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樾苓宮。
清嬈看著自家公主失魂落魄的樣子著實不好受,公主那麼高傲的人,被喜歡的人拒絕定是傷心。
「晚歌。」沐塵煙手中拿著食盒走進來。看著沐晚歌坐在窗前,不免疑惑。
「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沐塵煙看向了一旁的清嬈,眼神中透露著關心。
「公主她……」
「清嬈你去拿些糕點過來。」沐晚歌走到木桌前坐下,給沐塵煙倒了杯水,「阿姊,我沒事啊。」
沐塵煙坐在沐晚歌身邊,將她耳邊的碎撥放到耳後。
「有什麼事,你可不要瞞我。」說著看了看沐晚歌的表情,倒是沒看出什麼端倪。
「我能有什麼事兒,阿姊,這麼晚了可是有事?」沐晚歌喝了一口茶水來掩飾自己的心情。
「倒是沒什麼事兒,見你回來的晚些,便來瞧瞧。」
「過兩日就是阿姊的生辰禮,阿姊可要做好準備。」沐晚歌想起這事就有些激動。
「我聽說父皇母後有意為你尋得一位良人。」說著沐晚歌一臉曖昧的來著阿姊。
但是忽然之間,沐塵煙的臉色就變了:「晚歌你莫要胡說。」
見沐塵煙一臉嚴肅,沐晚歌也坐直身子,不再胡鬧。
「阿姊可是生氣了?」
「沒有,只不過阿姊還不想那麼早離開晚歌啊」。沐塵煙撫著沐晚歌的手,眼神中透露著一絲不舍。
「阿姊總是要嫁人的,總不能和晚歌過一輩子吧。」說出這話沐晚歌不免覺得好笑。
「也是啊,晚歌長大了,也是要嫁人的,不知道哪個世家子弟能入了晚歌的眼。」沐塵煙乘機取笑。
「……」
「可是害羞了。」
「沒有,阿姊就會取笑我。」
「我看到你臉紅了,你還不承認。」說著沐塵煙伸出魔爪。
「阿姊,我不說了,哈哈哈……」
沐晚歌想到白日里蘇鈺涵拒絕自己時那一臉的猶豫。
「阿姊,晚歌想要在阿姊生辰禮那日討個方便。」
沐塵煙收了手,「阿姊的生辰,你說了什麼阿姊都高興,只別委屈了自己。」
說著將沐晚歌擁入懷中。
...
私塾。
沐晚歌悄悄趴在窗邊,看著屋內的男子,心裡有些失落。
「清嬈,你說他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
「嗯……奴婢曾聽人說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想必……」清嬈一臉認真的說著,「哎呦,公主你打我做什麼!」
清嬈話還沒說完就挨了一個爆栗。
「我讓你胡說!」
「公主你看,那個人她又去騷擾蘇公子!哼!」清嬈頓時有些氣惱。
沐晚歌堪堪將窗子打開些,就看見文淑淑站在蘇鈺涵身邊,不禁氣的咬牙切齒。
文淑淑自是瞧見了一直趴在窗邊的人兒,她扭動著腰肢向蘇鈺涵靠近了些。
「蘇公子的那美嬌娘可是等著呢,今日怎的不進來了?」文淑淑的話裡帶著諷刺的意味。
「哦~我猜可是那丫頭身份卑賤。也是,蘇公子也算是這京城有名的世家子弟,那種人自是不能入了公子的法眼。」
蘇鈺涵心中冷呵一聲,但還是笑著對文淑淑說:「姑娘還是多注意言辭,姑娘這種出身高貴的人,說出這種話,也是不怕被人唾棄!」
沐晚歌看著蘇鈺涵對著文淑淑笑著,心裡不是滋味。
「清嬈,我們走!」
「哎...公主……」清嬈看看屋內的文淑淑對著蘇鈺涵笑的那是一個嬌羞。
「呸,還比不上我家公主一個手指頭!」說著對著文淑淑翻了個白眼,順便吐了口唾沫,眼看自家公主要消失在拐角,連忙追了上去。
...
樾苓殿。
「公主,你莫要生氣,依奴婢看,那女子還比不過公主的一個手指頭。」清嬈跟在沐晚歌身後嘮叨著。
沐晚歌突然停下腳步,面色因生氣而略顯緋紅,許是走的快了些,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大口呼著氣。
「把本公主的樾苓拿來!」
「公主...」
清嬈被沐晚歌一個眼神嚇到了,忙跑去殿內將樾苓拿了出來。
沐晚歌接過樾苓劍便揮舞起來,院中的樾苓花在空中飛舞,隨著劍的舞動而起起落落。那劍如白蛇吐信,劍氣嘶嘶破風,似是要將心中煩悶分成兩半。樾苓劍在沐晚歌手中宛如活物,流轉於她的手中。她衣帶翻飛,略顯仙氣。
沐晚歌自小就不似沐塵煙那般溫柔,最愛舞刀弄槍。在一次入了軍營之後,更是痴迷,皇後為此也甚是懊惱,認為女孩子家家學琴棋書畫皆可,萬萬不得碰這兇殘之物。沐晚歌自是不放在心上,末了皇后沒有辦法只得作罷,但囑咐她不得在樾苓殿外隨身攜帶這刀劍。
後來每每沐晚歌心情低落,或是傷心難過,或是受了委屈都會用武劍來消散心中煩悶。
隨著沐晚歌劍向東南一指,清嬈回過神來,忙上前接過沐晚歌手中的樾苓劍。
「拿些酒水來。」
清嬈一愣,乖乖向御膳房跑去。
待清嬈回來,沐晚歌已經換了身行頭,從清嬈手中接過樾苓劍纏繞在腰間。
「備馬,我們去軍營。」
...
「公主!」蕭然正在訓練將士,聽人稟報說是小公主來了,便前來迎接。
沐晚歌見了蕭然,頓時開心起來:「本公主許久沒來,蕭將軍可還好啊。」
「多謝公主挂念,蕭然一切都好。」
沐晚歌搭上蕭然的肩膀,接過清嬈手中的酒:「今日本公主心情不好,陪本公主喝兩杯。」
「是!」
...
河邊。
「不知公主因為何事煩心?」
沐晚歌笑而不語,只是喝著手中的酒。
「公主不說,那蕭然猜它一猜,一則是為情所困,二自然也是為情所困。」
沐晚歌舉起酒罈示意蕭然,兀自喝了一口,然後笑笑:「果然還是你懂我。」
「蕭然可不敢貿然說懂公主,只不過公主心思單純。以公主的性格怕是深陷其中吧!」
「蕭然,他不喜我……」
「嗚嗚嗚...我堂堂一個公主,受盡萬千榮寵,他竟然不喜我!!!」說著沐晚歌哭了起來。
蕭然也是被沐晚歌突如其來的哭給嚇到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看遠處的士兵,有些不知所錯。
「公主,你別...你別哭啊...」蕭然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
沐晚歌抹了一把鼻涕,往蕭然的衣服上蹭了蹭,一邊哭一邊嚷嚷著:「我哪裡配不上他!」
「公主自是萬金之軀,怎可為他人如此心碎傷心。」蕭然看著沐晚歌大哭的樣子,心裡也是有些不快,仰頭喝了手中的酒。
「蕭然,你說我堂堂一國公主,怎麼就那麼難呢?」說著又仰起頭喝起酒來,那酒水順著下巴流向脖子,再配上她滿臉的淚水……
這樣的她,他從沒見過,很是狼狽……但是他希望她的臉上是掛著笑容的,不似這般……這般苦楚……
蕭然忍不住拿了沐晚歌手中的酒,放在一旁,內心似是糾結了許久,伸出因為常年練武而布上老繭的手,捧住沐晚歌的臉,盯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公主,你有你自己的驕傲,也有你自己的自尊,你應該是開開心心的度過這一生,和一個愛你的人相伴一生,而不是為了不值得的人哭的這般狼狽。」說完他將沐晚歌擁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肩上,任由她的眼淚鼻涕蹭在身上。
風輕輕吹過,沐晚歌在他肩上嗚咽著,漸漸沒了聲響。他嗅著她髮絲的芳香,將她又抱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