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明節

2023年——崇清市——南理大學

「老師，既然人體體內的活性酶是決定人體是否長壽健康的關鍵因素，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嘗試將其他生物更強壯的活性酶改良后移植在人體內，用於醫療和探求人體工程呢？」

「很好的一個猜想，同時這個猜想也是很多科學院都在進行實驗探求的一個方向，但至少目前這個方向也只能是一個猜想，因為還並沒有任何科學院對其作出任何的成績和相關的信息，同時因為多種因素，很多時候我們都不能做太多類似的實驗，畢竟多少有違反道德和人權的嫌疑。」

石劫腦海里回憶著之前做實驗的種種細節，並沒有很認真的回答學生的提問，只是搬出了以前應付媒體的官方說辭。

在回答了幾個同學關於實驗的疑問后，石劫翻看了一下手錶，便結束了這節公開課。

同學們紛紛收拾課本，離開教室。

「李玠，待會跟我來辦公室一趟。」石劫對著講座上的話筒說道。

當教室的同學走的只剩一個人時，石劫緩緩起身，離開了教室。

……

「還是那句話，以你的成績完全可以轉到生物系來，沒必要待在韋老頭哪兒，你圖他個啥呀？是他那滿口的茶黃牙，還是他頭上可以開船的地中海。」

「老石啊，你也知道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呀，畢竟想挖韋老頭兒的牆角，你要給的比他多呀，畢竟當初我進物理系，不也就是因為他給的獎金多點嘛！」李玠單手做著搓指的動作，笑眯眯的說道。

石劫猛拍桌子。「小赤佬，生物院的錢也沒少撥給你，別跟我說做實驗用了，就你做實驗的那點兒器材錢，給我買條褲子都不夠的。」

「我那叫做節約資源，將資源充分利用最大化。節約好嗎！這是美德好嗎！美德！再說了，我不是給你拿了個獎回來嗎？要不是我，就憑你教的那幾個歪瓜裂棗，還想參加競賽？還想拿獎嗎？」

「你小子還敢跟我提這件事兒！為什麼當初實驗室裡面器材就這麼點兒？我撥給你們的錢都到哪兒去了？要不是你不捨得用那點錢，能只得個亞軍回來嗎？」

「亞軍怎麼了？看不起亞軍啊？要沒我，你們隊連八強的邊兒都摸不上。」

「那你知不知道當初帶人參觀實驗室的時候，我有多尷尬？整的像我們穿越回了80年代一樣。我都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了我。」

在教授個人辦公室里，一老一小毫無形象地互指鼻子對罵。

幾分鐘后……

兩人都氣喘吁吁地盯著對方，誰也不願意讓著誰。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之後，李玠突然問到。

「老賊，我想把上次比賽的實驗材料借來用幾天。」

石劫突然停下手上拿起的茶杯。

「不用看了，成績下來的時候我就申請複查過了。發下來的實驗材料是有點小問題。」

「那這個成績就這麼算了？明明能得冠軍，幹嘛要亞軍，是不是？你把實驗材料給我，我去討個公道回來。再不濟也可以要求複賽或者成績作廢嘛！」

「你去了也沒用，官方辦的比賽沒那麼輕易就複賽或成績作廢的，更何況這個排名也沒你想的這麼簡單，上游的泥巴多少是會沖點兒到下游的。」

「那你至少把你做實驗的資料和報告給我看一看吧。也好讓我知道錯在哪兒是不是？」

「這個回頭再跟你講，好了回去吧。」

李玠看著死活不肯撒口的石劫，

雙手撐著辦公桌，拿走辦公桌上的蘋果后，轉身快步離開。

石劫習以為常的從抽屜里又拿出一個蘋果擺到桌上。

李玠剛到門口時石劫突然開口問道。

「清明過後和我去醫院一趟，順便帶上小陳。對了，清明你應該不用去上香吧？」

「誰跟你說我清明節不用去上香的，我給你上不可以嗎？還有去醫院可以，但帶人得加錢。」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石劫看著沒關上的門，重新調整好桌上相框的位置。左手不著痕迹的摳了摳桌下，隨後用紙邊擦著左手上的口香糖殘渣邊抱怨道。「就不能用點兒乾淨的嗎？」

天邊的烏雲慢慢聚攏，樓下的銀杏樹樹葉隨風飄散，空氣也逐漸變冷。石劫看著窗外的烏雲，面容不變，先前本還暖和的辦公室里也出現變得寒冷……。

…………

崇清市——蜀鹽七中

一個少年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發獃，語文老師具有穿透性的聲音響徹教室。

「既然作者想要表達對社會腐敗的不滿，那他又為什麼要在結尾處說自己對權利的渴望呢？紀輝～你來說說你的想法。」

發獃少年突然後背一涼，站起身來，硬著頭皮回答道:「額～因為他家裡窮？」

「很好的回答，要不你來噹噹老師的小助手吧，到後面去做視查一下有哪些同學不認真聽課怎麼樣？。」

令人愉悅的鐘聲響起。紀輝丟掉舉了一節課的書，彆扭的活動著僵硬的身體后，很自然的回到座位上。

身邊的同學調侃道「牛逼呀，這是你第幾次被老王抓到了？」

「雞哥，我其實一直都有點好奇，你上老王的課都在想哪個妹妹呢？」

……

紀輝蹬了一腳同桌的凳子道「還想妹妹，老子被罰就你丫的笑的最歡是吧！」

同學間的打鬧，老師間的閑談，獨屬於青春的氣息在學校里飄揚。但美中不足的或許是四周的大廈遮擋了些許陽光，讓本是朝氣蓬勃的學校隱約間有那麼些陰沉。不過在忙碌的生活里，這些細節早已彼人忽略或被人遺忘。

「放學后注意安全，遠離山區森林，遠離人多密集的場所，注意防疫措施……」班主任按部就班的嘮叨著注意事項，台下的雛鷹們早已按捺不往飛翔的慾望，看著一個個「思鄉情」溢出的學生們，班主任也不再浪費口舌，重新強調了一遍遠離山區后，便放歸了他們的自由。

回家路上，紀輝和幾個死黨一同打鬧，本不寬裕的路道上每隔幾分鐘就能看見武警在路上巡邏。

「欸，最近巡邏的警察是不是又多了？」

「廢話，這幾天新聞上不一直在播動物襲擊人的事件嗎，前幾天齊雲山那邊才出了事兒。」

「這個感覺就是要世界末日了一樣。」

「嗨，這不正好隨了你的心愿嗎，萬一就像小說裡面的一樣，世界爆發大病毒，然後全世界都得到異能，最後你天資卓越，首當其衝，拯救世界，抱得美人歸。」

這時突然一人問到:「嘿，你別說，萬一呢？哎，雞哥，你爸不是警察嗎？有沒有什麼內幕消息之類的？」

「都跟你說了，少看那些垃圾小說，你不信。憑你這智商，要真是世界末日，你第一個就沒了。再說了，我爸乾的是後勤工作。」

「你不也是我們中二黨的嗎？」那人小聲嘟囔道……

紀輝剛打開家門就聽到一股奇怪口音的對話。

「啊~我親愛的丈夫，你又要離我而去了嗎？」

「是的我深愛的小燕子，你知道的，現在的世界需要我的力量，我會為了祖國獻出我的身軀，但我的心會永遠伴隨著你，所以不必想念我。」

「咳咳……我覺得我中二多少有你倆的責任。」紀輝打斷了這令人尷尬的對話「合著你兩對我是隻字不提是吧，上個班搞得像拯救世界似的，我都嫌你兩土。」

紀長平見自己兒子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自己，立馬轉移話題到

「呃，那啥，飯已經熱好了，你先吃，我上班去了啊。」說完便飛一般的跑開了。

見自己老爸慌忙離開，紀輝習以為常的從廚房裡拿出碗筷吃飯。

這時孫小燕為了緩解尷尬，從書房裡拿出一沓草稿，遞給正在吃飯的紀輝道「兒子，你看這是我最新寫出的劇情，對比一下和你看的同類小說比起來有什麼優缺點？」

「嗯~一如既往的爛大街套路。媽，我覺得你還是重新寫回靈異主題的好，少挑戰熱血少年文吧！。」

「啊~我感覺還挺好的呢，你爸還說感覺比上一次寫的要好。」孫小燕聽著兒子的評價，一臉喪氣的說道。

紀輝歪著頭對母親說:「你覺得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能夠感受到中二之魂的精髓嗎？」

聽到兒子的評價，紀小燕更失落地拿著自己的小說重新回到書房。紀輝也不在意，看了眼牆上的鐘，草草的扒了幾口飯，收拾了桌上的碗碟，便打算回卧室。這時紀小燕突然從書房裡出來。

「哦，對了，寶貝。晚上早點睡覺哦，明天我們要去給奶奶上墳的。」

紀輝嗯了一聲表示回答，便回到卧室。

深夜裡，整個街道都變得格外的寧靜。天空飄著綿綿細雨，洗滌了整個城市的污穢。所有的店鋪都緊閉著大門，其中燒烤攤，酒吧甚至24小時營業的成人用品店都早早的關了門，彷彿是在躲避著什麼。

這時原本只有流水聲的下水道里傳來了一陣陣的異響，一隻只灰白的老鼠在錯綜複雜的下水道裡面瘋狂逃竄。地面上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身影穿梭於街道之中，手拿著一個類似於棍子的東西不斷地敲擊著地面。如同鬼魅般的姿勢飛快的跑過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