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追查詠舒的下落
弘晈兀自猜測著,可能她又想起當初他沒能堅定的向皇上表態,所以才不肯再信任他吧?
「詠舒,我知道,當初我放棄了你,傷透了你的心,此後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這次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彌補當初的過錯。詠舒,你能不能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
然而詠舒並非為這事兒,「當初情況特殊,你的選擇無可厚非,我並不恨你,你不需要我的原諒。總而言之,我不會再跟你在一起。」
弘晈難以理解,「為什麼?你我本就兩情相悅,當初我們能在一起,為何現在不可以?」
假如是原主,兩人有感情基礎,或許真能走到一起,但詠舒沒有原主的記憶,她對弘晈並無感情,可她又不能跟弘晈說,她是穿越者,很多事無法解釋,那就只能歸咎於變心,
「因為物是人非,經歷過太多的波折,我的心態早就變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詠舒一直在拒絕他,弘晈不禁想到了某種可能,
「難道你喜歡上了弘晝?他若真對你好,願意來救你,那也輪不到我,可他沒來!
實話告訴你,其實皇上給弘晝開了條件:選擇救你,就得放棄皇位,選擇皇位,就不能救你,他的選擇,你也看到了,他不值得你喜歡!」
原來真相和她想象的差不離,若不為這個,單論近一年的夫妻情,弘晝應該也會來救她,畢竟他的福晉被天地會抓走,傳出去也不好聽,可一涉及到皇位,那就不一樣了。
他的勝算本就不大,如今皇上開出這樣的條件,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選擇皇位。
於她而言,是殘忍了些,但於弘晝而言,卻是人之常情。
詠舒能理解,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沒資格怨怪他,這段感情,她從不曾付出過,如今失去了,也不該難過啊!
強壓下心底莫名的酸楚,詠舒一派無謂地道:
「我沒有喜歡他,也不會喜歡你,我對感情之事沒有任何興緻,我只想離開京城。」
突遭變故,詠舒心裡必然難過,在這種情況下,讓她拋開一切接受他,似乎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這一點,弘晈這才釋然,暗暗告誡自己不要氣餒,得給她時日適應,
「好,依你,咱們不談感情,單說眼下的狀況。很多事不是你想象得那麼簡單,你要離開京城,我支持你,可是離京的路並不好走,尤其一個女人上路,格外危險,隨時都會遇到各種狀況,我必須與你同行,確保你的安全。就不說別的,只說你的腳鏈,你打算怎麼辦?腳鏈又沉又重,只能邁小步,邁不了大步。朝廷的士兵隨時會過來,等他們找到你,你還得回去,繼續做弘晝的福晉,往後你就再也沒有逃離他的機會!」
弘晈之言皆是最基本的問題,詠舒沒得逃避,那三個人已經死了,屍體也被拖至河中,她竟然都忘了考慮這腳鏈怎麼打開!
就在她為難之際,弘晈攤開手心,掌間是一串鑰匙,「方才拉屍體時,我從他們身上搜出來的。」
弘晈拿著鑰匙一個個的試,試到第三把時,終於打開了!
腳上一輕,詠舒再次向他道謝,「多謝三爺。」
「我做這一切都是心甘情願,我不需要你道謝,我只希望留在你身邊。哪怕你對我仍有芥蒂,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你我一起算怎麼回事?不曉得的還以為我們私奔了。」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弘晈,哪怕詠舒對他無情意,她也會心虛,不希望被人誤解。
原來她還是會在乎弘晝的看法嗎?「弘晝連你的命都不顧,你又何必管他怎麼想?是他先放棄你的,那他就沒資格再管你。」
「我不是在意他的看法,只是不想與你同行,我想一個人走,獨自生活,不想再跟你們皇室子弟有任何牽扯。」
她的設想是美好的,可她卻忽略了很多問題,
「你若步行,侍衛也會追上你,只有騎馬才有可能躲開侍衛的追蹤。詠舒,你若是真心想離開京城,那就得認真規劃好接下來的路,不能意氣用事,我說的這些都是你即將面臨的問題,不容忽視。」
是啊!騎馬才是最快的,可她沒有馬匹,只有弘晈帶來了一匹馬。
思量片刻,詠舒拔下了鬢間的簪子,「我用金簪跟你換一匹馬。」
弘晈毅然搖首,「我不會跟你交換,必須與你同行。你想去哪兒,我護送你前往,等到達目的地,我再離開。」
詠舒對他防備深甚,他沒有別的法子,只能這麼說,才好降低她對他的戒備。
再耗下去,萬一有侍衛過來追蹤天地會之人,若是瞧見她,必會把她帶回京城。
為了能順利離開,詠舒只能依照弘晈的意思,先與他同行一段路程。
打定主意后,兩人一同啟程,先前那腳鏈硌得她腳踝處青紫一片,她也不在乎,忍著痛踩著馬凳翻身上馬,弘晈知道她避嫌,遂打開馬背上的包袱,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披風遞給她。
待她用披風裹好自己,他縱身一躍,坐於她身後,道了聲冒犯,而後自她身側握住韁繩,駕馬前行!
刑部之中,弘晝悠悠醒來時,只覺頭疼欲裂,他記得自個兒是來提人犯的,怎會睡在榻上?
弘晝忍痛站起身來,看了看窗外,心下一緊,只因天色已暗,他立即回身望向漏刻,驚覺申時已過,也就是說,他錯過了換人的時辰!
氣極的弘晝質問侍衛,侍衛跪下認錯,只道這是皇上的安排,其他的他並不知情。
所以皇阿瑪答應換人都是騙他的,哪怕他放棄了皇位,皇阿瑪也不允許他將天地會的犯人交出去!
得知真相的弘晝怒火盈腔,恨不得立即去找皇阿瑪質問,然而質問又有何用?能救回詠舒嗎?
並不能!當務之急是得尋找詠舒的下落。
天地會的人十分狡詐,為防朝廷得知交換地點后提前埋伏,他們明確表示,會在約定的地點藏上字條,只有同是天地會的人才能找到字條的藏匿地點,也就是說,弘晝必須帶上天地會的人,才能順利的知道下一個見面地點。
如今皇上不肯交出人犯,弘晝只能自己帶侍衛去尋找,好在被抓的那個刺客已然醒來,弘晝威逼利誘,那人終於道出真正的交換地點。
確認地點后,弘晝馬不停蹄的趕去,此時天已黑,今夜無月,只有星子照亮夜幕。
弘晝暗自祈禱著,他們不要殺人滅口,詠舒一定要平安,倘若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皇帝!
馬車行了一個時辰,這才到達目的地。
侍衛們手持火把在附近尋找,弘晝也親自下馬車找人,不斷的呼喚著詠舒的名字,然而回應他的只有簌簌的寒風聲。
侍衛們仔細排查了許久,有人在草叢間發現了血跡,沿著血跡一路找過去,盡頭就是河畔。
侍衛將此事上報,弘晝越發擔憂,難不成詠舒被他們滅了口,扔進了河中?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便心惶惶,可他不能逃避,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於是弘晝下令,命人下河打撈。
侍衛們頓感為難,這可是夜間,三四月的天,河水還很冰冷,白日里下河都難捱,更何況是晚上?凍人不說,視線也不清晰,很難撈到屍體。
侍衛建議等明日再打撈,弘晝卻是等不及,要求今晚必須行動。
「下河者,賞一百兩!」
弘晝拿銀子說事兒,侍衛們再不猶豫,他們脫下鞋子,又將長繩系在腰間,其餘人則在船上拉著繩索,以防有人溺亡。
岸上的弘晝一直煎熬的等待著,暗自祈禱著,他們千萬別撈出什麼女屍來。
只要撈不到,那詠舒就還有活著的可能。
撈屍肯定會耽誤許久,小進子遂從馬車中端來糕點和茶水,卻被弘晝不耐揮手打翻,「起開!詠舒生死未卜,爺哪有心情吃東西?」
「可是您已經一天沒用膳了。」
弘晝一大早就去了雲霞寺,回來直奔皇宮,而後又暈了幾個時辰,待他醒來后又出來找福晉,他什麼都沒吃,吃喝了幾口茶,哪裡受得住?
小進子心疼主子,然而他心情煩躁,根本吃不下,也不覺得餓。
此時此刻,弘晝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找到詠舒的下落!
夜裡打撈著實困難,水下的侍衛瞧不清,時常撈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撈了將近一個時辰,那邊終於有了結果,
「五爺!撈上了一具女屍!」
弘晝聞言,一顆心登時跳至嗓喉處!
他想抬步,卻又生生止住,甚至不敢近前去看。
小進子曉得主子的顧慮,他快步近前,幫主子辨認,當侍衛把浮腫的女屍翻轉過來后,小進子忍著噁心仔仔細細的瞧了一遍,而後拐回主子身邊,
「爺,那不是福晉,看著好似是那晚的女刺客。」
什麼?女刺客?弘晝還以為小進子看錯了,他疾步走過去,親自查看,果然發現這女屍與那晚的女刺客很像,衣裳的色澤都一樣!
「刺客的屍身怎會在河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詠舒又在哪兒?」
弘晝越想越覺不對勁,兀自瞎猜,「爺,倘若福晉出事,那刺客肯定是全身而退的,但若刺客落水,那是不是代表著,福晉她還活著?」
抓走她的刺客有三個,詠舒要對付那些人並不容易,「可是詠舒並不會武功,她怎麼可能殺得了刺客?」
「興許福晉是被人救了,或是想法子自救逃脫?」
小進子之言有理,不管是哪種情況,女刺客的屍身至少證明了詠舒很可能還在人世,弘晝心下稍慰,即刻吩咐侍衛們在附近搜尋福晉的下落。
為防他們懈怠,弘晝事先撂了話,誰能找到福晉,必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