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宿命之敵
「公子,王妃為何兩隻眼睛的顏色不一致?」酒宴已是結束,千若晃晃悠悠地跟在林若的身後,問起了這個他宴會之時,就一直疑惑的問題。
「薩麗是半狼人,她的父親是狼人,母親卻是人類。」林若答道。
「那王妃的童年生活一定很悲慘吧。」千若不知想起了什麼,語氣有些感傷。
林若搖搖頭,說道:「我聽說薩麗年幼時,一直有那個漠西護著。上一任狼王之子曾經打過薩麗的主意,卻在一個風雨夜後人間蒸發,至今還是一樁懸案。」
「漠西,感覺他是個好人呢。」千若說道。
林若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是一個壞人。」
「對了,今天跟你說的這些,你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還有,千萬不要在皇后的面前,提起漠西這個名字。」林若有些鄭重地說道。
千若認真地點點頭,解釋道:「我特地等晚宴結束才問公子你的。這種事情,千若一定埋在心裡。」
「那就好。」林若不再言語,獨自走在了黑暗中。
他的身邊慢慢瀰漫出了一道霧氣,霧氣中飄散著濃濃的酒香味。
晚宴之時,狼王說出「答應」的那一刻,一道殺氣從狼王的身上傳出,直接鎖定了陸鳴凡,這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狼王寢宮,薩麗坐在了一張木桌之前,木桌上放著一個有些發黑的田螺。
這個田螺是在她很小的時候,漠西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見到此物,漠西的聲音似乎又在耳畔響起。
「不管何時,不管何處,只要你吹響這個田螺,我就會立刻出現在你的面前。」
漠西是個很守時,同樣也很守信的人,薩麗吹響過很多次田螺,僅有一次,漠西沒有響應田螺的號召。
薩麗再一次吹起了田螺,那個瘦弱的狼人男孩,似乎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倔強地把她守在身後。
過了一會兒,田螺聲卻是再也沒有響起,原來是薩麗的淚水已經浸滿了田螺的出口。
晚宴結束后,狼王沒有回到寢宮歇息,而是來到了宮殿下的地下監牢。
監牢中,一個白毛的狼人,正在被嚴刑拷打,被打得皮開肉綻。
見到狼王過來,兩邊的獄卒停下手來,對著漠長風行了一禮。
漠長風拿起桌上的認罪書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滿了從犯二字,瞬間怒不可遏,直接撕掉了認罪書。
那白毛狼人感覺身上的鞭打消失了,便抬起頭來,原來是漠南。
漠南看到漠長風撕掉了自己認罪書,頓時轉憂為喜,像條哈巴狗一樣對著漠長風頻繁點頭,說道:「狼王,是那漠西逼我的。漠西狼子野心,我與他勢不兩立,又怎會幫他謀反。我...」
漠長風徑直走向漠南,眼睛直直地盯著漠南,一隻手掐住了漠南,堵住了他的嘴,隨後用另一隻手,直接插進了漠南的胸膛。
待到漠南的眼睛完全失去光澤,漠長風才收回了自己的注視。
隨後從桌上抽出一張白紙,對著一個獄卒說道:「坐下,我說你寫。」
待到獄卒坐下,漠長風說道:「漠南唆使漠西反叛,現已伏誅。」
看到獄卒寫完,漠長風拿起了白紙,看著白紙上的黑字,他的表情有些唏噓。
過了一會兒,他鄭重地放下白紙,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其他人,全部放了。」
轉身離開了監牢。
陸鳴凡躺在了狼王給他準備的住所,
早早便已睡下,睡得格外香甜,而且是那種叫不醒的香甜。
黑暗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緩緩向著前方前進,目標,正是那陸鳴凡的住所。
藍色的靈氣慢慢在來人的手上彙集,藍光照在了來人的身上,竟是狼王。
待到靈氣匯聚完畢,狼王一爪朝著房屋劈去,巨大的狼爪虛影浮現在空中,朝著房屋直衝而去。
就在此時,房屋的前方出現了一道圓形的灰色影子,一道黑色的人影慢慢從影子中走出,只見他左手一揮,狼爪虛影瞬間消失不見。
「林若,你要擋我?」黑暗中,狼王的語氣殺意盎然。
「他死了,你得死,我得死,薩麗也得死。」林若語氣中充滿了冷漠。
「你怕了?」狼王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嘲諷。
「我還有需要守護的人。」林若雙手交叉,沒有直接回答狼王的問題,「況且,他好歹算得上你半個救命恩人。」
「晚上看的舞,並不是完整的,其中還有一段,黑衣神秘人聯合紅色軍首領,一同襲擊了藍色軍首領。」狼王的話語中蘊含著一絲質問的意思。
林若沒有幫陸鳴凡辯解,而是單從結果出發,說道:「漠西死了,對你只有好處。」
「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打算殺漠西。如果沒有他,漠西根本就不會反叛,漠西還是狼族的二當家,也就根本不會死。」漠長風眼中含恨,說完又要出手。
眼中的決絕之意似乎在對林若說,如若你再度阻攔,那就將你一起斬殺於此。
林若也沒有慣著漠長風,一掌把漠長風打得倒退數米,說道:「如果說有人害死了他,那麼,那個人只能是你,在你娶了薩麗的那一刻開始,你和他之間,就只能活一個。」
「如果你想為漠西報仇,那麼,請殺了你自己吧。」
「對了,如果你想自殺,你最好也把薩麗帶走,連著失去兩個最愛的人,想必活著比死更痛苦吧。」
看到漠長風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痛苦,林若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漠西死得很從容,他的死對他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林若,你今天一定要救他?」漠長風的語氣沒有之前那麼強硬了。
「不錯,如果他是個普通人,你殺了他泄憤並無所謂。只是,他的身份干係實在過大。」林若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
漠長風嘆了一口氣,身上洶湧的靈力慢慢平靜了下來,林若見狀也沒有再鎖定漠長風。
「罷了,罷了。」漠長風一躍而起,跳到了附近房屋的屋頂上,林若見狀也是緊隨其後。
「漠西死前傳授給我的那一招,是我狼族的絕學,血月天輪。此招以生命為代價,力量極強,曾經數次助我狼族渡過了滅族危機。那日他若沒有停手,我必死無疑。」漠長風躺在屋頂上,一臉惆悵地說道。
林若躺在了漠長風的身旁,沒有接過他的話,林若不知該用什麼語言,去形容漠西這個男人。
漠長風見林若沒有接話,開始談起了他的事情,「你要守護的那個人,是誰?」
「不悔。」林若慢慢地說出了那個,藏在他心中的那個女孩的名字。
「為了爭奪家主之位?」漠長風也是知道不悔的身份,有些詫異的問道,在他的心中,他總覺得林若不是那種在乎權力的人。
「不,我愛她。」林若一字一頓地說道。
「為何不見你去提親?沒試過,還是拒絕了?」漠長風又問道。
林若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漠長風,而是自顧自地嘆了一口氣。
漠長風似乎看出了林若心有無奈,拿出了一壺酒,喝了一半,遞給了林若。
林若卻是遲遲沒有接過酒壺,漠長風見狀說道:「我不會再對他出手了,放心。」
林若這才接過了酒壺,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
酒入愁腸,愁卻半分未消,林若的臉上依舊寫滿了心事。
漠長風也是心事重重,-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其實,晚宴上的舞還有一段。」過了一會兒,漠長風打破沉默,說道。
「是單獨關於你的一段,一個灰衣神秘人和一個白衣神秘人展開了一場生死廝殺,灰衣扮演者的裝扮都沒變,我料想那個灰衣神秘人就是你。」
白衣神秘人,林若默默地把白這個特徵記下了,「我與他誰贏誰輸?」林若問道。
「沒有結果。」漠長風答道。
「難道是不確定的未來。」林若面露疑色。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和那個白衣神秘人也到達了傳說中的境界,靈主境。」漠長風一臉複雜地看著林若,說道。
林若沉思了片刻,鄭重地說道:「此間干係甚大,還請狼王為我保密。」
「放心,只是我家大巫祝又要少一個愛好了。」漠長風拍了拍林若的肩膀,豪爽地說道。
說完便離開了屋頂,消失在黑暗中。
林若見狀,在陸鳴凡的門前留下了一道影子,也是消失不見。
半夜,狼族長老漠元化出現在陸鳴凡的房屋前,漠元化躡手躡腳地靠近大門,卻在即將到達大門之前,被傳送到房屋的一里開外。
漠元化起初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直到同樣的事情發生了三四次,他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後面他開始另闢蹊徑,或貼牆靠近大門,或房屋前朝著大門一躍而起,卻都相繼失敗。
漠元化鍥而不捨地嘗試著各種方法,足足試了半個晚上,直到即將天亮,才離開了此間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