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若是贏了我,隨你處置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東窗進來,被鏤空細花的紗窗帘篩成了片片斑駁直直的照在婚床上。那二人緊緊相依,沐塵煙把頭埋在蘇鈺涵的懷中,漏在外面的肌膚如羊脂玉般細膩,烏黑的長發雜亂的散在床邊,緊閉著的雙眼睫毛長長,好似一個娃娃。
蘇鈺涵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他也不知是怎麼了,醒來看見的不是沐晚歌,而是他心心念念的沐塵煙,如今他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怕是再難將他們分開。
他把沐塵煙緊緊摟進懷裡,聞著她髮絲的清香,嘴角不覺上揚。
...
「公主,昨日……」清嬈有些不明白,明明公主那麼喜歡蘇公子,可是卻把長公主送過去,她實在是看不懂。
「不要再說了,本公主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以後莫要再提。」說著她敲了敲清嬈的腦袋,「本公主身份尊貴,何需找一個不愛我的人,既然阿姊和蘇哥哥情投意合,我為什麼不去促成一樁美事呢?那日阿姊若是真的和蘇哥哥離開,他們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我不想阿姊不快樂不幸福...」
清嬈看著公主,默默點了點頭,她知道公主心裡還是不好受的,只不過故作堅強罷了。
「就是呀,我們公主,英姿颯爽,身份尊貴,定會是有一個好男兒真真正正對公主好的。」
「還有……公主我們已經從昨天晚上在外面溜達好幾個時辰了,公主貿然離開,宮中怕是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也是!」說著便匆匆向宮門的方向走去。
...
「成何體統!這成何體統!」蒼梧皇看著跪著的沐塵煙和蘇鈺涵鐵青著臉。
「定是晚歌看不下逃了!你們這是要讓天下人取笑我蒼梧啊。塵煙你怎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
「父皇,都是塵煙的錯,忘父皇不要生氣,昨日...昨日晚歌叫我過去,她同我說了好些話,我不知怎麼就暈了過去,醒來便是如今這樣。我定會把晚歌找回來!」
「你,你們,莫不是要氣死我!」
「父皇!」
大殿里響起了沐晚歌的聲音:「都是兒臣做的!」
蒼梧皇看著走進來的沐晚歌,急急的走過去,一把將沐晚歌抱在懷中:「父皇還以為你傷心離開皇宮再也不回來了呢。」
「怎麼會?」說著她走上前去,看著跪著的沐塵煙,頓了頓,伸手將她扶起來,「阿姊...」
「晚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沐塵煙看著沐晚歌眼睛里滿是淚花。
「沒什麼,只不過不喜歡罷了,我不喜歡的東西讓給阿姊,阿姊喜歡就好,不屬於我的東西不要也罷,不愛我的人我也不需要。」
說不傷心是假的,畢竟是從小喜歡過的人,要她祝福也是說不出口,她看見他們二人在一起,那種和諧的畫面刺痛了她的雙眼,更是刺痛了她的心。
忽然一位士兵匆匆忙忙闖進來,「急報急報,軍令急報!」
蒼梧皇心中一慌,撫了撫額頭,有些頭疼:「又是如何了?」
「蒼梧與皇岐在鄔洛山大戰,如今我軍副將被敵軍抓住,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還請皇上定奪。」
蒼梧皇一聽這個消息,不免向後退了幾步:「完了完了...」
「父皇,兒臣願意出征,前去會一會!」
「不可!這簡直是胡鬧!」
「父皇如今戰況緊急,不可不做定奪,讓兒臣前去,若是敗了,兒臣自有法子保全蒼梧!」
「你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保護蒼梧,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莫要再添亂,再者你還是父皇的女兒,是這蒼梧國的小公主,怎能去戰場那殺機四伏的地方,老老實實待著!」
「父皇!」
「來人,將小公主帶下去嚴加看守!」
不等沐晚歌將話說完,就被侍衛帶了下去。
...
清嬈看著坐在桌子前一動不動的沐晚歌:「小姐,皇上說的對,你這要是去了,便是送死啊,他們那些個粗人可不會因為公主是女兒身而手下留情。」
「公主還是乖乖待在這裡就好了。」
「不可,我蒼萊將士如今正在水深火熱之中,我怎麼能坐視不管?」
...
三日後皇上下旨蕭然帶兵出征。
沐晚歌聽到這個消息非常激動,趁著夜深人靜,她扮做宮女,偷偷走到御花園,爬過御花園的一棵大樹翻出宮去,又偷偷潛入軍中換了小兵的鎧甲。三日後她順利跟著蕭然的隊伍出發去了戰場。
當然,蕭然是發現了她,起初他無論如何也不答應待她去出征,最後在沐晚歌的軟硬兼施下還是屈服了。
他們走了好久,終是到了,沐晚歌看著黑壓壓的天空,要下雨了...
蕭然帶著士兵休息了兩個時辰,不等敵人反應過來,便上了戰場。
烏雲籠罩著整個天空,閃電嘶鳴著劃破天空,緊接著雨水嘩嘩的滴落下來。
隨著雨水的沖刷,地上的血水四處蔓延,空氣中都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地上滿是堆積的殘體。四周都是將士們廝殺和戰馬嘶鳴的聲音……
這一場打了很久,蒼梧國死傷慘重。
沐晚歌坐在軍帳里,目不轉睛地看著地圖。
「公主,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明日臣就安排人將公主安全送回京城。」蕭然看著沐晚歌說道,他不能讓沐晚歌出事,絕對不能。
沐晚歌頭也不抬:「不必,明日我去會會他。」
她口中的他,便是這次敵軍的主帥——皇岐的大皇子落睿希。
傳聞他十二歲便上了戰場,取了敵軍將領的首級。是皇岐叱吒風雲的人物,不少皇岐女子都迷戀他,但是不知是為何,他至今都沒有王妃,也不曾有過陪房。
...
次日。
沐晚歌騎著戰馬站在將士前面,看著對面著一身鎧甲的男子。
「聽聞皇岐的主帥是大皇子,今日不知可否與大皇子切磋切磋。」沐晚歌緊緊盯著落睿希,看著他的反應。
「蒼梧國是沒人了嗎,竟然讓一個弱女子上戰場!」
「姑娘你怕是連那長槍都拿不起吧?」
「一個弱女子還想和我們大皇子切磋」
「莫不是看上我們大皇子了吧?」
哈哈哈哈哈……
皇岐將士的聲聲嘲笑簡直把沐晚歌貶的一文不值。
沐晚歌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有些氣憤。她騎馬走上前來,對著皇岐的一個將領勾了勾手指。
待那個將士走出來,她一個抬手,把長槍直直刺過,那將士急急一躲,險些中招。
如此二人便打了起來,沐晚歌看著從馬上跌落的男人,一個翻身下了馬,走到那人面前,抬了抬手撫了撫他的臉,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巴掌狠狠地打了下去。那人的臉頓時印出一個手掌印,嘴角也滲出血來,隨後她從腰間抽出樾苓劍,划傷了他的嘴角……
「有些人不配擁有一隻嘴巴!」
沐晚歌踢了他一腳,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樾苓劍上的血。臉上帶著微笑:「如此這般,甚是有趣。」
「公主如此待我的將士,可問過我的意見。」一個清冷的男聲響在沐晚歌的頭頂。
「大皇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剛剛又沒有出手阻止,如今又在這裡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來挽回形象。」
「呵,公主傷了我的人,卻在這裡強詞奪理。」落睿希看著眼前嬌俏的女子,眼前莫名出現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既如此,大皇子向本公主討回便是,若是贏了我,隨你處置。」沐晚歌盯著他的深邃的雙眸,不得不說這個大皇子長得玉樹臨風,那一身清冷的氣質,雖說有些將人拒之千里之外,可也是太過迷人。
「好,公主可要做好隨我處置的準備!」落睿希不免眼底藏笑。
說著沐晚歌上了馬向著那遠處的林中深處而去。
「沒有我的號令,按兵不動!」落睿希下了命令才緊緊追去。