語,原來是沒有搞清楚狀況,用最小的膽子做了最蠢的事。
這種時候,只能儘力一拼。
在那些士兵殺上來時,裴時玄只能咬著牙硬拼,好在他功夫不錯,一口氣撐著又殺了幾個,把那些兵士給唬住了。
容楚還安穩的在裴時玄懷裡,低頭看他腹部的傷口已經崩開,鮮血染紅了中衣。
「丟下我,你也許能逃掉。」
裴時玄權衡了一下,認真道:「應該可以。」
「……」
好在拖了一會兒,裴時玄的人趕到,把圍著他們的兵士給解決掉了。
他們已經引起了當兵的注意,不敢在街上多逗留,先行回了葯堂。
容楚急慌慌的進西屋,見安嬤嬤和豆叔正守著媛兒,一顆心這才落了地。
媛兒小豬還睡著,打著小呼嚕,蜷著肥嫩嫩的小腿。
「我們趕到畫心家的時候,她男人已經被殺了,她和孩子不見蹤影,我們只好穿著衚衕找,不想……」安嬤嬤說著又哭了,「他們母子死在了咱家門口啊!」
豆叔也抹淚,「我把他們帶回家了,等會兒埋到後院。」
容楚深呼一口氣,壓下那股子難受,「好。」
裴時玄的傷口需要重新包紮,容楚剛給他弄好,一穿黑衣的高大男人從外面進來了。
「將軍,東西拿到了。」
這人叫李安,乃裴時玄身邊的副將。
「給忠勇侯發信號,讓他們即刻攻城。」裴時玄道。
李安先出去安排了,裴時玄捂著傷口,艱難的起身穿外袍。
「此一去……」
容楚收拾好包紮傷口用的細布,聞言手頓了一下,等著他往下說,卻等了許久。
「說吧,有什麼遺言?」
裴時玄苦笑一聲,「那就幫我收屍吧。」
容楚走到窗子前,看著遠處的戰火,聽著吹到耳邊的廝殺聲。
一條命,不過刀舉起放下,轉瞬而已。
她沒有答應,直聽身後的人邁著沉重的步子離開。
收屍這種事,太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