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燕坊
揚州居南靠海,剛過驚蟄便已經到了梅雨的時節。
雷聲滾滾,電光如蟒,纏開陰沉的雲海,揚州城內地勢低洼之處盡成河澤。
急雨滾雷中,金翡湖的街上依舊熱鬧非凡,一朵青色的油紙傘,隨著陣陣喧囂來到了金翡湖最大的酒樓--玉燕坊的門前。
湖之一岸,盡數垂柳春花,在雨中跌宕。
站在玉燕坊前青色油紙傘下左凌天心情,如同雨中的落花上下飄浮,臉色好不精彩。
左凌天手持油紙傘,站在玉燕坊的門前,臉色有些尷尬,低頭問剛到自己肩頭的林黛玉:
「林妹妹,你確定來這兒?」
玉燕坊不僅是金翡湖上最大的酒樓,也是整個揚州最奢華的青樓,其中整個金翡湖上的畫舫全部都在玉燕坊名下。
林黛玉反倒神色如常,進門接過小廝遞過來的雲綾絹布擦拭被雨打濕的地方:
「這玉燕坊可是整個揚州最奢華的地方,來這兒也不好嗎?」
一旁的小廝接過左凌天手中的油紙傘,也是看出左凌天心中所想:
「這位相公,我們玉燕坊近日被蕭家二小姐整個包下來做詩會,各家的公子小姐最近也都在場,今日我們也是歇業,只剩我們幾個接待客人。」
小廝的一通解釋也算是替左凌天解了疑惑,玉燕坊作為整個揚州最奢華額酒樓,如果僅僅只是做妓院的生意還不值得吸引揚州的達官貴人們來此大把的撒銀子。
因此,玉燕坊大力把自己打造成雅居,其內裝飾價值奢華,但是卻淡雅異常。
左凌天放下心來,現在林如海醒過來后,整個人不說話把自己鎖在屋子裡。
估計心理面積不小,林黛玉知自己的父親無事,便放心的帶著雪雁同左凌天出門。
兜兜轉轉來到了玉燕坊。
左凌天慢步在林黛玉身後,細細觀察玉燕坊。
名家字畫似尋常之物排列在外,院子般大小的前廳中間空出一塊三丈見方的池塘,其下水道直連金翡湖,現在嘩嘩的大雨從空出的池塘上落入玉燕坊內如同瀉下的瀑布一般。
真奢侈,這是夜明珠嗎?
左凌天看著玉燕坊的柱子上鑲嵌著一顆顆發著微光的珠子,沒見過如此珍寶的左凌天剛欲上手摸,就被雪雁給叫住:
「公子,小姐在前面等您。」
「額,好。」
左凌天十分鬱悶的停住自己手中的動作,跟在了雪雁的後邊。
林黛玉正安靜地站在樓梯轉口處,眉頭緊皺:
「今天帶的銀子不是很夠啊。」
「林妹妹。」
雪雁帶著左凌天從後邊趕過來,打聲招呼,林黛玉有些扭扭捏捏的應了聲:
「左哥哥。」
左凌天勾起嘴角:「還有煩心事?」
林黛玉看看窗外玉燕坊外的大雨,眨了眨眼晶,嘴唇囁嚅,手指搓著素雪絹裙,略顯糾結道:「左哥哥,我原本是做一次東道,請你在這玉燕坊里好好吃上一頓酒,可是今天帶的銀子不夠。」
左凌天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只是銀子不夠,那算什麼事啊。
想我左凌天五年來在邊關也算是淘了不少銀子,平時更是節儉,不就是銀子不夠嗎。
當即咧嘴一笑,順手掏出自己的荷包:「說卻多少銀子,哥哥掏不是什麼大事。」
林黛玉經常聽自己的父親說左凌天缺銀子使,側臉看瞄了一眼左凌天,細聲道:「一百兩銀子。」
林黛玉剛說完,就見左凌天未加思索拉起林黛玉的小手就往外走,邊走邊嘀咕:「走,不能在這裡吃,一百兩它怎麼不去搶,我辛辛苦苦攢了五年的娶媳婦的錢才一千兩,這那時吃飯啊,簡直使吃金子。」
林黛玉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左凌天拉著一個踉蹌,聽聞左凌天嘴中的嘀咕,還未說些什麼,就見一群公子哥簇擁著一個身穿錦衣兩眼是黑眼圈的少年公子從拐角走了過來。
「嘿嘿,張公子,你看今日真是不巧又在這裡碰上了這個東西。」
「沒錢還帶著姑娘來這,當真覺得玉燕坊是什麼人都能來得地方。」
「是啊,怪不得我一進來就聞見一股酸味,還道是什麼,原來是窮酸啊。」
「唉,李公子你這話說得不對,窮酸好歹是說讀書人,你看他一副樣子簡直是抬舉他。」
「是是,是我膚淺了。」
「哈哈哈。」
一群鹽商的公子哥,圍在之前被左凌天打得不省人事的張鼎鼎身旁,一個勁的嘲笑左凌天。
要問這麼做為啥?那純純是為了出口惡氣。
左凌天的一通騷操作,把揚州的鹽商們弄的風聲鶴唳,鹽商老爺們更是從衙門回家后一個個抄起了家法,把這些揚州鹽商們的公子哥給整的老慘了。
試問從小到大,揚州的公子哥們誰受過這等委屈,自己老子沒辦法報復,也只能把目標轉移到左凌天頭上。
可是左凌天的武力他們可是親眼所見,蕭清璇的護衛高手都打不過,自己上去也是送菜,現在逮著機會可不是狠狠地過過嘴癮。
作為中心的張鼎鼎也隨即想出口嘲笑一番,可是瞥到左凌天身後的林黛玉時,立馬作出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
「這位姑娘,家父張二河,不知可有幸請你共游這玉燕坊。」
一邊的公子哥們見張鼎鼎來了興趣,也注意到了林黛玉,立馬當起了僚機。
「這不是林家的千金嗎?」
「林姑娘,真巧,聽聞你拜蕭才女為師,張公子可是蕭才女的侄兒,自當親近親近啊。」
「是.....啊!」
另一個人還沒有說完,就一聲慘叫帶著拋物線落在遠處。
左凌天十分煩悶的揉了揉巴掌,皺眉道:
「別在這礙我眼,上次沒被打夠是吧,給我滾開。」
一群公子哥,頓時傻了眼,這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怎麼就不講理呢?不知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嗎?
被叫作李公子的公子哥扶起,被左凌天抽暈的人,十分不滿道:「如此粗魯,簡直就是莽夫,張公子,還請您主持公道。」
左凌天本就不高興,玉燕坊什麼地方啊,吃個飯花幾百兩,不純純的把自己當傻子嗎?現在還有人在自己面前找事,想死的直接去跳河好吧。
李公子說完,左凌天就把目光放到了張鼎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