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港口小會
人聲鼎沸的港口,衣著襤褸的人群,簡陋破舊的木屋,那摩羅丹,這座羽凝心故鄉的港口,就以這樣潦倒破敗的形象對蒙德揭開了面紗。
搖晃著簡陋的木質小船一路停靠在碼頭,一高三矮四道穿著斗篷的身影輕盈而矯健的先後躍上了碼頭。
看著周圍赤裸著上身亦或是破爛麻布幹活的漁民,走在第二位上的蒙德忍不住朝著一馬當先的羽凝心小聲說道:「說實話,你們這邊看起來比烈風落後多了。」
也不知道這姑娘怎麼想的,非要弄個小船從海上一路划回來。
而且這一身看起來密不透風充滿了陰謀風格的裝扮,總覺得跟這周圍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對於蒙德的比較,羽凝心倒是毫不在意,錯身讓開兩名正在搬運漁網的漁夫,她頭也不回的反駁道:「落後是因為我們常年被倪多姆人騷擾,如果沒有……」
仔細想想,以烈風的情況,法師的便捷,即便是沒有倪多姆人,中州也很難趕上對方,羽凝心不由得有些氣結的吶吶說道:「你們法師那麼方便,建設肯定比我們輕鬆很多。」
總感覺不只是這麼回事,蒙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在這個話題上深究。
這樣也挺好的,至少說明發展的空間很大,而且落後才容易被更加先進的文明和制度所吸引,只要中州這地方的人能交流,對央土肯定是好處。
「話說我們為什麼要穿這麼厚的斗篷?」跟著走了一路,金剛總算有了插嘴的機會,用力的扇動了兩下斗篷,他有些不解的問出了自己心裡的問了一句。
斗篷的下擺空間有限,他的個子又高,感覺每一步都像被一根繩子反覆拉扯,偏偏還不敢用力,簡直太難受了。
「行走江湖,這是身份的象徵,」小聲的回了一句,羽凝心解釋道:「一般只有我們宗門外出的弟子才會穿著斗篷,這樣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頓了一下,羽凝心小聲的叮囑道:「你們可把東xz嚴實點,別讓別人給摸去了。」
沒想到這地方還可能存在小偷,一瞬間蒙德悚然而驚。
斗篷下面雙手飛快運轉,隨身攜帶的種種物品都被他快速的轉移到了自己的隨身小世界裡面。
就這麼一個空間方塊在懷裡,一隻手隨時捂著,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嗯,不和人握手,隨時想著自己手裡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隨身小世界,做到這種程度的話,應該沒人能從自己手裡把它偷走了吧?
相比起蒙德簡直要突破天際的安全意識,另一邊的霍澤顯然就有些無法理解了。
「摸去?怎麼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袍子給身上擋了個嚴實,誰會摸自己,怎麼摸?
「……」尷尬的沉默了一下,羽凝心沒有進行解釋,她家徒弟的身家她都清楚,防不防備都無所謂。
至於金剛……
一身凌厲的殺氣讓周圍人下意識的退避三舍,完全不擔心有人摸到他的身上。
「說實話,你們這個港口城市多少讓我有些幻滅。」碼頭的區域很廣,說話間總算是要走到了盡頭,一道木質的圍欄在前面形成哨卡,經過那邊的大門,應該就算是離開港區了。
不過這道哨卡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容易通過。
十多名身著皮質護甲,手拄長桿大刀的士兵攔在大門中央,一小隊腰挎直刀的則在組織收稅。
「這個怎麼辦?」過來的時候也沒說過這個東西,蒙德頓時有點小意外,看了一眼羽凝心,這姑娘就已經這麼不管不顧的走了過去。
「什麼人?」注意到四個斗篷出現在港區,打頭的稅官有些發愣,另一邊跟過來的蒙德也注意到了,這裡關卡收的不是貨物稅,而是人頭稅,一個人三個銅板,魚獲多少不論。
忘了問問羽凝心他們這邊的貨幣和價格了,看了一眼這姑娘的背影,蒙德好奇她要怎麼處理眼下的情況。
「好久不見啊,湛喬林,沒想到你還在這裡收稅呢?」輕巧的掀開斗篷,羽凝心的聲音帶著一絲意外和喜悅,而對面這位稅官愣了一下,誇張的長大了嘴巴。
「羽……羽……羽……羽行首!」磕巴了半天,名叫湛喬林的稅官誇張的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火燒屁股一樣的讓到了一邊。
「至於嘛,把你嚇成這樣。」伸手拍了一下湛喬林的肩膀,羽凝心對著他揚了揚精緻的小下巴:「怎麼樣?有沒有時間?我跟你打聽些事情。」
「有時間!沒問題!」胸口拍的砰砰響,湛喬林飛快的轉身跟另一邊詫異的看過來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緊接著極盡謙卑的帶著羽凝心朝著木欄的外面走去。
「總覺得這也在你的計劃裡面……」假設自己在宗門消失了三年,肯定不會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灰熘熘跑回宗門,攜大勢而歸,鬧得天下震動轟轟烈烈,才是最好的回歸方式。
所以羽凝心特意選擇了距離宗門並不算進的那摩羅丹這座自己出海的城市作為回歸點,又特地找了自己認識的人……
一般武俠仙俠故事裡面的常見套路罷了,就是沒想到羽凝心能想到這樣一種辦法。
能被那麼多故事奉為經典,這套操作至少證明有足夠的真是性,雖然不知道最後能產生什麼樣的效果,不過並不耽誤自己配合一下。
斗篷裡面悄然取出一把合金直刀掛在腰間,某一刻跟著羽凝心一路快步走出了碼頭的蒙德突然生出了一種混跡江湖的感覺。
自己要不要想幾個帥氣的招式,順便準備兩句漂亮的場面話?造型要帥,刀法要快,跟本地人打架的時候秀他們一臉。
稍微有些熘號,回過神的時候幾個人已經一路輾轉走進了一家小店。
和街邊那些普遍都是漁民的店鋪不同,這家店面看著明顯要考究了很多,幾名同樣套著斗篷的傢伙坐在小店的一角,在羽凝心進店的同時偷偷朝著這邊打量了一下。
「行首大人,您看這裡怎麼樣?」小心的看了一圈周圍,帶路的湛喬林才有些緊張的回頭跟羽凝心問了一句。
「姑且還行吧,」找了個座位隨便坐下,羽凝心大大咧咧的說道:「湛喬林,這些年你可是越發倒退了。」
「呵呵……沒辦法。」露出個苦笑的表情,湛喬林長嘆了口氣,不過反應了過來,他一邊招呼人來倒水,一邊飛快的轉移話題。
「三年前您說出海,之後就再沒了消息,這些年您都在哪啊?」
「你問這個幹嘛?」領蒙德擦目,羽凝心沒有馬上回答,反而是拋出了一個反問。
「還能幹嘛……」苦笑俞甚,湛喬林隨手接過夥計遞過來的水碗一飲而盡,之後指了指自己:「我現在這樣,還不都是托您福?」
「說說?」露出了饒有興趣的表情,這正是羽凝心想要了解的內容。
「唉……您就可我一個人坑……」長嘆了一口氣,湛喬林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人注意這邊,才小聲的開始解釋。
「自從您失蹤以來,衍山宗每隔半年就會來一批人尋找。」用力的指了指羽凝心,湛喬林沒好氣的說道:「您知不知道您的身份?衍山行首在我管事的碼頭出海消失,所有的責任都被甩到了我的頭上。」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位碼頭管事一臉的欲哭無淚。
「要不是我爹在這城裡還有點身份,現在我怕是在城外喝西北風了。」
「怎麼?有怨氣?」玩味的說了一句,羽凝心輕輕拍了拍桌子:「這三年我不在中州,你跟我講講這邊有什麼變化。」
「變化?」好像被這個問題給為難住了,湛喬林尷尬的抬手撓了撓鬢角:「您想知道哪方面的變化?」
「變化有很多?」意外的看了一眼,羽凝心轉頭跟蒙德交流了一個眼神。
「先從魔羅多說說。」魔羅多是中州人對倪多姆的稱呼,羽凝心倒是很久不用了,再次說出來,感覺多少有些繞口。
「那些怪物有什麼好說的……」不解的看了一眼羽凝心,湛喬林不明白這位行首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那你說。」不客氣的拍了一把桌子,感覺自己被質疑了的羽凝心兇巴巴的說。
「行,我給您說說。」對於眼前這位行首,湛喬林一點不敢反駁,三年時間,衍山宗找了這位姑奶奶三年,可見她對於衍山希首而言是何等的重要,為了自己的日子能苦盡甘來,他也肯定要答對好這位。
仔細想了想,湛喬林當著羽凝心的面扳起了手指。
「要說這三年的大事,肯定第一個就是中州重聚,」伸出一個大拇指,湛喬林小心翼翼的說道:「兩年前各宗會盟在原本的帝都乾元,一同商討防禦那些魔羅多的計劃,之後,由當年的皇室遺脈珩玉煥牽頭,弄了個中州重聚的大計劃。」
「現在的中州重聚……」看了一眼湛喬林,羽凝心疑惑的說道:「不太現實吧?」
攤開了雙手,湛喬林很無奈的回答道:「那些都是大人物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